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在飞速的运转,张欣的声音还在耳边:“迎蓝,周启鹏真是喜欢你,知道你要结婚了,愣了好长时间,然后就要给你写信,但手实在不行,才托我带口信的。”我看着她,没有应声,她终于说出来了:“就是三句话。第一句是:你让他懂了许多东西;第二句是:真心地祝你幸福;第三句是……”她略微迟疑了一下:“能遇见你,他觉得很幸运。”
忽然间觉得很累。“张姐,你的话已经带到了。我们不再说他了,行吗?”她点了点头。
后来聊了什么,都不太记得了。总之,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和她的谈话,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中。张欣的这番话带给我太多意外。周启鹏会悔悟吗?他应该是没有必要再和我动心计了。那三句话是真心的,我能体会得到。可他曾经做过的事情,是我永远都无法原谅的。怎么也忘不了那晚的恐惧,即便后来有人用枪指着我,都没有那次那么害怕。而那件事,会是袁朗做的吗?袁朗到上海直至离开,不过就是两个小时。他先是_38605.html遇到了于洋,知道我已经先回去了,然后就随着于洋上了火车。这中间大约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是空白的,难道事情就发生在这段时间内?如果真是袁朗,周启鹏会善罢甘休吗?他不会告到袁朗的部队吗?这么久了都没动静,难道真的不是袁朗?
也明白这中间的关键就在于洋,只要直接去问他,一切就清楚了。带着张欣的话去问,他会实话实说的。可想了很久,终究还是没去找于洋,我想直接问袁朗――这个世界上,和我最亲密的人。
三天后见到了袁朗,因为要去拍婚纱照。我虽然主张婚礼从简,但婚纱照还是不排斥的,毕竟披上婚纱是每个女孩的梦想。袁朗知道我的心思,拍照的日子是很早以前就向铁路请假备案的。因为预约拍照的时间比较早,所以他前一天晚上就来了。见面后我们在外面直接吃了晚饭,然后回到屋里。
进屋后袁朗一把就搂住了我:“老婆,我想你了。”忽然觉得幸福也许就在命运那一瞬间的转念。那天晚上,如果没有幸运之神的垂青,现在这种触手可及的幸福,只怕一生都无法拥有。紧紧地抱着他,不觉轻轻颤抖。
“迎蓝,怎么了?”袁朗觉察到了我的不对劲,可我把脸埋在他胸前就是不抬头,直到他的手用上了力度。“脸怎么这么白?”他被我吓了一跳。
“袁朗,你在上海那一个多小时都做了什么?”不想再回避。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一定是他。
他愣了一下,然后仔细看着我的眼睛:“你,知道了?”
他的反中 文首发应证实了我的感觉。“真的是你动手打的他?”他点了点头。“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呢?”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手指带着感情,让我脚底发软。虽然用匕首吓退了周启鹏,虽然不想影响袁朗,可这个怀抱终究是我最渴望的有着温暖安慰的港湾。此时此刻,所有的勇气都消失了。在最信任的人面前终于可以不用再坚强,终于可以表达自己的委屈与脆弱。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
他吻我,温柔而小心翼翼。“你个傻丫头,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和我说呢?如果这样的事情都不能替你出头,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我的眼泪没有停止,脸靠在他手上。“可你……”
“你不告诉我,是怕我分心。可一年来,第一天没收到你的信,你都想不到我担心成什么样。”他紧紧抱住了我:“我们一天两次发信,你的信从来都是每天上午九点钟就到,那天中午回来没见到,我就觉得奇怪。下午出去办事也是神不守舍的,回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的信,还是没有。就知道你一定是出事了。”
知道因为停信,他会猜到我出事了。但真的能猜到我是出了这样的事吗?“立刻打电话,听到你的声音,才觉得稍稍安了点心,看来没有什么意外事故。你的反应告诉我:你是出了没办法对我说的事。要知道,你可是从来都不瞒我的。”从认识到现在,真的从来没对他隐瞒过任何事情。他总是会让我全身心的信任。“不能对我说的,只怕就是……你被人算计了。”
早就知道袁朗有占卜人心的本事,但没料到隔着电话,那么短时间的沉默,他还能猜出这么多东西。“要真是被人算计了,占了便宜,以你的个性,只怕不会再接我的电话了。你也说是差点被狗咬了,那就说明……只是差点被人算计了。没吃大亏,但吓坏了。”
我在他肩上无声的点头。“一猜到这层,我真是坐不住了。放下电话,就去请假。早就和大队长说过,会请几天假过去接你,在那之前的所有的时间都是满了。结果,假没请成,被大队长挡了回来。”知道铁路对我印象不错,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做。“铁队就问了我一句话:是迎蓝要你去上海的吗?”想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袁朗一把抱起了我:“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你这个病人还是躺着听吧!”
躺在床上,靠在他怀里,我听完了袁朗这段长长的叙述。
铁路的问话让袁朗疑惑着摇头,和我一样,想不出来这其中的关键。“迎蓝出了问题,但没让你去上海,就说明这个问题她能自己解决。”
“她自己能解决不代表着她不需要我。”袁朗当时就急了。
“如果现在是在战场上,你还要去上海吗?”铁路的锋芒,即便是熟悉他的袁朗,也愣了一下。“你选择了特种兵,就意味着长年在外,就意味着有许多问题是迎蓝必须自己面对的。这次如果赶去了上海,只怕以后你都没办法放心她,总是会提心吊胆的。迎蓝不让你去,就是想让你安心。你就给她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让你们以后都能彼此放心的机会。”
铁路的话和先前电话中我的态度让袁朗最终还是没再坚持,沉默着走出了铁路的屋子。“袁朗,今天如果迎蓝要求你去了,那么无论是否在战场,我都会让你走的。”这句真诚的话让袁朗感动,但丝毫没能缓解他心中的沉重。
就这样,袁朗在宿舍楼外坐了一夜,抽了一夜的烟。他再次意识到:嫁给一个特种兵,需要承担的东西太多了,并不仅仅是担惊受怕那么简单。
第二天就是A大队大规模的集训。袁朗的状态很正常,既然决定了不去,他就会专心做好眼前的事情。集训结束,晚上十点多,他马上就给我打电话,知道我已经解决了问题,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然后他向铁路报告了我的状况,并直接上交了连夜写出来的“结婚报告”。铁路签了字,并给了他六天后的长假。临走的时候,铁路郑重地对他说:“袁朗,这么全心全意为你着想的姑娘如果这次不能娶回来,你就别回A大队了,我可不要熊包的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