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再上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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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第一抹日光沾染岗朵斯之巅的冰殿,璀璨夺目的光芒从万年的玄冰上发散,给岗朵斯披上神圣圣洁的光彩,海瑞安王在广场上召集了全族,他的面前,庄严地矗立着皮拉德,贝西,还有十名雪精灵中最强大的勇士。海瑞安王长长的头发在晨风中披散,纯色的白袍在呼呼作响,他以手抚胸,面对着克莱沃吟唱着奇异的声调,那是在向自然之母祷告。

    沉闷的大鼓被敲响,鼓声远远地传了出去,鼓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却掩不住海瑞安王的祷告。三声震天的巨响之后,广场一片寂静。海瑞安王对皮拉德庄严地祝福:“自然之母与你同在,前途艰难坎坷,愿你们披荆斩棘,一路平安。”皮拉德深深地鞠躬,说道:“愿你也平安。”

    送行的人群缓缓围了上来,他们手里拿着冰晶花,嘴里说着祝福的话语,与勇士们拥别,海瑞安王用力的抱紧贝西,凝重的叮嘱:“你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我再也不能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贝西的眼睛有些湿润,他更用力的抱紧父亲,说:“我答应你。”

    小小的切尔西仰头望着皮拉德,手心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朵冰晶花,皮拉德蹲下身子,爱怜的抚摸他脸庞。切尔西问:“老师,您不带我去吗?”皮拉德说:“你还小,不能胜任这任务。”切尔西认真的说:“可是我已经长大了,已经学会如何保护自己。”皮拉德看着他老气横秋,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开心的大笑起来:“是吗,我们勇敢的切尔西已经长大,学会如何保护自己了!可是,这次真的不适合你,但你不会等太久,或许在很短时间内,你就可以再次见到你的父王。”切尔西扑进他的胸怀,把冰晶花的茎插在他披风的针脚缝,虔诚的祈祷:“愿你平安。”皮拉德拥紧他,吻吻他额头,喃喃说道:“愿我们所有人都平安。”

    有人轻轻唱起了歌谣,三三两两更多的人跟着和,然后汇聚起来:

    晶莹的白雪

    剔透的寒冰

    呀,那自然之母的子息

    呀,我们是逡巡在冰雪中的放逐者

    再多的忧愁也该放下

    再大的苦楚终会冲淡

    仙都拉平原的长草

    松奈尔海滩的夜风

    我们传承于同一个始祖

    终究是同血脉的姐妹弟兄

    哪怕处在离群的远境

    始终不会或敢有忘

    他们轻轻的唱,始终温文尔雅,远征的勇士们也和着歌唱,他们一个个开始微笑,雍容的拍手,几乎立刻要载歌载舞,阳光给他们的白袍镀上纯金一般的色彩,他们是如此的光彩照人,他们不像是赴死的征人,反而更像是海瑞安王席上的贵宾,优雅轻松的享乐。哪怕前途未卜,他们依然从容淡定。

    皮拉德带着他们从岗朵斯的北麓向下,贝西兼任向导,他们轻装简从,只带了必备的武器装备,首先赶到安宁地,在那里听取克里斯多的简报,做一些休整。安宁地的地形像是尖锐的三角,两条长边由精灵和人类掌控,那条短边则是兽人经常出没的所在,它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时时刻刻要突破两边的压制,将剑尖插入对手的心脏。

    安宁地其实并不大,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中间的区域是所有权利的真空地带,它不隶属于雪精灵,也不是蒂亚王国的行政区,兽人也无法霸占它。这里有一间酒馆,长期充塞着强盗,流氓,重刑犯,落魄的政治家,失意的诗人,企图一夜暴富的冒险者,永远不知疲累的掘金人,种种危险的,未知的因素,都被像装罐头一样,塞在酒店当中。

    等皮拉德到达哨卡,天色已经昏暗,克里斯多领着皮拉德绕着哨卡走了一圈,从哨卡的栅栏缝中看出去,安宁地的酒馆就在不远处,它的位置很恰当,肉眼就可以看出,它正好处在三面的正中间位置,到精灵哨卡和人类哨中 文首发卡的距离是相等的,不偏不倚,而且它的规模,对于一个边境的村落来说,是极不相称的,显得过于大了些。夜色中的安宁地酒馆还是看得出很破旧,墙壁和门窗用结实的木板横七竖八的胡乱加固,疾风一过,整幢酒馆咯吱咯吱的呻吟,仿佛虽是都有倒塌的可能,里面灯火辉煌,粗旷的歌声,酒醉者的叫骂,还有女人的哭泣,从里面传出来。“这比我想象中要乱得多。”皮拉德说。

    “是的,这里一直很乱,这里是危险分子的安宁地,兽人来袭的时候,零星的村民会四处逃窜,这里没有原住民,村民们都是付不起酒馆费用、而被迫流落在外的人,靠着狩猎采摘过日子,酒馆的老板叫亨德森,据说是北方堪布斯王国的重刑犯,他也会组织人手,加入我们抵抗兽人,那一间酒馆被袭击过很多次,虽然很多时候被洗劫,但从来没有倒塌过。”克里斯多说道:“对面就是蒂亚的哨卡,距离王城还有六到七天的路程,东边是悬崖,只剩西边有一条来路,那就是兽人的领地,在过去的日子里,我们和对面蒂亚的哨兵们共同作战,无数次打退西边来犯的兽人,但我们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都是只是默默的驻守,彼此不相往来。”

    “那怎么能通过哨卡?”皮拉德问。“这很简单,走过去就行,只要你不是兽人,获得通行权很容易。”克里斯多说。“就这么简单?”皮拉德狐疑的问。克里斯多笑了起来:“就这么简单,一直是这样,我们的人过去,他们从来不会拦下盘问,而他们的人过来,我们也是一样,我们很默契。最近我们没有人去蒂亚王国,但这规矩,应该还不会被打破。”

    “那很好。”皮拉德说完就离开了,他走入了哨卡内的一间木屋,召集所有人,他下了决定,远征队的十二个人,分作两批进入对方的哨卡,到纵深之地集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