我轻声问李虎:“我们这是究竟到哪里去?”
李虎一边急匆匆地行进,一边答道:“你不是知道路线图吗?为何还问我?”
我急得抓耳挠腮却无法应对,我的确为了骗他说过我知道路线图,可事到如今我却丝毫都不知道路线图究竟要把我们引向何方。在我的启发下,看来李虎已经完全掌握了路线图,他行走的脚步非常肯定而坚决。
我突然停下,沉声说道:“李虎!你如果再不告诉我路线图的作用和我在神谕上的地位,我拒绝和你们一起越院,我将回到病房安心养病。”
李虎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有这么一手,停下脚步,望向苗若土。苗若土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诡异歌声的迷思之中,没有马上回答。
倒霉孩子用灰眼睛直勾勾地望了苗若土一下,才让她回到我们的问题上来。
她看了看倒霉孩子和李虎,最后盯着我说:“梅人愚,我们不强迫你跟着我们走,我们也不会再向你透露任何神谕上的内容,因神谕上说你的到来能够帮我们找到正确的路线图我们才把你骗来,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你已没有利用价值。如果你非要回到病房,那随你的便,如果你愿意跟着我们一起越院,你可能会更早地得到自由。你自己决定吧。”
我心中一阵冷笑,苗若土竟然在我面前玩儿这种心理游戏,未免把我看看得太轻了。我们律师经常会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方式拿住当事人,在当事人犹豫是不是把案子交给我们的时候,我们往往会作出很大度的姿态,告诉他他给不给我们案子无所谓,关键是他的案子有哪些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方案恐怕没有别人能够参透,如果他交给我们,他会获得最大的利益。这种高姿态往往能够得到不少当事人的认可,最终把钱乖乖送到我们手里。
我可不吃她这一套,也不多说,扭身就往回走。
李虎焦急地说:“梅人愚,你千万不能回去,回去就有危险,我们……我们也需要你。”
我暗暗得意地转过身,轻蔑地看着苗若土。
苗若土叹了口气说道:“梅人愚,非是我们不愿告知你真相,而是神谕中要求你只有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最大作用,帮助我们完成任务。如果你非要知道,我只好放弃你。”
她这次口气似乎非常坚决,不似要挟。我心中开始打鼓,要不要真的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跟着他们一起走,还是自己找个办法偷偷溜出精神病院呢?
李虎已急得跺脚,声音提高了一些,说道:“老梅!咱们再不走可就晚了,求你相信我们一次吧,我们绝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家好呀!”
我正想问大家是什么意思,突然倒霉孩子拉了拉每个人的衣角,示意大家蹲下,隐藏在草丛之中。我顺着倒霉孩子的视线望去,那颗湖边老树后竟然闪出一个人影,在中 文首发银波荡漾的湖面的反射下,她的身影楚楚动人,纤瘦灵巧,一袭白衣在湖面雾气的笼罩下显得缥缈而又灵动,竟似九天下凡的仙子一般。
我们现在距离湖边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她怔怔地站在湖边,再次唱起那首哀怨的《江城子》,我们不敢移动丝毫,李虎悄声问倒霉孩子:“这真的不是妖人之障?”倒霉孩子肯定地摇摇头,没有答话,灰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个白衣女子。
我轻声问:“‘障’到底是什么?”
李虎不耐烦地答道:“你不是听了若兰的故事后才进入精神病院的吗,你应该知道。”
我撇了撇嘴,心中充满疑惑,这个世界难道真的存在能够被某些人或妖物控制的‘障’?
李虎焦急地说:“我们的线路图必须经过那个白衣女子身旁的古树,现在却该如何是好?”
苗若土沉静地瞧瞧倒霉孩子,说道:“小桂去把她引开吧,如果她不是妖人或兽人,切记不可伤她分毫。”
小桂灰眼睛眨了眨,挺身向白衣女子处走去。
突然,白衣女子停止了歌唱,弯下腰开始用自己的双手挖地,湿润的湖边草地被她一层层地挖起。
我心中一惊,想起我曾经讲的故事中,老吴给我介绍过李虎曾被发现在小湖遍挖着草地,大家把李虎拉开后发现草地里埋着当晚值班的大夫,余温尚存。
我望向李虎,发现他也吃惊的望向苗若土,而苗若土似乎也被白衣女子的行为惊呆了,痴痴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倒霉孩子再次俯在草丛中,停止了前进。
我脑海中浮现出苗若土的那句诗:把最深爱人的埋在土里,等他生根发芽。
心中一阵寒意抚过,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个白衣女孩子莫非才是真正的埋尸之人,她挖掘的那片青草地之下莫非是她最心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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