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刘卓只有这两门功课,想练旁的法术也不会。他性子天生闲不住,算计师父还有数日才来,就想到山底下看看风景。自从上了仙山神府,就只顾着修炼法术,不曾看看周遭景色到底有何特异。
此念一生更难抑制心头好奇,刘卓打定主意,带着宝剑出山洞就往山下走。雪峰陡峭如削,幸他修真小成,虽然不能御剑飞行,但闪展腾挪全不在话下。只需轻身一纵,就能跃出七八丈远。
下来百多丈已见风雪无踪,寒冰消解,四外生长无数花草树木,郁郁芊芊,风和旭日,眨眼间就从寒冬到了盛春。顺着林间一条羊肠小道,刘卓一边看着景色,还得注意别走得太远。仙家洞府禁制颇多,他初来乍到不知何处有所禁忌,惹了麻烦反而不美。
看着奇花异草山泉秀岩,走出能有四五百丈,忽然隐约听见有呼喝之声:“贱人!你给我站住!老子逮住你非扒了你一身贱皮!”
刘卓耳聪目明,稍微凝神就听不远有凌乱的脚步声,正往这边奔来。他不仅微微一愣,心想:“终南山乃是神仙府邸,怎么还有骂街打架的?”
正在想着忽听一个女子娇呼,刘卓不由得一愣,耳边声音竟有点熟悉。心里益发觉着疑惑,循着声音过去,不多远就看见前头一片灌木丛中有二男一女。那两个汉子全都二十多岁,长的身强体壮,面目还算端正。穿了一身蓝色的道袍,样式与刘卓身上这身大同小异,便知是混元派的弟子。
只见其中一个汉子左臂染了血迹,右手按着伤口,怒目圆睁已恼羞成怒。另一个年纪稍轻的汉子也是满脸怒容,抢了几步上前抡起巴掌,对准卧倒在地上一个少女打去。嘴里还骂着:“小贱人!咱们兄弟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不识抬举的东西,竟还敢动刀子,今天老子打死你!”
说时就听“啪”一声脆响,那巴掌已落在少女脸颊。少女身子纤弱,怎经得起摧残,被打得一溜滚出去五六丈。顿时娇艳红肿,嘴角已出了血,袖子也被树枝刮破,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鬓发散乱楚楚可怜。唯独那一双清亮的眸子,依然倔强的盯着那两个凶恶的汉子。
刘卓看见那少女面庞蓦地愣住,怪不刚才觉着声音耳熟,不就是那日在温泉池中肌肤相亲的少女!他本来不喜多管闲事,世上总有不平之事,并非一人之力能管得过来,若不认识也就权当没看见。偏偏那日还曾看了人家身子,虽不曾说话也算相识了,再视而不见就说不过去了。
眼看那汉子气势汹汹又要上来,刘卓赶紧纵身跃起,厉声喝道:“呔!终南山仙境,岂能容尔等行凶!”嗓子又亮,底气也足,这一吼还把那两个汉子吓了一跳,赶紧停身观瞧。刘卓趁此机会已到了少女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少女一眼就认出刘卓,复又想起当日窘境,圆润的脸颊登时攀上一片红云。更喜绝境之处从天而降一个救星。原来这少女名叫吴雪夕,虽然住在终南山上,却并非混元派的弟子。也不会任何修真法术,平时也只帮着看护药田。
至于另外两个汉子全是混元派的门人,一个叫朱轶一个叫孔科。混元派虽是名门大派,但家大业大,门下弟子难免良莠不齐。朱孔二人生来心术不正,偏偏祖上积了阴德,竟拜在苍虚真人门下。虽然不是入室弟子,也炼就一身修真本领,全都到了筑基后期,眼看进入炼气阶段,就能驾驭飞剑。
二人生来富贵,从小耳濡目染,就知男女之欢。混元派虽不忌婚嫁,但教中女仙全都如花似玉,心思比天还高,哪会看上他们俩。二人只有得来机会,到山下花街柳巷,求得一夕之欢。但数月不能一回,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这俩小子也是色迷心窍,竟盯上了吴雪夕。以为她孤身一个女儿家,又不会修真法术。若能威逼利诱使其屈服,正好收为禁脔发泄兽欲。二人却不想想,偌大一个终南山,为何偏偏有个凡人居住。还允她管理药田,其中仙草灵药不计其数,多少人求之不得。
再说那朱孔二人被人撞破恶行,不禁又惊又惧。又见刘卓面生,料想是新近入门的弟子。朱轶心知此事一旦败露,定然没有好果子吃。而且刚才不小心,被吴雪夕刺伤了手臂,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手已抓向腰间的宝剑。他已修炼数年,虽不能操纵飞剑,但一身修为也已不弱了。
不过同行的孔科还更稳重,赶紧伸手拦住他,轻轻摇头低声道:“师兄不可莽撞,先问明是什么来头再杀不迟。万一是哪位师叔师伯的亲眷,咱们可招惹不起。”朱轶虽怒却并不昏愦,心知此言有理,只能暂且压下杀意。
刘卓修为高出一筹,二人说话自以为压低了声音,却全被他听个真切。心道:“好个贼子!被人撞破恶行,竟还敢心生杀意!”不过刘卓心里虽怒,却并无意再教训二人。
并非刘卓心慈手软,这些年来他混迹官场,早就见惯互相倾轧,甚至亲身经历数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即使不曾动刀杀人,三言两语之间,也已定夺上百人生死。不过他毕竟初来乍到,平白与人结怨已是不该。能把吴雪夕救下也就罢了,不想跟对方结成死仇,谁清楚那两个恶汉还有什么靠山。
孔科上下打量刘卓几眼冷道:“我家师尊乃是掌教苍虚真人,这位师弟是哪家宗门的弟子,瞅着面生的紧啊!”复又恶狠狠瞪了一眼吴雪夕:“这妖女刺伤我家师兄,还请师弟看清形势,不要一意孤行,免得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刘卓冷笑道:“善恶是非,咱们各自心里有数,我也不欲多言。这位姑娘与我又一面之缘,若没遇上也就罢了,既然看见就不能坐视不理。不如二位高抬贵手,顾全两边脸面,此事就此揭过去如何?”
孔科原本色迷心窍,此时摆明好事难成,他也不想把事闹大。看出刘卓想大事化小,正要顺水推舟应了。可那朱轶可压不住火了,怒道:“我呸!哪儿来个野小子,也敢跟老子说什么脸面。留下那贱货还则罢了,否则今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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