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家,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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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火车笛声响起,列车驶向前方。

    当天晚上,石风就坐火车回家了。坐火车可以省钱,因为火车票比汽车票便宜很多,而且他也喜欢坐火车,火车上的人很多,一个个位置紧密着,大家来自五湖四海,谈天说地,别有一番情趣。无意中,就可以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学到很多东西,有时,还能结交几个新朋友。

    当然,选择坐火车,你就必须承受那种拥挤和杂乱的环境,这种场景是没有坐过火车的人无法想象的,可不是像电视里放的可以坐在窗口很惬意地欣赏外面的风景。车厢里到处都是人,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有些人甚至在地上铺几张报纸就睡着了,时而还能听到鸡鸭在叫,什么味道都有,这是社会底层人们的缩影,石风也是他们中的一份子。

    人多,车少,票贵,这是中国春运的现状,可苦了像石风一样出门打工的农民子弟们,过年回家就好像打仗一样,经常有某些官员说已经在改善春运紧张形势,每年都在说,可是每年都还是老样子。好在第二天早上就可以到家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欢迎乘坐本班次列车,列车前方驶向终点站,感谢你一路对我们的支持,欢迎下次再次乘坐,谢谢!”播音员响亮的声音惊醒了石风。

    “终于要到了,不知道家里的人都怎么样了?”

    走出火车站,石风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城市,虽然一年没回来过了,但他还是感觉很亲切。有些东西我们已经很熟悉,这种熟悉已经扎根在心底,即使远离多年,我们也能很快融入,家乡就是其中之一。

    他坐上了去家乡小镇的中巴车。

    半个小时之后,石风到达了家乡的小镇,小镇以以前繁华了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也有了,不过现在,他没有心思逛街,他急着回家。他换乘了一辆到他家的乡镇小巴士,以前在小镇读高中的时候都是走路或者骑车回家的,最近几年小镇发展很快,乡镇之间有了小巴士,很方便。

    终于到家了,母亲见到他很高兴,嘘寒问暖,说他瘦了,听到他说还没吃饭,连忙准备去厨房弄吃的。可是,他觉得母亲的面孔有点苍白,甚至变得陌生,可能,母亲也在变老。一年,不长也不短,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哥!爸爸这几天活忙,没在家,”妹妹在门口洗衣服,她很机灵地说道,“对了,沙发上有一张你的请帖,是文白哥送过来的,他过几天就要结婚了。”妹妹补充道。一年没见,妹妹不仅长高了不少,讲话也变得有条理了。

    看着喜帖,他心里有点郁闷:文白只比自己大几个月,他都要结婚了,自己真是失败啊。

    匆匆吃了点早饭,石风便去隔壁看爷爷了,奶奶已经在门口等他了,她已经知道石风早上会到家的。奶奶跟石风说爷爷的视力已经完全丧失了,他一直躺在床上,基本上不起床活动,脾气也变得越来越不好了。可恶的青光眼和白内障把爷爷害的,石风心里嘀咕着。

    “爷爷,我回来了。”

    爷爷听见了石风的声音,便忙叫奶奶扶他靠起来。

    “爷爷,你应该多活动一下的,外面这么好的天气。”事实上,外面的天气并不是很好。

    “没有什么地方好去的,又不能打麻将了。”爷爷讲话的声音听起来跟以前没多少变化,随意但有力。

    这时,奶奶在石风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他现在都不出去了,怕别人说他。

    “别瞎说!”爷爷大声讲道,看来他听见了奶奶的话。

    “爷爷,多活动一下对身体好,我扶你下来走走。”

    “不用了,我知道的。”

    “可是……”,石风还想劝爷爷,可是终究还是止住没说。石风觉得爷爷到这个年龄了还在意这些事情,总有他的想法,爷爷以前当过老师,他有自己的传统思想,可能是想别人保存他老师的良好印象吧,何必太勉强他呢,依着他吧,孝顺孝顺,就是孝其所好。

    石风坐在爷爷的床前,跟爷爷讲讲他的一些事情,爷爷奶奶听到他说能赚钱了,都很高兴。爷爷靠在床上,跟石风回忆起了的往事,这些往事他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但是又有什么关系,他还是很耐心地听着,只要爷爷高兴就好。在跟爷爷聊天的时候,石风时常注意着爷爷的眼睛,爷爷已经80岁了,辛苦了一辈子,想不到也不能安享晚年,为什么上天要对这位慈祥的老人这么不仁慈?看着爷爷的眼睛,石风真的很想哭出来,但是他不能这样做。

    晚上,石风一家四口一起围坐着吃饭,他们已经有一年没有这样团聚在一起了。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他向家里交代了这一年的一些经历,说自己明年还要回杭州工作,在外面再多学点东西。母亲一直唠叨着叫他就呆家里找工作,在外面吃的不好,挺苦的。父亲没多问什么,只是叫他在外面自己多注意一点,父亲本来话就不多,都放在心里,这是父爱的形式。饭后,石风陪他爸喝了一点杨梅酒,这种感觉很好。

    炮竹声声迎新年,石风和妹妹打响了新年的鞭炮,新的一年来临了。以往过年是石风最开心的日子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可能是因为人长大了,过年没有以前那样兴奋,反而,石风希望不要这么快过年,因为过完年就意味着他在家的日子就不多了。

    大年初三,石风去参加了文白的婚礼,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以大人的身份参加婚礼,文白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和他关系很要好,前段时间就嚷嚷着要结婚了,想不到真这么早就结婚了。这次喜酒是放在家里摆的,婚礼很热闹,派头十足,附近几个村都有在打鞭炮,在他们家乡,一般都是在家里办婚礼的,农村人嘛,图个热闹,但是酒菜可是一点都不马虎,礼节方面也很到位。

    作为死党,石风是负责陪文白去女方家接新娘的,他不是伴郎,但也帮新郎顶了很多杯酒,他是没办法的,死党结婚一辈子也就那么一次,总要给他撑着点。那天中午,他真的是喝多了,吐了好几次。好在他吐总比新郎吐要好,今天,他只是一个配角。

    晚上的婚礼上,他认识了一个女生,她叫叶华静,是新娘的发小,她也喝得满脸通红,因为同在杭州工作,他们就多聊了几句,彼此交换了电话号码。

    婚礼热闹的气氛感染了石风,他也里喝多了点酒,开始想多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结婚,自己的新娘现在在哪?也许,他离自己的婚礼还很遥远,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凭什么给新娘子幸福。他想等自己有能力了,一定会给新娘子一个最浪漫的婚礼。

    相聚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在家的日子总共也还不到十天,甚至还没有拜完年,他又得离家远行了。初六晚上,母亲就帮石风收拾行李了,第二天,他就必须回杭州,初八要正式上班的。

    母亲在收拾的时候,眼睛里含着泪光,她很舍不得石风。母亲老中 文首发是这样,石风看着心里也难受,但当时,他很好地控制了情绪,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安慰妈妈,说自己没准过段时间就要回家工作。

    当晚,父亲跟石风进行了一次谈话,父亲很少这么正式跟他聊天。可是,这次却很严肃,父亲了解他的性格,所以知道他的压力,他对石风说出去要朝着自己的目标走,不要牵挂着家里,他说自己现在活忙,家里也有点积蓄了,能应付的来。石风并不知道父亲说的话是真是假,但他明白父亲的苦心。

    离别时,母亲、妹妹、奶奶都送他来到了车站。父亲没有来,他一大早就去干活了,或者,父亲也不喜欢这种送别情景,这一点,两父子是一样的。爷爷睡在床上起不来,否则他肯定会来送他,他最疼爱石风这个孙子了,从小到大,石风都是跟着爷爷的身后,爷爷教会了他很多做人的道理,现在爷爷眼睛看不见了,石风比谁都难受。爷爷在前段时间就对石风说过自己最遗憾的就是不能再做两件事情:一件是不能打麻将了;另一件是不能看着石风有朝一日成才。当时,石风是又想哭又想笑,可是心里却真的不是滋味。他对爷爷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不会给爷爷丢脸的。

    登上开往异乡的客车,石风想了很多很多,他把这些想法和计划统统写在了日记本里,时刻提醒自己,还暗地里发誓一定要备加努力,早日有所成就,这样也可以尽快回家安定下来。

    短暂的回家,然后又必须离开家,在外奔波的日子,我们该做些什么?回家的感想也促成了石风决定离开现在的这份工作。

    他的成长环境,他的思想,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在这里呆得很久,他必须_38605.html朝着前方继续前进,不管有多少困难险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