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继续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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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中学教英语的陈老师行为甚是古怪乖张,听说文革时他曾当过林彪小孩林立果的翻译。阿进喜欢听他的课,更爱看他在课堂上抓狂发飙。陈老师讲到高兴时,会手舞足蹈的来一些即兴的搞笑动作,整的全班学生哈哈大笑,他也满足的笑了起来。阿进擅长无厘头、搞怪、乖张、抓狂、歇斯底里,这都是他的拿手绝活。小时候碰到搞笑事,他会笑得歇斯底里,就怕笑不赢,笑到别人受不了,骂他神经和发羊癫疯。这种噱头他至今还保留着。

    你很难猜测判断阿进。你料不准他下一步会以何种面目哪种形象出现在你面前,和他在一起你要有心理准备准没错,或者你干脆远远避之。

    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死党曾甫、老三等一伙基本上不与他来往了,大家都知道他在求学,不想骚扰惊动他。阿进父亲也严禁阿进和他们来往,死党郭夫结婚阿进都不参加,郭夫甚至拒绝前来喝喜酒的阿进母亲替阿进捎来的红封钱,对母亲说我没有请阿进。现在阿进结识并很快同班上的魏?、易平、安博成为好友,他们之间相互勉励、相互促进,就差结拜。那段日子,这四人形影不离。学校里经常看到他们四人一起上课自习,一起吃饭休息。易平天资愚钝、学习成绩一直不见好转,属于那种再怎么学怎么努力也就那样的一类。安博和魏?学习成绩相对不错,魏?较突出,别看他长着一对斗鸡眼却相当聪明。阿进本来就“聪明”,再加上经过间或努力,现在的他成绩也还过得去,从班上排名来看属中等水平上下偏,只要高考时发挥稳定,上个中专甚至大专院校也在于情于理中。

    当然这只是一般而言,不排除意外因素,好马都会失蹄。不过也很难为阿进了,你想想,初中三年他可是混过来的,一点课业基础都没有,全部靠自学掌握初中课程。时间短,任务重,再过一年半载就要面临高考,他底气还不是很足,甚至有时候觉得心中没底。班上有几位学习成绩很优异的同学,上大学只是时间长短的事。特别是曾琴,他可是镇中学的骄傲和镇山之宝,从镇中到县中都名气很大。对他而言,不是能不能上大学的问题,而是上那所重点大学较好。从学校领导到授课老师无一不是在为他出某策划填报志愿,校方还专门安排老师为他指点“江山”,说什么这学校好地处发达地区那学校强历史悠久。阿进既羡慕又妒忌曾琴。这娘娘腔奶奶的就是厉害(班上同学戏称曾琴为娘子),自己要是像他那样牛就酷毙了。

    读书是读书,阿进仍然不安分中 文首发。他身上还残留着不少“社会人”气,学校里他是学生,出学校他是,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抽烟,只是量少,他一个人去看录像,却内心不安,他有时怕学校周边的小混混来惹是生非,有时又根本不在乎,什么都不怕。他心里明白,他心里的鬼――幻想带魔想自觉不自觉伴随着他,他还是离不开另外一个“他”。表面上看,他和常人无异,一旦他进入到“他”的世界,他就会走神,他会无视现实。

    “他”游离在他编织的完美世界中,“从事”着各种各样名目众多数不胜数的完美角色的活动。只要他被现实中的某样东西触动神经,“他”就会从想中钻出来,扮演最完美、最牛B的角色。东西可以是现实中的什么物事,漂亮的、艺术的、龌龊的、卑鄙的、伟大的、渺小的,反正可涵盖全部的东西,不一而足。比如说他偷偷看某位漂亮女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种心理可以理解,这点他和常人无异。再进一步想象和那女生约会该多好,也和常人无异。再进一步想象和那女生做爱或者把她做为性幻想对象暗地手淫,也和常人无异。他却除了上述想象外,还要把自己硬硬化身为某完美人、牛B人角色,担当起歌星影星、盖世英雄、潇洒侠客、风度翩翩的白马王子、财大气粗的亿万富豪、让美人少女为之疯狂追求为他离家出走见他尖声叫喊的万人迷等等等等,这就是另外一个“他”。

    阿进迷离徘徊在他和“他”之间。“他”来时,他抵挡不住,任“他”牵着鼻子走,“他”的喜怒哀乐伴随着他。他的心情随“他”起伏,他的前途由“他”决定,他的命运握“他”手中。他活着,“他”活着,他消失,“他”消失。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过他,享受满足伴着煎熬梦魇似是永无止境。至极致时,他甚至想到,他要是个白痴,或者是个植物人多好,或者干脆没有思想,或糊涂傻B到底倒也落得干净。

    阿进到底为谁而活?令人厌烦的是,现实终归是_38605.html现实,要继续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