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家,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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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事情,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有定数,就像一片树叶无论经过多少岁月的飘零,始终要回归到大地。

    石风离开了杭州,回到了家乡,告别了昨日的悲欢离合,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在这片他早已深深扎根的土地上;没有太多难过,也没有什么值得兴奋。

    只是心中似乎还有所牵挂,牵挂着某些人,牵挂着某些事,牵挂着那些逝去的岁月。

    六年前,石风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家乡,前往外地求学,这之前,他哪里都没有去过。六年后,他“荣”归故里,这之后,他还会去哪里吗?

    跟很多人相比,石风这几年所承受的磨练并没有什么,是的,在他自己心里,他只是想朝着自己的目标而奋斗,或者更简单地说,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家人在物质方面有更好的保障,这是一种推卸不掉的责任,就这样而已,没有什么苦与不苦的,生活嘛!

    奋斗,没有止步,只不过是换了个环境,追求梦想的路永远只有一条:坚持到底!

    而现在,石风刚回到了家里,什么都先不用想,好好放松一下,过个好年,天大的事情,来年再面对。

    不用读书,不用工作,这是特定时间内最美好的时光,石风度过了最近几年最快乐的一个新年。

    过完年,石风已经25岁了,按照他们家乡的观念,25岁,已经是不小的年纪,应该谈婚论嫁了;其实,石风也才23周岁,在城市里,这个年龄正当年轻,何来急着娶妻。可是,家里人不这么想,石风时常看见母亲和几个老太婆在门口谈论着什么,有几个是附近一带有名的媒婆,石风多少认识一点。

    “我还小,不急着讨老婆啊。”石风跟他母亲理论道。

    “25岁了,还小,你父亲这个年龄,早就有你了。”母亲振振有词。

    “那不一样的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亲这么老套。”石风嘴里这么说,但是心里明白,相亲并不老套,反而现在大都市也流行这个。

    “看看有什么关系,这些女孩都很优秀的,人又好看,家里条件也不错。”

    “条件真这么好,那怎么会找不到老公啊,还能看上我?”石风反问母亲。

    “你怎么就差了啊,又不是逼你们结婚,先看看,合不合适还要看你们自己相处。”在母亲这一代人眼里,相亲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很多人甚至连面也没见过就已经结婚了。

    母亲越说越急,她身体本来就不好,石风不想再继续跟她吵了。

    算了,母亲的要求也不过分,自己也还没有女朋友,看看也无妨。为了不让母亲生气,石风无奈地决定去相亲,就看看,随便应付一下。

    在石风以前的观念里,他是不相信相亲会有真爱的,他觉得爱情是靠彼此间偶然地相遇,然后相识相知,这样才符合大自然规律,而不是刻意去安排,相亲的爱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并不可靠,有点物质,有点被动。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思想渐渐开放,再加上也在外面待了这么多年,在他现在的观念里,相亲也并非都不好。如果真的要去相亲了,说没有期待是假的,谁都希望自己第一次相亲的对象能够给自己一个惊喜。

    石风没想到这不经意间的一看,却看出了一个解不开的情结。

    当天晚上,石风和他的好朋友赵成渊去看这位传说中的姑娘。相亲的话一般都是朋友陪着去的,赵成渊和石风是高中同学,又是同一个村里的,两个人关系很好,还有一点,赵成渊很能侃,相亲气氛不至于那么尴尬。所以,他成了陪石风去相亲的不二人选。

    乘着赵成渊的摩托车来到了这位姑娘的家里,两家人距离不是很远,只是她家比较靠近镇上,房子也比石风家的平房好很多。赵成渊大大咧咧地走进了大门,石风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进去了,里面空无一人。

    “难道走错地方了吗?”石风嘀咕着,“不对啊,应该是这里的。”

    “没错的,这一带我很熟,不会走错。”赵成渊胸有成竹地说道。

    他们在门边徘徊,却也不知道该不该喊。

    不一会儿,一位中年妇女沿着楼梯往下走,看见了他们,便很热情地说道:“你们来了啊,怎么不喊我的,快进来坐啊。”

    “中 文首发阿姨好。”赵成渊先开口说话了,好像是他来相亲一样,而石风却很是难为情,被赵成渊拉了进去。

    中年妇女给他们俩各自倒了一杯水,然后便朝着楼上喊:“妮子,下来,有人来了。”

    “阿姨,我叫石风。”石风率先作了自我介绍,免得等会她们弄错了。

    “听说你在杭州读大学,刚回家工作?”

    “恩。”

    “今年几岁了?”

    “25。”石风回答得很简单,他感觉浑身不自然,这种感觉比在台上演讲还难受。

    “现在工资有3000多了?”大部分人都对这个东西比较关心。

    石风笑笑没有回答,其实听到这里,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心里在想:哪有3000多啊,以前在出版社忙的时候勉强有2800,去年不都是1500吗,母亲还有那些媒婆真会乱吹。

    “平时吸烟吗?”

    “不会。”

    “平时喝酒吗?”

    “偶尔喝一点。”

    ……

    妇女还在问,没有要停的意思,简直比查户口还要细,石风没办法只能尽量敷衍。赵成渊则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幸亏楼梯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她。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第一次相亲的对象终于要出来了。

    只见一个身材很丰满的“女生”走了下来,远远的还能看出她的皮肤斑斑点点,长相也不敢恭维,走路的架势地洞山摇,气壮山河。

    “不会是她吧?”初次见面,喜倒是没有,石风被惊了一大跳。虽然他不会奢求对方是一个美女,但是毕竟是相亲,也不至于这样骗人吧,石风的心里凉了一大截。

    紧接着,后面又跟下来两个女生,这两个女生让石风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一个看起来很文静,不胖也不瘦,羞羞答答,比较淑女的那种女孩;另一个无论是相貌还是打扮都高人一等,不敢说有沉鱼落雁之貌,但肯定算是一个小美女。<_38605.htmlbr/>

    中年妇女指着后面的一个女生说:“那是我女儿,叫沈妮。”

    “哦,我知道。”石风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原来跟自己相亲的是这个文静的女孩,不是那个胖妞,也不是那个小美女。

    “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去忙了。”见她们下来了,中年妇女要走了,总算有点识趣。

    “你们好,我叫赵成渊。”赵成渊这会又先开口了。这赵成渊也真是的,刚才嘛,都不出声,现在看见人家女生倒是兴奋起来了,关他什么事,石风都还没介绍呢!

    “那你就是石风吧!”胖妞大大咧咧地朝着石风吼道。

    “是的,我就是,大姐多多指教。”见中年妇女已经走远,石风变得镇定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会怎么突然冒出了一句冷笑话。

    “这么快就想攀亲叫大姐了?还没答应呢!”胖妞口不饶人,继续追问。

    石风哪里知道,这位胖妞真的是沈妮的堂姐,他听对方突然这么一问,不知道怎么应付了,愣在那里。

    关键时候,带赵成渊来的优势体现出来了,他及时帮石风解了围,只见他发挥了自己的口才:“两位美女,我们进一步讲话,让他们两个交流一下。”他说话的口调很古怪,肢体语言也很丰富,惹得旁边那位小美女不停地在笑。她们和赵成渊去了客厅上面一个夹层,只留下石风和沈妮两个人在客厅。

    本来石风是想随便应付一下就走的,可是这会,赵成渊和她们两个刚走开,他也找不到什么借口走,不时,石风看看上面,赵成渊和两个女的有说有笑的,视线又从高转到低,瞄了几下对面的女孩。

    不过,石风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在杭州多少待了这么多年,还有,以前可是跟四个女生合租的,眼下和这个小女生聊聊天有什么。

    “你几岁了?”石风先开始讲话了,其实他是知道这个女孩23岁的,比自己小两岁,母亲告诉过他,但是眼下又没有其它好问的,先开个场吧。

    “23岁。”沈妮轻声地回答。

    “你做什么工作的?”哎,很模式化,石风也只能问这些问题了。

    “财务方面的。”她讲话的声音还是很轻。

    “那你很会管钱了哦!”石风边说边笑,心里隐约想起以前有个朋友也是做会计的,应该有很多年了吧。

    “呵呵,你呢,做什么的?”她也笑了,笑的时候露出了两个小酒窝,看着很舒心。

    “我刚从杭州回来,现在在找工作,以前是做外贸的,再之前也做过图书方面的工作。”石风说起工作的事情特别来劲,意尤未尽。

    “我爸也是做外贸的。”女孩讲到他爸的时候感觉很自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

    “你爸做了多久的外贸?”

    “很多很多年吧?”

    “很多很多是多少?”石风开始耍这位女孩了。

    “不知道,就是很多。”女孩子的思维总是很简单,没听出来石风是故意这么问的。

    之后,双方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看来,这两个人压根就不适合相亲这种场合。

    过了一会了,石风又问:“你喜欢什么?比如电影,运动,平时做什么等等。”

    “平时喜欢看书,听音乐,打羽毛球”

    真的假的,有这么乖吗?好模式的回答的哦,石风心里在想。

    “你呢?”女孩又问了回来。

    “没什么,也喜欢看书,爱好足球,篮球,喜欢出去旅游,平时看看TVB的电视剧等等。”

    “这还叫没什么?”原来女孩并不傻,也会开玩笑。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这一笑多少舒缓了一些气氛。

    聊了许久,也许是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了吧,石风觉得差不多该走了,便说道:“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下次有空再联系。”嘴里说有空再联系,可是实际上他们却没有交换手机号码。

    “好的。”女孩这会站了起来。

    石风朝上面喊赵成渊,而赵成渊好像还不舍得走,慢吞吞地走了下来。

    走出门口的时候,石风才发现自己没有问沈妮的手机号码,一般相亲的话,都是要双方交换手机号码的。

    赵成渊急了:“你怎么可以不问她手机号码,多打击人家女孩子的自尊心啊,好在我问了小美女的号码,下次有机会帮你问。”

    “你问她号码干吗?”石风有点搞不明白,到底是谁相亲啊,好像赵成渊跟她们聊得更好,特别是他看那个小美女的眼神,色眯眯的。不过石风也挺佩服赵成渊的,初次见面,就能和两个女生私下里聊这么久,而且那两个女生一直在笑;看来,让赵成渊陪着来是没错的,他很会搞气氛,也为自己和沈妮创造了认识彼此的时间与空间。

    至于沈妮,石风对她的印象似乎也不错,超出了他相亲之前的期望,这个女孩言谈举止都很斯文,始终静静地坐在那里,很恭敬,从不炫耀自己什么,虽然没读过大学,但比很多大学女生更有内涵,笑起来的那对小酒窝,还在脑子里盘旋,但是这样一个好女孩为什么要相亲呢?再说了,石风的家境并不好。

    随便吧,一次两次的能看出什么呢,石风没有多想,重要的是母亲高兴了,不会再逼他,自己可以获得暂时的安宁。但是,相亲完之后,石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怎么可以去相亲呢?他又想不出所以然,只是有点心虚。

    相亲后的第三天,正月十几吧,周笑蕊发短信给石风说自己已经住进单位宿舍了,小辛也住在其它地方了,原先的大房子已经不可能再支撑了,也不会再有以前合租时的感觉。

    石风没有告诉周笑蕊自己去相亲的事情,男人在这方面多少是有点自私的,有很强的占有欲。

    跟周笑蕊聊着聊着,石风又回想起以前的合租生活,想起了美丽的杭州,真是其乐无穷啊,而现在只留下了无限感概,以后都不可能再有这样的生活了。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总会想很多很多事情,或许,这也是好事,每个人都需要纯真的回忆。

    过完了元宵节,石风开始意识到自己该工作了,休息了这么长时间,该开始找工作了。这个年也要过去了,相亲也相过了,该干吗,干吗去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