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号中午,大约十一点半,我和维修工刘某某共同检修掘进机;当时,他正在处理左升降油缸漏油,鼓捣了大约一个钟头,最后,他骂骂咧咧回到我面前说,“它妈的,活儿没发干了,不换了。”
写到此,我止了笔并暗自偷窥一笑,对他,我自根自底。[本人声明:无歧视地域观念、思想和行为]刘某某是河南人,平日的玩笑中,我们之间有一个专为河南人所编造的故事,内容如下:
“你知道董存瑞怎么死的吗?。”
围观一旁的人搭讪道,“这谁不知道呀,连小学生都知道,举炸药包炸死的呗!。”
最先讲话的摇头说,“错,大错,特错。”
“那你说是咋死的”,这时,就有人沉不住气问道。
开头说话的朝前一探身子神神秘秘讲道,“你想呀,跟董存瑞一块上去的不是还有他班长吗,班长可是河南人。当时,找顶炸药包的东西找不到,情急中,班长下命令,‘董战士,你先顶着炸药包,俺去寻根木棍来’。班长出去找了个遍,任何东西也没找到;踅身回来,他见董存瑞木头似的双手托着炸药包。战场上,时间可不等人呀,班长做贼一样点燃了导火索……。”
围听的人咋嘴咂舌,噢着说,“董存瑞原来是让河南人给**的呀!。”
我‘嗤’地嘲哧一声,接着提笔写道:我怕修不好油缸影响下个班的工作,我愤愤的对他说,“让我来修。”十多分钟时间,我修好了漏油之处,退后两步,站到铲板前;我喊着刘某某的名字让他开机器。我对自己所干的活儿没底;所以,让他打开机器,我从旁观察油缸是否还漏油。结果,他打开机器的同时,一只脚踏上了右耙爪的手柄开关,我的双脚当时站在水坑内,随着耙爪倒旋转,我整个身体也失去重心,向前倾斜;于是,左手**耙爪的缝隙间;接下来,我下意识地‘啊’了一声,便晕厥过去。
我知道,我严重违反了操作规程,视规程无睹,把领导的话当作耳旁风。各位领导,假如我能够遵守‘三大规程’,开机之前,退离到安全地方,等停机后再去观察左油缸是否漏油的话;那么,结果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我身为一名老司机,驾驶近两年的掘进机,本应老老实实听领导的话,严格遵守操作规程;可我又是怎样去做的呢?刨根寻源,从思想上,我放松改造忽视安全。一个人如果从思想上麻痹大意了,那么,他在改造的道路上肯定会出问题。正如我现在一样,用自己的鲜血和泪水铸就一场重大违章责任事故,到头来,害人害己悔恨终生。
五月的清晨,晨曦四射,阳光像一条白丝带从窗帘的缝隙间洒落在病房内的水泥地上。这时,我听见‘哐啷哐啷’拍打隔离门的声音,外间沉睡的曾警官惊疑地起床,出了屋;返回时,他身后跟近来一位四十有余的女保洁工;她僵持在病房门外,望着曾警官给我打开脚脖子上上锁的手拷,保洁工眼睛里透着轻蔑。我别过头望窗外,透过缝隙,天空中浮着一大朵白云,云朵一下子飘进我迷离恍惚的眼睛里;于是,我故显轻松自嘲说,“多没面子,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病人还是犯人了。”
“你以为你是英雄啊!”,曾警官惨然嗤笑道,“别忘了,这里可是监护病房。”
我厌倦地扭回头望着他,但,目光很快暗淡下来。
很快,保洁工打扫完病房卫生;曾警官目送她离去,又扭过头问我,“检查写完了吗?。”
我说,“写完了。”
曾警官接过我递给他的检查,大体浏览一遍;露齿一笑说,“行”;接着,他把手伸进警衣口袋,掏出一个小圆盒,催我说,“来,摁个手印吧。”
我又说,“日期没写,不知到今天几号?。”
“十九号”,曾警官告诉我说。
我握了笔,在名字下方写下年月日,笨拙地摁过手印;忽然想起什么,我说,“这恐怕成为我违章的证据了吧!。”
曾警官顿觉好笑,他说,“你想的还挺多,安心养你的病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