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不刺死你！当然……”莉娜突然将短剑收回来，却又立刻架在素依另一面脖子上，“这肯定会让你吊胃口。不管怎么讲，我们不想伤害你。”
“那就……”素依努力让眼睛向下看着，深怕一不注意，剑就切到肉里边去了。
“呵呵，只有你这种市民气十足的人才会不习惯，才会往绝望的思维中钻，我的确有法子暂免你一死。”莉娜接着说，“你愿不愿意成为我们的人？”
素依已经没法相信戴维给他许诺之中的事实，他也险些万念俱灰，忽闻此言，那种感想难以形容。
“愿意！当然愿意！说黑话，动刀子，都愿意！”素依急忙回答。
“既然你也作为图列尔正式邀请的佣兵，那么，就得阻止那所谓的救世主。”她说。
“恐怕，阻止不了。”他深深觉得自己脖子上的短剑更凉了。
“阻止不是靠你一个人。也没有谁会想到去压制整个王太子军队，那交给古拉鲁就行了，现在趁那个被称为圣女的人还没有得到信任，率先除掉最好！”她的愚笨在于，在此处，如同谈判似的，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可图列尔始终会被拿下。”
“你怎么知道？”
“我……”素依想了想，还是住了口。
女孩的短剑慢慢从他脖子上取了下来，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的威胁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怎么？”素依反而有些不习惯，他认真看了她，“你就不怕被……”
“住口！”激起了不小的回音，几乎是由于一种奇怪的思维在鼓动着，让她如同失去什么宝贝似的不安起来。
“……”素依也就住了口。
“很好，那么图列尔城中见。”
短短的一句让他们之间成了对头，但也说不上什么特别的。兴许明日就是个全新的认识，兴许这就是场闹剧，或者消遣，可有可无。
“戴维的事？以后再说了么。”素依从地道的通道中出去，却是另WWW.soudu.org外一片天地，他没来过这里。
路上，黑夜中，辨别着方向，东张西望，几乎是耳鼻并用，竭尽全力寻找着大门，然后顺着摸索到士兵指的古老酒馆。那里的房屋在晚上和着极少树木一起，更显杂乱无章，死胡同比比皆是，多岔路口层见叠出，只身其间，他总会怀疑是走错了路，准备回去，可依旧一筹莫展。
他终于是忍无可忍，对如此的街道，那简直就是魔鬼按照他那柄铁叉的样子打造出来的。
狂奔的结果是，到了宽阔的形状不规则的空间，石头地面坑坑洼洼，那里到处是篝火，他打算寻去，可想到先前的遭遇，只好作罢。偶尔有些影子经过，其大无比，狗影像人，人影似狗。
“戴维！给我等着！”
说完，素依整个人舒服了许多。
当那周围还因为飞蛾自焚所产生的劈劈啪啪还没静去，天已经渐渐呈现一片深蓝。
让素依无比惊慌的时刻快到了，钟楼上的响声传到他耳朵，那种突然让他起了鸡皮疙瘩。
“还得去么？”他都还在思索这种上台之前的事，真不识时务。
“小子！在这儿做什么？想被古拉鲁的粗绳子吊死？”这个声音更是让他惊恐不已，一晚上就在寻觅中度过，如今仿佛梦幻般。
“图列尔城是？”素依问。
那人随手一指，那块黑影子渐渐清晰了，仰起头，看得他脖子酸痛。
十三
这里，足够算得上城中之城了，与其说图列尔是座城堡，不如说是堡垒，古老的机关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起来只要有敢去尝试，必定体无完肤。
城堡之内，佣兵们以自己的方式献上祈祷，那同时也是在为自己祷告。这座城似乎已经面临空前的危机，对于曾经一无是处懦夫般的法国士兵，任何人都没敢轻视。
“莉娜，你是最有发言权的。”古拉鲁站起来，显得很有礼貌，但从他的面部看来，那实在有些让他疲倦。
“我？当我只是普通的市民而已，跟其他图列尔的市民一样，不愿意被卷入战争。”莉娜说。
“可平静的生活就快被打破。”
“所以我希望在这之前阻止，我只是个女人，所以绝对不会被那些大男子主义所困绕。”她说得很直接，这连古拉鲁守将都有些措手不及。
“是啊，而且你是属于……”
“报告，来晚了。”素依站得很直，在大门口，他见到了蓄势待发的坐骑和面色慌张的佣兵。
“你就是戴维？”古拉鲁连忙上前。
“属下的确收到了阁下的邀请函。”素依回答说。
“跟波特描述的不太一样呵。”
“长年征战，面容确实有些苍老了。”这真是句奇妙的回答，素依也这么认为。
“你妹妹已经答应在战争降临之前……”说着，古拉鲁一只手将莉娜揽在前面，“去和现在的法军统帅谈判，以中立的图列尔市民的身份。”
“贞德？”素依连忙问。
“是，那个被称为魔女的人。”莉娜忽然抢过了话头。
“……那……随从呢？”素依沉默了会儿，然后说。
“这些佣兵，当然……”古拉鲁故意咳嗽了几声，接着说，“也包括你，雇佣骑士。”
这就是波特的计策，或许是谁都不愿意看到战争在身边降临，谁都不想自己生存的地方被火焰吞没。所以，即便是反对所有，古拉鲁也不会反对这么一事。
一支简单的佣兵队伍很快组织了，素依和莉娜成了队伍的统领，但由于目的的千差万别，以及身份的不确定，两人聚拢就必会有大堆问题，而这些却不敢让别的佣兵晓得。
有个事实莉娜是最清楚的，包括他们还在酒馆密道的时候，她就那么轻易放走她，那时候或许就已经确信了这个男子和戴维形成了某种关联。尽管冒充的人不在少数。
“图列尔必会失守，相信我，别去做无谓的牺牲。”在马背上，素依渐渐靠拢过去，说着。
“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会去试。”莉娜这么回答。
“可百分之一也没有。”
“千分之一也行！”她显然是被激怒了，“别真以为自己是雇佣骑士，佣兵的统领，遗憾的是我不会这么认为。”
“行，等你见到戴维，再来说这些，我的任务仅仅在此。”说完，素依赶到了队伍最前面，“或许圣女的军队已经拿下奥玫斯塔据点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