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能让我操作下么?”少年在马背上不安分起来,“或许我的骑术无人能及。”
“不想人仰马翻就给我老实点!”戴维回答说。
“你……”少年转了头,握紧拳头,竖起中指,往后面比画,“我忍你!”
那是多愚蠢的一幅画面,一旦定格下来,会让人捧腹。可那匹负重的马眼神毫不示弱,在由土墙保护着的巷子里,它却嘶吼了声,然后停下来,“滴答滴答”在原地度步。上面的两人左右晃动着。
两支坚决的铁戟从不同的地方交叉在一起,前方的路被明确地划断。手柄被两个着布衣的简单家伙紧紧握在手里,他们的袖子很洒脱地挽到了臂上,那里的肌肉凹凸不平。
“干什么?”
“做什么的?”
两个声音争先恐后着。
“我就是素依。”少年下了马,靠近了些,脸上仿佛感受到兵器的凉意,于是稍微退后了一些,指着身旁穿着披风的男子道,“他是戴维。”
布衣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警觉地询问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背后的男子立刻将所见到的情况复制给正在议会中的上司。
“是的,我看清楚了,的确是自称‘素依’的少年。”
“可你明明说还跟了个穿披风的男子。”
“报告!是那么回事,那人叫‘戴维’。”
“怎么不早说?!”麦两只手紧紧拽住手下的衣领,直视着他,想了想,长长舒了口气,手也松了,看着左下方的地板,上面却不能给他启示。
“英国的雇佣骑士还有闲心来插足,给我抓起来再说!”皇后挥了挥手,然后理了下袖口。
“殿下,如果真是戴维,门口这些杂兵显然是制服不了他的。”他突然弯下身子,“请允许我亲自去!”
“还有,那个人要真是素依的话,必然有他独到的地方。”
“殿下的意思我完全明白,请稍候片刻!”麦转了身,带上两名副将离了议会。
戴维不慌不忙地把缰绳交给旁边的士兵,士兵竟_38605.html然理解他的意思并且照做了。素依一只手提着包,一只手叉着腰,嘴角处还残留着那丝微笑。眼睛里似乎也看不见周围的东西,那里,亦只有他所憧憬的画面。一阵脚步声将他从幻念中拉回来。两行士兵整齐地排开。
“是王太子的护卫队!”戴维诧异地看着从里面涌出的人,那里有些暗,又像黑洞似的,有着无限的能量。
“什么?”素依稍微往后退了些。
“还要命的话就赶快过来!”他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那前面。直到见到从里面快步走出的黄色短发男子以及他的短剑,“我得恭喜你,你的魔法失效,对于那些顽固守旧的家伙。”
“也许你说得对,不过那只是魔术。”
对面的大门合上了,几名士兵对称地站在两边,手中的兵器让他们的身子不至于见到强悍的敌人而感到抖动。
“你就是戴维?”麦问道。
“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他回答说。
“就请你放下你手中的任何东西,这是程序。”
“它可是我的宝贝。”他拍了拍身后的大东西。
“看来也不需要对你多说,充其量也不过是英国的走狗!”
说到这儿,戴维只是冷笑了一声。右手从肩膀后面握住剑柄。
“喂!我是素依,神的使者,来协助圣女贞德的!”少年再也忍不住了。
“我甚至可以怀疑先前是你们暗杀王太子的计划之一。”麦用剑指着他,毫不逊色于先前皇后教训他的口气。
“待会儿王太中 文首发子就会宣布,承认贞德是神派来的使者,并且让她领导他的军队,攻打奥尔良,你要是毁了这次计划,我恐怕你承担不来!”素依大声嚷嚷着,几乎能清晰地看见他脖子上的青筋,或许没有人明白他所想的,但他的暗示当中确定了那是他被冤枉的证据。
“计划毁了,可以请求王太子重新商订,我的队伍覆灭了,谁去让他们活过来?!”这是麦难得的口吻,对于敌人,他大可以不必表露自己真实的思想,可这次绝对例外了。
戴维的手从剑上移开了,长长叹了口气:“我真为你们王太子军感到滑稽。”
“你的防备真有些过分。”素依补充说。
阵阵狂风从岩石缝隙中串出来,吹散了一些泥土,士兵依然隔着两支交叉着的戟警觉地观察着对面,少年竟是那样的无语。风吹过此处,那些人也未必会去眨眼,即便上面落了尘。
时间分分秒秒流失着,圣堂的钟接连响了几下,麦的眼睛显然扩大了些,他明白这是什么时候。议会那些酒囊饭袋又准备商议个什么事,只是以这种方式显现出来的圣堂,更加庄重。
在圣堂里面,因为钟声而静止得让人很难习惯,王太子从另一扇门走出来。那些眼睛,那些目光随着他的脚步而徐徐移动,偶尔差异地盯着他身旁的女子。而让他们更感兴趣的,不是贞德,而是王太子的嘴唇,稍微一动,就会令全场哗然的嘴唇。无论调子是高是低,所有人确定这是第一次,所有人都像回到了童年,好奇着大人们身上的一切,和世界上即将发生的一切。
“那么……”查理走到圣堂的中央,用手轻轻揉着脖子,顺便清了清嗓,“各位听我说,上天选中了我!只有我才能拯救法国!”
“殿下……”贞德疑惑地看着他,“不,我刚才的意思是……”
查理搭着她肩膀,让她站在他的前面:“正如各位所想,这个女子是上天的使者,而法国,就要胜利了!”
“王太子殿下,其实我想说的是……”
“这样我终于也有发光的一天!”这句话,查理先是低着头,憋足了气,然后对着所有座席,张扬出来!是的,他的脸上消失了阴沉了多年的神态,那处了偶尔在棋盘上愉悦的日子,那早已经厌倦的隐居日子,他已经彻底抛开,扔在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对着天花板,他实际上看不到天空,也是舒舒服服地感受着来自上面的阳光与恩惠,仿佛那几年来从未畅快地呼吸过,哪怕一次,也没有。
“……”贞德的却紧紧咬住嘴唇,把头扭在一边,眼睛闭得很深。
“素依到了没有?我……哦不……本王要见他!”查理笑着说,无论下面议会的人怎么回答,他都不期待,最需要的,已经深深刻在他内心了,此时正有热乎乎的液体从上面淌过,十分舒适。
“多亏了你的提示。”她对着大门的方向,生怕从外面进来了人,而她却没有第一眼发现,于是心里也默念着。
“现在他的启示是什么?”王太子忽然低了身子凑近她耳朵说,然后做了做手势,耳朵也差点就贴在她嘴上了。
“不,暂时没有。他的声音我只是偶尔能听到。”她接着说,“也许……到外面去,见到光,我就会知道。也许……是这样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