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郑重的收回刚才的话:不送糖糖去南京了。”我停止了挣扎,抬头看他。路灯下他的_38605.html眼睛是潮湿的,但有种温暖的神采。
他低头冲我笑,伸手擦了擦我的脸。“你可真够能哭的了。你要再哭一会,我估计就该有人报警了。”
马路上许多人都在对我们行注目礼,可这些我都顾不上了。“你说,你长心了吗,怎么会想着把女儿送走?”对这件事,我就是不能释怀。他有这种想法,就让我不能接受,也不能原谅。
“好,我不送女儿走,但是你――不能不理我了。”忽然醒悟:自己已经理他了,而且和他说话了。这一晚上,情绪波动过大,让我有点失去了平日的思维。我看着他,他脸上还是带着小心翼翼的神情,可是……“你是故意的,说要把女儿送走?”他太了解我了。怎么会不知道糖糖对我的意义,怎么会轻易说把糖糖送走的话?这分明是他要找个话题,我不能不和他说的话题,让我不再冷着他……他是在对我用战术。
想到这,我又忍不住开始生气。“你真是把老A那一套全用到我身上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的手臂一用力,我又没有反抗的余地了。“别总用这招,就知道用你的职业优势来欺负我!”
他可是一点没有放弃他的职业特长。紧紧抱着我,贴着我的耳朵。“妈真说要把糖糖送到她那去,知道你舍不得,所以当时没同意。可今天看你实在太辛苦,所以才说要把糖糖送走。”
或许是累了,又或许是哭过之后心解冻了,恢复了对袁朗的知觉:他的话,我相信。靠在他怀里,我不再动了。“如果我真要把女儿送走,你怎么办?”他反问我。
“如果你敢把女儿送走,我就……”我能怎么样,这个还真没想过。离婚?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从来没有过;再也不理他?也没想过。“总之我决不同意你把女儿送走。”这是原则问题。带孩子虽然累,但我要女儿在我身边。大概因为我自己母亲过世的早,所以对女儿有那样一种补偿心理:一定要让她享受到完整的母爱,我一定要见证她的每一步成长。
他的脸上有了真正的笑容。“迎蓝啊,我知道糖糖对你有多重要。可三姑说你每天打完针得八点钟才能到家,还说你血管细,结果渗药手全青了。我就是看你累成这样心疼了,才那么说的。”我每天都在坚持着,不让自己掉眼泪,只是因为没有个怀抱可以让我哭,可以让我松懈。而今终于等到了这双手臂,听到了这样的话语。此时此刻,我不再是肩负袁糖糖的坚强的母亲,也不再是丈夫不在身边的伟大军嫂了,我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女人,一个需要爱人心疼的女人而已。抱着他,我无声地哭了。“不过,迎蓝,你真是把我吓坏了。我还从来没见你生这么大的气,这么对过我呢!”
在他怀里,我摇头。“我真的不是生气,只是太累了……太想你了!”这才是所有情绪的根源。糖糖这次生病,对我就是一场灾难。我没有应对这种灾难的经验,也没觉得自己已经坚强到能负担起一个小生命的程度,这个时候,我迫切的需要袁朗,想他能在我身边,让我的这个“第一次”不那样的艰难与痛苦。太想了,所以希望很高,所以会失望,所以会灰心,所以会绝望……身体与心理的双重劳累,希望与失望的巨大反差,让我的神经已经到了折断的边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