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这封长长的信,看着挂历我落上了日期,四月十八号。这是属于我们的恋爱的四月,最值得回忆的一件事情。
然后是五月份,五月份的回忆是一片空白的。因为那两个五月,我压根就没见到他。弄不明白A大队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演习与训练,让我将大好的春光全部浪费到了想念中。虽然回忆是空白的,但有一件大事我怎么也不会忘:五月十六号,是他的生日。因为他的工作,从来我就没为他过过生日。这个生日虽然仍然是分别,但计算着时间,这次我给他寄了一张生日卡。写上“生日快乐”这四个字后,不知道还能写什么,还可以写什么。最后,还是觉得那句中 文首发诗比较贴切,于是落下了八个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后面那句“但为君故”是我最想说的,但最终还是没有写。
这个五月,我厚重的思念全部化成了笔墨,化成了和朋友的聊天。会和爸爸说我的状况,会打电话和姐姐说我的心情,会和于洋聊到袁朗,也会给刘岳写信说我身上发生的一切。
刘岳的信中终于多了一个人的名字:高城。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大致在脑海中拼凑出了高城的形象:很帅,高大,粗犷,还有点孩子气的可爱。想象不出来这样几种特质怎么会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不过也难怪,如果他不是这样让人难于想象,不是这样具有可钻研的价值,我这位眼高于顶、精灵古怪的学姐怎么会为了他跑到驻地医院去。
五一我并没有回家,因为我们属于学习研修,没有那么宽松的假期,大家都想趁着这两年好好提高自己的。尤其是于洋,他的业务水平提高得相当的快,估计我们原医院的外科主任都比不上他了。
接着是潮湿的六月。属于我和袁朗的六月,有一件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事:那年的六月,我第一次与他同床共枕。
袁朗是五月份的生日,虽然他一直说自己不过生日,虽然从来都赶不上正日子,但我很想让他的生活有点变化的,就约好了他演习回来的那个周末,为他补过一个生日。
那天我穿的是条浅黄的裙子。袁朗特别喜欢我穿白色和浅黄的衣服,说这种干净的颜色和我很配。这种审美取向和我倒是不谋而合的,因此打开我的衣柜,看到的大都是这两种颜色。平时我是从不化妆的,但为了表示重视,还是化了淡淡的妆。不过没涂口红,因为袁朗说过:喜欢直接亲到你。
反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终于明白了“女为悦己者容”的含义。
袁朗见到我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早知道你不丑,不怕人看,可也没想到这么漂亮,我都不想带出去见人了!”
“见人?”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说来话就长了,走吧,边走边说。”那天他没开车来,直接拦下一辆车,说了一个饭店的名字。
在车上,我才知道,正好今天,老虎团的几个战友过来看他,知道他有了女朋友,说什么都让他把我领过去。“老虎团”,很遥远的三个字,也是让我们结缘的三个字。
“还有一个人,也来了,而且你还认识。”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有点得意有点好笑还有点不好意思。
在袁朗脸上看到这种神情的几率相当于零。我的好奇心被高高的吊了起来,但任凭我怎么问,他都神秘的不说。
到了饭店,一进房间的门,我就明白袁朗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了:那个臭骂过我的师长,也来了。
难怪,想到当时的情景,我也忍不住想笑,但还有点不好意思。没等我开口,他那几个战友一下就涌到了我和袁朗身边,“弟妹,嫂子”的开始叫。
我可谓是“千锤百炼”了。已经在A大队见识够了老A们的好奇心,自认有能力应对军人那有些放肆的玩笑了,不过到了现场,还是稍稍有点不知所措。袁朗握住了我的手,“干什么呀干什么呀,想闹事啊,回去坐好,我一一给你们介绍。”
“哎呦,袁朗,你什么时候这么知道护人了。”“我们就是自我介绍一下,你紧张什么啊!”袁朗战友的风格还是和当年一样。
不理他们,他牵着我的手直接来到了那位师长的面前。“姜师长,这就是我女朋友。你见过的,周迎蓝。”
我们的确见过,而且彼此都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当初那个象狮子一样怒吼的人,脸上也带着忍俊不禁,站起身来,和我握了握手:“你好。”看得出来,他也很想说点什么。
转向袁朗:“我说当初你怎么替她求情,还让她专门照顾你,原来你小子是早就有了贼心了。”他最后还是笑了出来:“有了贼心还不说,让我去当这个坏人,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在又把人领过来说是自己的女朋友,老虎团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出卖首长的混蛋!”
袁朗握紧了我的手,我俩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老虎团的那几个兵跟着起哄,差点没把房顶掀开。屋里的气氛轻松起来。
那顿饭我成了他们轮番轰炸的对象,师长敬的酒不能不喝,喝了师长的酒,战友敬酒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应该一视同仁,不能有等级观念。袁朗拉着压着,把他们全挡了回去。那位姜师长就那么看着他们闹,后来见袁朗一直替我拦着,就把他叫到了身边:“你小子犯了错误,敢出卖首长,这就是教训。今天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坐着吧,不许过去。”
老虎团的那几个兵得到了这样的尚方宝剑,那是彻底的有恃无恐了。袁朗被按到了师长身边,根本动不了。好在我一向知道自己,虽然喝了点酒,但总算正常,一点没失态。
这段饭结束,袁朗才坐回到了我身边。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我笑着冲他点头,表示自己很好。他们住在当地的宾馆,第二天清早就返回去,不需要袁朗再送。告别的时候,那位姜师长凑到袁朗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不过那些兵都跟着暧昧的笑,弄得我也不好意思问。
他们走了,袁朗打车送我回去。精神一放松,才觉得手脚发软。问他们师长都说了什么,他看着我也只是那样暧昧的笑。上楼进了屋,他返身搂住我靠到了门上。紧紧抱着我,他的声音开始哑:“我们师长说,上次他做了回坏人,这次做回好人,把个喝了酒的女朋友交到我手上,让我自己看着办。”
我自认头脑还是很清楚的,仰头看着他:“那你预备怎么办?”
抚摸着我的脸,他的眼睛中有当时的我看不明白的火:“怎么办?早就说过,不许你喝酒的,容易让人犯罪。”
“你是说你不在场不许喝酒,今天你不是在吗?”我的确还很清醒,还能记得以前他说的话。
“我在场,你就敢喝,你……”他叹了口气:“你就那么信任我?”
“当然,你是袁朗啊!”腿脚都使不上劲,说着这句话,我就已经完全软到了他怀里。
紧紧拥着我,他把头埋到了我的长发中。然后抱起我,把我放到了床上。那天晚上剩下的记_38605.html忆就是他给我脱了鞋子,盖上了被子,最后是落在我眉心那轻轻的一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