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为摩多的自信微微挑眉,却没有再说什么,不置可否的样子反倒令摩多微微蹙眉,可是眼下他已是上弦的箭,拉开的弓,不得不发了。
“公主稍候!”低低的交代了一句,摩多起身拉开黑色的纱幔,便是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却是又走了回来,只这一次手中还多了一个银质的盆器,上面正盛着一盆的清水。
将水小心地放在十里的面前,摩多复又坐在了对面,打开一旁的石钵,抓出一条不知名的蛊虫,银刃一挥,青色的液体便是随着“叮咚”一声落在了清水之中,只须弥,便消失在了水里,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摩多再次将银刃挥起,只这一次却是割在了自己的手指上,猛一掐,暗红色的鲜血也是“叮咚”一声落入了水里,这次却没有消失不见,甚至连扩散都未曾扩散,还是这么一滴,完完整整地躺在盆底,只微微晕染了银质的盆色。
“劳烦公主,在下需要公主的一滴血!”摩多对着十里请求道,眼见十里只挑了挑眉,并不动作,这才解释道,“这是魂术,巫术中的一种,透过这个面盆的清水,公主可以看见一些足以令公主信任在下的东西。而因为公主受了诅咒造成眼盲。因此不得不以血为引,以我的血牵引着公主的血,将我所看到的有关公主地过去,呈现在公主的意识海里,我想唯有如此,才能令公主信任在下。”
十里闻言,略略思量了一阵。便是将纤纤素手递了过去。魂术的确是巫术的一种,也的确如摩多所言可以通过施术者和受术者的血为引,在意识海里呈现施术者希望受术者看到的影像。但因为魂术是高级巫术,因此当年她也只是听说,对于具体如何施术却是知之甚少,不过看看又如何?
刃起,血落,来不及感受到刺痛。却是一股阴寒之气透着那被银刃割开地伤口窜入了体内。体内蛰伏许久地先天之气应时而起,快速地冲向阴寒之气企图将它驱离体外,却意外地受到了强烈的反抗。不同的力量在体内的经络之间互相冲撞。纤细的脉络因为不能承受这份冲撞的力量更是触动了痛觉神经,无奈之下,先天之气只有退而求其次地将乱窜的阴寒之气包裹起来,限制它的行动。缓缓地将它引入丹田,令它蛰伏。
十里面色未变。但经脉内地冲撞依旧令她惨白了脸。摩多见状,自是明白其中的内里。未免十里的怀疑,忙是解释道:“公主应该感受到那股阴寒之气了。请不要抗拒,顺从地让它去它想去地地方,这是之前留下的诅咒之气,眼下因为感受到了巫的力量,因此才会暴动,放任它周游一个周天,它自会去向它原本的地方,并不会给公主造成别地危害。”
十里闻言,点点头,闭目凝神了片刻,方才说道:“开始吧!”
摩多闻言,在嘴角轻轻勾出一抹笑容,便是喃喃地将咒语念了开去,而随着咒语的念开,精神力透着盆中互相**地血液,似乎微微撩起一丝波澜,却又似乎什么都未曾改变。
摩多是得意地。他又理由得意。因为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终于将种情虫地术下在了十里地身上。是地。他所施展地并不是魂术。而是暗下蛊虫地术。而十里在脑海里依旧会看到她所想要看到地有关过去地东西。只要她记得。她就会看见。因为这个术称为追忆。一个同样属于高级巫术地术。一个和魂术极其相似地术。其区别只在于第一次割入水中地蛊虫。而他地情虫地虫卵正通过那柄带着他地血和她地血地银刃缓缓地流入她地体内。虽然这个方法要比直接放成年情虫效果略略差了一点。时间略略长了一点。但是他已成功种下了术。只待术中地情虫成长为蛊地时候。那人交代地事情他便也完成了。而今夜。想来他应该可以顺利地得到十日醉地第一次解药了。虽然这同时。也是毒药。
十里只觉着自己地精神力随着那晦涩地咒语轻轻地被人牵动了一下。而后。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一股难忍地疼痛却是瞬间贯穿了大脑。这非常地快。快得当她感觉到痛意地时候。疼痛已经过去。然后。待她回过神来地时候。她却感到自己在一处宫殿之中。明黄色地幔纱。无处不在彰显着她地富贵与大气。只这宫内。静悄悄地。不见一个人影。哪怕宫人。侍从都未曾见到。
熟悉又陌生地感觉通过视觉神经传递到了知觉神经。十里想过要抗拒那份熟悉。却依旧还是顺着心。慢慢地追随而去。
这是一座皇宫地一隅。位于燕京地最北。名为凌霄。主人姓杨。是地。它属于杨家。那个赫赫帝王之家。而这。地确就是自己地过去。
“你不该来这里!”一个清亮地男声自身后响起。淡漠地嗓音。透着陌生。却又感觉到熟悉。
“你知道我会杀了你。杀了你。我便可以得到解脱!”一抹红色幽幽地从身后略至到了身前。微高地身形。欣长。却不瘦削。只一身地红衣。只一背地黑发。只一双温柔却又冷漠地眼。十里知道。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红妆。
红妆其实并不美,太过硬朗的五官,加上太过冷漠的性格,完全与这一世的审美背道而驰。可作为杀手。如此的红妆却又当之无愧,毕竟杀手,最需要的不是美丽,而是冷酷坚硬地心,以及绝对冷漠的情感。
“我很累!”未曾开口,声音却从紧闭的双唇中飘了出来,疏懒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平静。带着惯常的冷漠,却偏偏说着脆弱的话语。脆弱,是地,就如她母皇在她还只有五岁时就有地评价,她,杨十里,不像杨家的女儿,甚至不像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女儿家。也因此。她从不受她母皇的宠爱,从不被寄予厚望,从成年开始。就被流放到了三千里之外,但是她母皇忘记了,她到底姓杨,再柔弱。再不像堂堂女儿家,都改变不了她血脉里流淌着的杨家女儿不羁的性格。所以,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她回来了,带着一把沾满了敌人鲜血的屠刀。杀回了帝都,记不清多少人死在她地刀下,甚至记不清多少的姐妹死在她的刀下,只是,她累了。
男子站于十里地身前,白皙的双手轻轻抚过十里那过分苍白的脸颊,他从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她,却从不曾想到她会成为他要杀的最后一人,只是他早已麻木了,从第一剑刺向他师父地那一刻开始,他的剑都是向着他所爱地人的,所以江湖人便给他起了一个不错地雅号——多情剑客。而她,终也会死在他的剑下,就像过往地每一次,只待他回忆完该回忆的一切——那些和她一起拼搏在沙场上的日日夜夜。
“你得到了帝位!”红妆淡淡微笑地说着,温柔的语气虽依旧透着疏懒,但平素的冷漠,却是不见了。他师父对他说过,在他获得自由之后,他终会遇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但他师父却并不明白,从开始,他就希望自己是那片天,虽然对于过去,又太多太多,是他不记得的事情。
“那是最受诅咒的东西,继承了它,也就继承了杨家的诅咒。”依旧未曾开口,但话却依旧脱口而出。是的,杨家人表达关心的方式总是如此的别具一格,看似互相残杀陷害的家族,却总是有着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感掺杂其中。姐妹相亲,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怎么可能真无一丝情感?
虽是帝王之家,虽被冠上了最冷漠的封号,但杨家的儿女自己知道,杨家人其实都是多情的人,杨家人不会让自己轻易喜欢上任何东西,甚至她们总是抗拒着自己去喜欢东西,因为她们明白,自打懂事之日便明白,杨家人背负着诅咒,任何获得帝位的人,都将承受失去最爱的痛,那几乎是永世不得超生。
杨家女儿表达亲情的方式总是如此特别,她们互相争夺王位,不是为了富贵荣华,却是为了姐妹不用受那份失却最爱的疼痛。如果有一天,有人愿意夺下杨家人头顶的帝冠,也许杨家人还会心存感激吧,但是十世帝位相传,没有任何人企图夺这帝冠,于是杨家人一代一代,不断上演着夺位的戏码。
杨家人并不嗜杀成性,血染的屠刀上虽沾染着姐妹的鲜血,但真正落下屠刀的人,却并非是手持屠刀的人,这是杨家人的血性,宁玉碎,不瓦全,于是一代一代,永无止息的传承下去,一脉相传。
她原以为她是杨家的异数,不,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杨家的异数,于是将她支的远远的,企图让她活下来,破除那该死的咒术。但是阴差阳错,她为了父后,为了那个爱着杨家人却不了解杨家女人的男人征战沙场,一步一步,向着帝位踏去。虽是不一样的动机,但却造成了一样的结果,杨家,还是一脉单传……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十里忽然发现自己的手中多了一封明黄色的书信,黄纸黑字,记忆的闸门,在瞬间被人打了开来。是的,那天,她发现了姐妹和母皇集体隐瞒她的真相,疼痛瞬间席卷了她,天昏地暗之后,她终于做了那样的决定。
“杀了我吧,给我自由,也给你自由,若可以,我想去……”
“公主累了,今日暂且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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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返校了,更新可能来不及,我会尽量赶赶看,若来得及,更新会放在晚上11点,来不及的话会在周六补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