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县一中紧张备战高考的李珍,这天晚上上晚自习时,传达室的张大爷到教室门口将李珍叫了出去。
“你是叫李珍吧?你家里来电话了,你去接一下吧。”
“嗯。”李珍答应着跟在张大爷背后来到了传达室。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连初中学生都有手机。像李珍这样家在乡村,在校寄宿的学生,一般家中有什么事情都会把电话打到传达室,由张大爷代叫学生接听。
这么晚了,家里打电话来会有什么事呢?
边走,李珍边在心里犯嘀咕。
“珍啊,你弟弟到你那去了吗?”刚拿起话筒“喂”了一声,话筒的另一头就传来父亲焦急的问声。
“什么?你说谁呀?”李珍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是啊,谁叫李珍有三个弟弟呢,谁知道老爸问的是谁呀?
“哦,我说的是莞儿到没到你那里去?”
“他?没有啊。怎么,小弟不见了么?”李珍惊诧地回问。
“哦。。。没到你那啊。。。没什么,你读你的书,其他的事不要管。”
在搜寻了几个小时后,依旧不见李莞踪影。李斌看着一对对寻找归来的人们脸上的神情,心一点点在往下坠落。但李斌依旧对乡亲的帮助表示了感谢。
最后,包括村长以及几个上了岁数的老人聚在村委会(这里有全村唯一的一部电话机),商讨李莞可能的去处以及下一步该怎么办。
李斌首先想到的是李莞会不会到在县城读高中的李珍和在师范读书的老二李希那里,但在满怀希望地拨打后,带给李斌的仍旧是失望。
在给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一一打过电话,得到的都是一个相同的回复“没有看见李莞”后,李斌跌坐在凳子上,嘴里只剩喃喃之声:“莞儿,你去哪了?你在哪呀?。。。。。。”
接到父亲电话的李珍,本想问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父亲却将电话挂断了。回到教室,李珍心中忐忑着,然而坐下来,面对面前的XYZ和ABC,李珍只能暂时将脑中的疑问抛开,重新搏击在书海之中。
就在李珍接到父亲电话的第三天,传达室的张大爷再次将李珍叫了出来。
这次电话里传出的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请问你是叫李珍吗?”
“是啊,我是叫李珍。”这是谁呀?李珍疑惑、迟疑地回答道。
“哦,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李莞啊?”
“对,对呀。”忽然就想起父亲的那个电话,李珍赶紧答道。
“那好,李莞现在在我们这里,请你通知你家人尽快来把他领回去吧。”
那天上站剪票时,在剪票口,剪票员盯住李莞问那个男子:“他是谁呀?”
男子一阵紧张,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一旁的李莞答道:“阿姨,他是我侄子,我是他二伯。”
“啊,啊。。。对对,”面对检票员疑惑的目光,男子心里恨得痒痒,脸上带着笑,“他。。。他是我伯伯,是按辈分这样叫的。”
检票员笑了,说:“那好,你二伯怎么没买票啊?”
“他。。。他这么小也要买票?”
“他哪小了?不还是你二伯吗?不买全票,也得要买半票啊。补票!”毫无商量的语气。
“好,好。我补。”还好不是被发现了。男子偷偷擦了擦额角的汗,掏出钱来给李莞补了一张半票。
走出检票口,看着前面耀武扬威、挺胸昂首的李莞,男子心里这个憋屈:好嘛。什么没干,倒是先在这认了一个这么“大”的二伯。
坐在车上,男子一刻也不敢闭上眼睛,生怕自己瞌睡的时候,李莞会溜之大吉。
李莞却是好整以暇,呼呼大睡,将男子当成了自己的保镖。
看着熟睡中李莞俊秀的小脸,男子原有的气恼消散了许多。那次“大麻子”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带到省城转手就得了四万块钱。这个小家伙,看起来很招人喜爱的,最起码也该要个五万块钱吧。想着,男子从心里往外冒喜气,只要能弄到钱,别说是侄子,就是孙子我也认了。
车到省城,男子将李莞叫醒。随着下车人流往出站口走时,男子背上背着一个包,一手提着一个袋,另一只手紧紧地攥住李莞:好不容易到了,可别让他给我跑了。
李莞跟在男子的身后,像个没事人似的,慢慢向前走去。
到检票口,男子放开了抓住李莞的手,从口袋里掏出车票递给检票员。
“爸爸,妈妈,我在这里。”解脱束缚的李莞忽然叫到。
男子听到李莞的叫声,当时吓得一激灵。再定神时,却见李莞已经冲出检票口,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唉,狼没套住,反倒把孩子、老婆搭上了。
在省城游逛、流浪了三天,当身上再没有了一个铜板的时候,李莞拨打了“110”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