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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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小梅一心赚钱为父亲治病,不去想感情的事,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说你不去想它就会没事的,每当午夜梦回,杨小梅都会发觉,自己的枕巾让自己的泪水沾湿。这天她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和余震震站在一个游乐场里,游乐场彩灯闪烁,都发散出奇异的甜美气息,像是打开了的万花筒,布娃娃、妖怪、小气球都亮晶晶的,迷乱和梦幻的夜景,旋转木马在任意驰骋,蚂蚁王国里的小动物在慢慢爬行,她仰头看天空中硕大璀璨的烟花,目不转睛。

    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游乐场里断了电,所有彩灯一起整整齐齐地熄灭,连天空中的烟花都已不再,整个天幕暗沉下来,她想要抓住身边人的手,震震,余震震——左转右转,余震震却不知所踪,杨小梅站在黑暗的游乐场里呆若木鸡,茫然无惜。

    她又是脸上还挂着眼泪醒来的。

    杨小梅避着不见他,余震震难过极了,今天,他躺在床上又睡不着觉,他爬了起来,把客厅、洗手间、厨房的灯都打开,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坐在落地窗隔出的小阳台上,余震震已经熟悉这半夜的时光了。他一根一根的抽着烟,他大需要手指间的这一点温暖,在持续地燃烧,他想起了不知谁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你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的时候,你就点一根烟,烟上会有淡淡的火光,这点火光就会温暖你,燃烧掉你的孤独。

    从分手到今,他发觉他一天要抽掉二包烟,藉以燃烧掉杨小梅的离开,给他带来全世界的悲凉。

    他每天做着同样的三件事,吃饭、睡觉、上班,通常的状态是无知觉,他的生活每天都在蒙味和混沌中开始。他走着路,或者开着车,眼前会常常出现一片灰色,铅灰色,无边无际,灰色俱有席卷的力量,他的生活于是永远裹在一片雾蒙蒙的灰色之中,看斑谰世界失去了色泽,他的生活没有目的,没有目标,没有非做不可的事,没有非找不可的人。

    他已经开始忍受不了这种日子,再这样下去,他会疯掉的。他决定去天凤哪里了解她的事情,天凤终于和他说了杨小梅是为了救治自己的父亲,才不得不这样做的,他明白了,原来杨小梅并非不爱自己,而是不想连累他,她好傻呀。他终于知道,杨小梅为什么不肯和自己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从事这种行业,他知道了她的苦衷,知道了杨小梅并非不爱自己,而是为了赚钱给父亲治病,才不得不沦落风尘,好孝顺的一个女儿,好伟大的一个女子,知道了她的故事后,他更加坚定了要爱她,要珍惜她,要保护她,要给她幸福。

    余震震突然觉得自己眼前苍茫的灰色中,好像出现了一轮明月,云开月明。他英俊的脸上终于展开了迷人的笑容,这是开怀的笑,太阳的笑,明快的笑。

    杨小梅一人在出租屋无聊地翻看着杂志,这时天凤的妹妹天美过来找她,坐了一会天美突然说:“小梅我近来遇到了一点困难,你一定要帮帮我。”“天美姐,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呀?”“我借了高利代,必需要三天之内还清,不然我会让他们给砍死,你一定要救救我。”“哪些人的钱,你也敢借?早叫你不要去赌了,你不听我的话。”“好了,过去的事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再去赌博的了,你肯不肯借钱给我?”“你要借多少?”“一万块。”“什么?这么多?我哪有这么多钱呀?你也知道我的钱,都是要给我爸爸治病用的。”“这我也知道,我会尽快挣钱还你的。”“可是我手头上只有一千多。”“不会吧?你做了这么久,你爸爸又还没做手术,你的钱哪里去了?”“我的钱都是要给我爸爸治病用的,是不能借给你的,我最多就只能借一千块钱给你,其它的你自己去想办法吧。”“小梅,你不会这样对我吧?当初要不是我姐姐收留你,你能挣到这么多钱吗?”“天美姐,你就不要再说了,我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改变的。”“好、杨小梅,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我会让你后悔的。”

    余震震跑到了杨小梅的出租屋,他紧紧地抱着她,“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什么事情你都要一个人独自的去面对?”杨小梅眼中含着泪水说:“啊震哥,我……”“小梅,你不用说了,我什么事情都知道了,你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吗?你的快乐和忧愁,我都要和你一起分享,你的困难我要和你一起去面对。”杨小梅感动得泪流满面,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

    “小梅,你知道吗?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简直是度日如年,我的天空是灰色的,每天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每天做着同样的事,上班、吃饭、睡觉,就像行尸走肉一样,答应我,以后都不要离开我了,我不能没有你。”

    杨小梅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味,她趴在他的衣服里,黏着不起身。流着泪水说道:“阿震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说,我同样的不能没有你。”“小梅,别哭了,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余震震好像变魔术似的,从牛仔夹克口袋里,掏出了两打长长的小棒儿火花,用火机点燃了,滋滋地轻微地爆炸起来,杨小梅在他怀里破涕为笑,她认认真真地看着余震震,一张俊俏的脸皱着眉头点火花,她被火光温暖了,觉得她再也不能离开他了,她努力地往他怀里钻了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