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衣冠楚楚,斯文淡静的年轻人,端坐当中,手持茶杯,不时轻拢一口,看着身边相谈甚欢的数人,脸露微笑偶尔轻声细语穿插几句,一举一动间都带着贵气,让人一看就知道其出身不凡,身份非同寻常,而年轻人似乎毫不忌讳,颐指气使,虽则轻声细语,但每每所说似乎是大家相谈重点,让其他人不时应诺点头称是。
而一位衣着豪华肥胖的中年男子,更为甚然,满脸喜悦之色,年轻人的每次话语,他都大声附和,巴结讨好之极;中年男子的做作,让其他人脸上不时扫过鄙视厌恶之情,那端坐的年轻人似乎没什么察觉,依然微笑接受。
长鸣的警钟,屋外的喧哗,让屋内的人皱起眉头;年轻人双目一寒,冷冷地扫视下身旁端坐那衣着豪华肥胖的中年男子。
见该名中年男子一脸愕然,茫然无知的直望屋外;年轻人转身向身边坐着的一名男子挥挥手,男子会意踏步出去,年轻人低头拢了口茶,不紧不慢地微笑说:“庄主,该不是你的某些朋友过来找我把。”
被称呼为庄主的正是那名衣着豪华肥胖的中年男子,此间农庄的主人,令人称奇的是,目前他的农庄遍布马匪,按理说他本人的处境应该非常不妙,但此刻的他竟然如此悠闲地安坐家中,和眼前这位年轻人喝茶闲谈,真是值得耐人寻味。
愕然的庄主在年轻人的声音下回过神来,故作镇定地说:“大人,见笑了,自从知道大人近期会拜访,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城堡内的闲杂人员及我家人,我都打发他们去了卡撒暂住,此间除我之外就是我身边的4名亲信护卫;何况如非我家主上安排,我本人都不知道如何与大人你接触,也知道大人们的存在去向啊。”
年轻人笑了笑没再言语,只是轻轻的吹着杯中漂浮于面的茶叶,大厅瞬间沉寂下。
庄主心中泛起丝丝的不安,偷偷瞄了瞄屋内的人;适才相谈甚欢,貌似相熟多年的其他人,此刻都是若无其事静静端坐品茶,不安的心稍微放松;但他旋即发现静坐的人双眸透视着阵阵冰冷,一时间冷汗涌现,手足颤抖,庄主不知所措的茫然呆坐。
守备军骑兵出动穿越驿道的那瞬间,城堡塔楼守卫就发现行进的骑兵。
刹那间敲响的警钟,在城堡内长鸣起来,安静的城堡,倾间喧闹起来,土墙上人影晃动,依稀可见不少身_38605.html影跌撞地爬上土墙。
沉静的大厅,被刚出去的那名男子会同另一名一身戎装的男子进来后打破了。
“主上,城堡外面出现守备军骑兵。”先前出去的男子向年轻人行礼后平静的说:“确认是卡撒守备官比尔带队。”
屋中数人除年轻人不为所动地依旧端坐外,轰然起立,双眸冰冷透视浓浓杀意凝视着庄主。
在男子进来的那刻,庄主情绪更加不安,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地颤抖起来,男子话音刚落,感受到身边杀人的目光,颤抖的手再也保持不住,茶杯“碰”的一声自手中掉落,随着掉落的茶杯庄主肥胖的身躯跪倒在地:“大人,小的真不知道发现什么事情啊。”
看着一脸惊骇、茫然复杂的表情,看着那因为惊恐有点扭曲的胖脸。年轻人神色有点厌恶的挥挥手,早站立庄主身边等待的几名男子,会意的把庄主捆绑起来,庄主丝毫不敢反抗,大声求饶,声泪俱下。
看着被捆绑成一团,因身体肥胖,在男子们的故意所为下,捆扎成圆球状的庄主,看着庄主身下逐渐扩大的水迹,年轻人微笑地摇了摇头,旁边的人也不禁掩鼻走开,不宵之情流露脸上。
突然出现的守备军,他相信不是庄主所为,自己携大队前来无论路上如何掩饰,也必然会有蛛丝马迹落入有心人眼内;更何况庄主虽知道他们将会到访,但具体到达时间,并不知释,而自己亲身到来,更出人意料,自己的身份庄主也不甚了解,如何做到了安排伏杀。
眼前的庄主是他与某位权贵的合作,那名权贵所指使的联络人员,让他想不到地是此人竟然如此不济,但转念间想到也只有如此不济怕死的人才能更好的保守秘密。
“倘若守备军进来,见到在马匪控制下安然无恙的你会怎么样?”年轻人走到被捆后,失禁的庄主前面说:“庄主委屈你了。”说完年轻人挥挥手。
几名男子一拥而上,对着捆绑在地的庄主,拳打脚踢,毫不留情。反应过来的庄主,明白年轻人并不打算杀他,反而这样的安排是帮他脱身,不禁喜悦之色尽上心头,身边男子的拳脚也让他不觉痛楚,反恐伤痛不够,大声呼叫让男子们尽力而为。
随着男子们的拳脚,庄主逐渐声息全无,养尊处优的他,如何能受的住这帮如狼似虎的男子们拳脚交加,先前还大呼加油用力,转眼间就苦不堪言昏死过去。
男子们见庄主昏死过去,停下手脚,静静地看着那位年轻人。
“做戏而已,你们有点过了。”看着自己责罚下的男子,低声应诺,眉目间却飞舞得意之色的男子们,年轻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拖他下去关押起来。”
几名男子迅速把昏死的庄主拖下关押,年轻人看着离去男子们的身影:“安排下去,搜掠城堡,那几名守卫杀了布置成反抗假象。”边上一名男子应声出去声安排。
年轻人走回座位,早已有人在其所坐桌前摆放了一张简图。
年轻人看着桌上的简图,头也不抬的问:“来了多少守备军骑兵。”
“估计200多骑兵,领队军官是卡撒守备官比尔。”进屋后一身戎装,无所表示沉默的男子拱身答到。
年轻人抬头双目一寒,凝视着身着戎装的男子,在他目光注视下,该男子心中一颤,头低了下去,不敢正视年轻人的目头,周围其他男子感同身受均低下头望着脚下的地面,跟随多年,大家都清楚那年轻人,温文而雅的表面下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心,不禁暗暗为那名男子担心。
“200骑兵,竟然到达堡前才有警示。”年轻人不紧不慢地说:“你带的好兵啊。”说完也不再顾那低头的戎装男子,望了望先前出去了解情况的男子。
那名男子会意,连忙上前说:“塔楼守卫是发现穿越驿道前往城堡的大队骑兵才发出警报,那队骑兵目前停驻在城堡与村落间的低洼地。据守卫禀报,骑兵出现后,于树林中驰出数量相等的守备军骑兵,绕堡而行。”男子顿顿了指点着简图继续诉说
“树林出现的骑兵绕行到城堡外围的田地间后就地据守;而之前发现的守备军骑兵则在到达低洼地位置列阵后暂无举动;另据守卫禀报,堡前村落后村,燃点起大火,因距离较远,外加中间有骑兵列阵据守,他们无法分辨村落发生何事及出击救护,而低洼地的守备军骑兵对大火毫无反应,没有救火迹象,似乎早知起火,只是严阵以待。”
随着男子的诉说戎装男子此刻冷汗满身,整个身躯无力站立,跪倒在地颤抖不已。
年轻人静静第倾听男子诉说。丝毫不理会跪倒在地的戎装男子,不停在地图上检视喃喃地说:“树林中驰出数量相等的守备军骑兵,那就是说林中的伏兵全军尽墨。”诉说的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村落燃起大火,也就是说守备军有一部搜索村落遭到反击,为减少伤亡放火驱逐伏兵,令其现身截杀。”年轻人没理会是否有人应答,继续自己的自语:“卡撒守备军一路前来,竟然直到此时才被发现,小山口的伏兵必然全军尽墨,但是为何连通报也没机会。”
看了看诉说的男子凄然地点点头,年轻人明白自己没有猜错,100多人的伏兵,不能提前发出警示,如果不是守备军强悍无敌就是伏击的人无能被人反伏围歼。
年轻人倒是冤枉了那指挥伏击的马匪头目,倒不可以全说他无能而是守备军的强悍出乎意料,本应接战之处就应派出快马通报,仅因他贪功没及时派出,而后被围更加无法通知后面的马匪。
此时出去安排搜掠城堡事宜的男子,快步走进大厅,进来后大声说道:“主上,搜掠安排完毕,各处均布置好搜掠假象。刚刚守卫禀报,城堡外前往小山及驿道这两路段,亦发现大量骑兵。”说完径直走年轻人桌前在简图上指点着说:“目前城堡四处被围,除驿道那段,骑兵离我城堡较远外,其他三面均离城堡弩箭杀伤距离一步之遥;估计四周守备军兵力400人左右。”
年轻人在男子的禀报中,神情更加严峻,双目的寒光大盛,不住点头地看着戎装男子,那名戎装男子此刻经已全身颤抖跪伏地上;身肩警备守卫职责的他,竟然让将近400名骑兵无声无息地歼灭所设伏兵接近城堡;眼前情况的变化让他自知无法幸免,面对眼前还不知道会什么手段处置自己的主上,片刻前在他内心不断被咒骂的那些无能被歼的手下,现在的他反而不禁羡慕起来。他不止一次见识过主上处置不力手下的残忍,每次都让他看得胆战心惊,面临即将得处置,回想着那些被处置惨呼的声音,久经杀戮的他全身颤抖的更加厉害。
年轻人环视了下四周低头的下属,冷冷地对地上的男子说:“你战死把,我善待你的家人。”
周围的男子在年轻人的说话中,内心不禁轻嘘一口气,多年同僚,主上的手段让他们也不忍地上男子所受处罚,没想到年轻人只是让其战死,那是他们所知中最轻的处置,或者可是说是恩宠了。
地上的男子乍一听到年轻人的说话,紧张的内心一下放开,整个身躯摊倒在地,一时也没回答年轻人的话语;边上一名男子见状,上去一脚踢在其身上,厉声喝道:“还不谢谢主上。”摊倒的男子反应过来,连声道谢,在年轻人一挥手间连滚带爬地窜出大厅,生怕年轻人改变注意。
“四面合围,三紧一松。”年轻人敲打着桌面的简图:“看来他们不了解我们兵力,不想围死,故意松开一面让我们感觉有逃生希望不与其殊死拼杀。再利用我们溃逃无心恋战,合围截杀,恩,想法不中 文首发错。”
“主上所想果然不错,守备军骑兵,正是如此打算。”先前出去安排掠夺的那名男子上前一步说:“目前四周合围的守备军,除正面低洼地那支骑兵外,其他均已下马据守,保持马力,而据守驿道前的骑兵,下马后比较混乱,队型不整,因距离较远无法辨析他们情况。”
“队型不整?”年轻人听后若有所思:“围而不攻,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卡撒守备军兵力如何。”
“作战兵力:骑兵900,步兵450,合共1350人,其他辎重后勤人员150人,卡撒守备军总兵力1500人。”一名男子高声答到:“目前出现我们面前的守备军应该是执行正常巡查任务,按照惯例他们出巡查兵力是450人,但属下不清楚对方如何得知我们在此,前来攻击。”
“围城大约有400骑兵,那就是说他们在清理我们三处伏兵出现折损。”年轻人看着点头回应自己的男子:“围而不攻,他们在等待什么?”
边上几名男子,蠢蠢欲言,在先前出去安排掠夺的那名男子眼色制止下,收敛起来静静地等待年轻人的安排。
“德萨,让他们想说什么就说把。”年轻人看穿了那名男子的举动,微笑地说。
那名先前出去安排掠夺,名叫德萨的男子笑了笑:“主上,这帮小子的想法很简单,没什么的,他们只是想出去冲杀而已。”
边上之前蠢蠢欲言的几名男子,裂嘴一笑,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年轻人微笑的点了点头,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男子,内心一阵恍然,自己身边能谋之士太少了。
似乎感受到年轻人心中的感叹,德萨走到其身边,低声耳语:“主上,还是赶紧安排解决眼前危机。”
年轻人点了点头,再次审视着地图:“你有什么看法,德萨。”
“主上,属下以为,正如主上所猜想守备军是打算通过合围,迫使我们溃逃,然后截杀我们。”德萨一行礼平静地说:“目前他们围而不攻,其一是他们不明白我们的兵力多少,担心即时开展行动,我们会马上撤离城堡,但没出现他们所想的溃逃情形,在我们全力攻击下,他们任何一面防守的兵力均不足以阻截我们,其二是想拖延时等待卡撒援军,因而属下断定,他们在被我们发现前经已派出快马调动援军。”
“那就是说卡撒的援军已经在路上。”
“是的,主上,属下断定来的援兵必然是卡撒所余骑兵。”
听完德萨所说,年轻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地图:“传令下去,将装满粮食的车辆堵塞住小山段城堡大门,留小余监视;重点防御农田及低洼地骑兵,没及装车的粮库准备焚烧。”说完年轻人扫视一周身边男子继续下令:“静观其变,没我命令不得出堡接战,违者斩。”男子们轰然应命,虽然不明白主上的意思,但是他们也为被四面包围的情况依然镇静如常的主上再生折服,鱼贯而出执行命令。
看着脸带不解的下属们走出大厅安排事宜,年轻人内心之前的恍然,再次拥上心头,转身看着留在自己身边的德萨和另一名男子,无奈的轻叹。
“主上,何必叹气。”德萨一拱身行礼说:“主上身边有不少能谋善战之士,主上不必心急,慢慢必能发现他们的才干能力。”
“还是德萨了解我的心思,那你说说我拟订的计划如何?”年轻人边说边在另一名男子的帮助下穿着战甲,与其他马匪不同,年轻人所穿的是连环贴身锁甲,而不是皮甲,只是在锁甲外罩了一件与其他马匪式样相同但薄轻很多的皮甲。
看着穿戴整齐的年轻人,德萨拿起桌上的长剑,走到年轻人身边,帮佩带他起身:“主上谋略过人,属下自叹不如,眼前计划执行顺利,属下恭喜主上;属下也明白主上求贤之心,但属下觉得主上不应操之过急,主上的付出必有回报。”
年轻人看了看德萨没说话,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踏步走出大厅。
德萨看着离去的年轻人,心中暗叹了一声自己的主上真是非常人所及啊,心思的紧密不是一般人能所窥探,就目前的计划,就足以惊世骇俗,连自己初初得知也震惊不已,遇上如此主上,不知是祸是福。
一收思绪,在那名男子的帮助下穿戴着与年轻人同样的装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