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抹,这些东西是咱们钻树林招来的。”我姥爷说。
“咱们再也不能乱钻山林了,要赶快上大路。”乔说,声音里带着哭腔。
再次上路,我姥爷走在了前面,比两个学生劲头足。他还回过头来提醒两个学生,夜里走山路_38605.html,脚步要放轻,不中 文首发要打手电,也别大声说话。几人走一阵停一下,不时小声商量一番。一会怀疑走岔了路,一会又怨天尤人犹豫不前。乔走不动了,眼镜背起她的行包,边走还连搀带扶,亲密的劲头让我姥爷觉得自己成了多余人。
后来解放军军官说,“你别老没完没了地讲那些事,直接说后来怎么样了。”
我姥爷说,他们三人在一个路边看地茅棚里过了夜,第二天一早又上路。最难走的一段路是走进一个大峡谷后遇上的,羊肠小道下面是深渊,大河在悬崖下咆哮,走在前头的眼镜突然被山上林中冲下来的几头野牛撞飞起来,划着弧线落进谷底,连一声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那几头刹不住步子的野牛也一同摔下了悬崖。刹那间,乔一下子扑到我姥爷身上,把他紧紧抱住,好像抱住的是一棵大树,一块巨石。
解放军军官问,“人死了?”
我姥爷说,“嗯哪。”
他说面对当时的情况,任何人也毫无办法。后来,惊恐万状的乔紧跟着他,衣服被长满刺的藤条树枝划烂,脸上血痕道道,两人完全像野兽那样手脚并用,慢慢爬出了原始森林。然而最坏的事情还在后头。路上遇见的一个彝族猎人用很难听懂的汉话告诉他俩,前面有一座大山,一到午后就起暴风雪,山上已经冻死一个外面来的男人,一个同路的女人也差点被冻死,被彝族发现了。那个彝族猎人比画两手说,“阿啵,那两个都是汉族,年轻得很,姑娘嘛,漂亮得很。”
不知道我姥爷和身边的乔是不是完全听懂了彝人的话,两人一时间吓呆了。彝族猎人把我姥爷和乔打量了一下,然后转身要走。我姥爷忙向彝人求助,彝人点点头,表示他在前面带路。走了个把钟头,彝人在一片密林中不见了,当他再次出现时,后面跟着一群彝族人,几人还背着枪,慢慢围上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