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大观楼前的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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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汉当上绥靖公署主任以后,一方面让马?和龙泽汇继续招募新兵,扩大自己的军事实力;另一方面安排民政厅长安恩浦担任云南省训团教育长,培训新干部,遇有事变,以保证全省上下一心。为自己的行动做好思想准备。安恩浦是龙云的老部下,刘宗岳也曾经奉龙云之命,劝说安恩浦协助策动卢汉起义。此时卢汉让安恩浦负责省训团的日常工作是有深意的,龙云多次派人来策反,卢汉都没有给予明确答复,这主要是卢汉怕事机不密,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而此时的卢汉也已经开始寻找退路了,他让安恩浦去负责省训团就是为了暗暗地给龙云传递一个信号,表示他是要求进步的。

    在省训团,由于当时情况复杂,安恩浦没有提出一个明确的校训。除了生活、纪律的制度有少数成文规定外,没有成套的书面东西摆出来。对学员的训育工作,是采用升旗朝会讲话,约学员个别谈话,查阅学员日记等方式进行。安恩溥负责朝会讲话,他在谈话中,多半谈云南人民的生活实况,谈抗战后人民负担重、生活苦。有时谈话,他声调激昂,老泪纵横,用手绢不断揩拭。他每天谈话都勉励学员,将来毕业工作时,一定要注意人民生活。改善人民生活,减轻人民负担,是工作上最重要的任务。通过一个阶段的工作,其实省训团有了一个不成文的校训,那就是三条:一是明大体,爱国家,爱人民;二是除了物质享受外,还要有理想和事业心;三是要把国家和人民的利益,看得重于个人,先于个人。在一次朝会中,安恩浦对学员们说:“世界上的先进国家都有政党,他们同心协力,共同担负国家的责任。如美国有民主党和共和党。英国有工党、保守党。党派的合作团结,对国家是有好处的。我们国家,应否各党各派团结起来!我们都知道,国民党的创建人孙中山先生的政治思想就是‘天下为公’WWW.soudu.org,也是他终身奋斗目标。一九二四年,孙中山先生总结以往政治斗争的失败经验,与中国共产党合作,重新整党。制定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孙先生的‘天下为公’的伟大思想,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正确政策,是否应该继续贯彻和执行?”

    在省训团内大多数学员的思想是进步的,但是也有极个别的顽固分子,他们虽然不敢公开反对安恩浦的讲话。但是他们却把安恩浦的讲话内容记下来,向国民党云南省党部调统室和保密局云南站作了汇报。吴思雨接到报告以后,心里很恐慌。他不敢向局本部报告,因为毛人凤让他暗杀安恩浦,他却至今没有执行,现在闹出这样的乱子来,一旦让毛人凤知道,毛人凤是不会放过他的。可调统室是中统的派出机构,中统与军统多年以来在蒋介石面前争宠,积怨很深。因此,调统室主任查宗藩一接到报告便立刻向中央wWw.报告。

    蒋介石得到报告以后,便把毛人凤叫了去询问,毛人凤还不知道。蒋介石很恼火,他把毛人凤训斥了一顿。这不由得使他又想起了戴笠,自从戴笠死后,军统的工作效率大不如前了。毛人凤被蒋介石训斥以后,便把一腔怒火都发在了吴思雨的身上。他电令吴思雨:必须迅速将安恩浦除掉,否则按组织纪律制裁。

    吴思雨接到毛人凤的电报,再也不敢怠慢了。他知道军统的组织纪律有多么严格,他更知道军统对抗命者的制裁手段有多么残酷。他立刻召集张瑞刚和朱仲德等人商量对策,很快他们便拟定了一个详细的刺杀计划。

    三天后,在滇池之滨的大观楼,卢汉正在举办一个大型的招待酒会。参加招待会的不仅有国民党元老、社会名流,还有云南军政要人。担任民政厅长和省训团教育长的安恩浦自然也在其中。当天,保安部队和警察局做了严密的布置,严防有人破坏。警察局的刑警大队就是保密局掌控的公开组织。刑警大队大队长周伯光就是保密局特务。这一天,他在自己布防的地方安排了保密局的两名杀手,只要安恩浦一出现,两名杀手分别从不同的方位向安恩浦开枪射击。他们这样安排就是要一击必中。杀手手中拿的是无声手枪,手枪的子弹都涂抹上了一种非常厉害的毒药,只要子弹能擦破安恩浦的一点皮肤,几分钟之内就会毙命。吴思雨觉得这样的安排是万无一失的。他就等着喝庆功酒了。

    安恩浦在省训团的言行更引起了中共云南省工委的注意,郑伯克认为,如果安恩浦不是受卢汉只是这样做,那么至少说明卢汉在默许他的部下在向我党靠拢。这是卢汉向我党传递了一个信号,郑伯克立刻向党中央汇报了这一情况,要求马上安排人与卢汉联系。中央研究以后,认为卢汉虽然有较积极的表现,但是联系到他二月份刚刚枪杀了21名普通群众的事,觉得还很难确定卢汉的真实想法。此时云南省工委与其联系时有危险的,万一卢汉翻脸,云南地下党组织将遭到严重的损失。为此,中央决定从在东北被俘后参加解放军的滇军军官中挑选人回昆明做卢汉的工作。待摸清卢汉的真实意图后再由云南党组织与卢汉联系,这样比较稳妥。同时,中央指示云南省工委要暗中注意卢汉和安恩浦等人的活动,同时要注意对安恩浦进行保护。郑伯克立刻向秦志豪转达了中央的指示。秦志豪通知云南省政府警卫营地下党支部书记李富,要他加强对安恩浦的保护。

    大观楼前,军警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保安部队、宪兵十三团和刑警大队分别把守着各个路口,真可以说是戒备森严。刑警大队负责大观楼前右侧的路口,省府警卫营负责警戒大观楼门口附近。

    上午八点多的时候,参加会议的人开始从四面八方赶来了。吴思雨早早地来到了,他以绥靖公署保防处处长的身份,与保安司令部参谋长佴晓清、宪兵十三团团长王栩、昆明市警察局长王巍一起检查安全保卫情况。王巍和警察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周伯光都是保密局特务,他们早已经在杀手的藏身之处安排了亲信执勤,保密局的杀手悄悄地来到了射击地点潜伏下来。吴思雨看到都已经准备好了,便放心地陪着佴晓清等人又向其它地方巡视去了。他们刚刚走开不久,安恩浦坐着车来了。他下了车,便向大观楼门口走去。在门口担任警卫的李富一见他下车,便立刻一摆手,带着刚刚加入地下党组织的警卫营战士何小超迎了上去。就在两个人刚刚来到安恩浦身边的时候,李富忽然看见一辆小车从刑警大队警戒的路口冲了过来,两名警察跟在车后面虚张声势地大喊大叫,却并没有开枪。车子里伸出一支手枪,李富来不及瞄准便迅速向车窗里打了一枪,虽然没有打中车里的杀手,但司机却害怕了,车子一摆,杀手的枪也没有打中安恩浦。就在这同时,趁着混乱,另一名杀手从一个小巷子里窜出来,抬手就向安恩浦连开数枪,何小超来不及还击,立刻扑上前用自己身体挡住了安恩浦。此时,警卫营的士兵都已经冲了上来,一阵激烈的枪战之后,一名杀手被当场击毙,在轿车里的杀手仓皇逃跑了。安恩浦安然无恙,何小超却壮烈牺牲了。

    事发以后,卢汉既震惊又愤怒,他没有想到特务竟然敢于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他马上命令马?迅速调查这件事情,马?首先带人查验被击毙的杀手。结果找了很多人,都没有人认识这个人。但是,从他的出手异常迅速来判断,这是一个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一个念头跳进了马?的脑海,这个人可能是保密局的秘密杀手。他又调查了这两名杀手伏击的地点,他们都是从警察局的警戒线外冲进来的。这更印证了他的判断。因为他知道警察局局长王巍就是一个老牌的军统特务。他想卢汉汇报了调查的结果,也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卢汉。卢汉早就对警察局被保密局掌握着深感不满和不安,虽然查不出凶手到底是谁派来的,但是他是从警察局的警戒线冲进来的,就凭这一点,他就可以趁机收拾王巍。他立刻以玩忽职守、督查不力为由将王巍撤职,由昆明市市长曾恕怀兼任警察局长。他也知道刑警大队大队长周伯光是保密局特务,本来想连他一起撤掉,可是因为周伯光是省府秘书长张东利的女婿。张东利又是中统高级特务、国民党云南省党部主委裴存藩的亲信。所以只好暂时给他了一个警告处分作罢。

    但是,这件事给卢汉敲响了警钟,他命令警卫营营长徐振芳,把警卫营的特务队从警卫营独立出来,扩大编制,改为绥靖公署特务队,由他的亲信龙青云担任特务队队长。并对保卫工作作了分工,警卫营负责办公场所的安全保卫,特务队负责绥靖公署、省政府和保安司令部高级官员的家庭安全。严防类似的暗杀事件发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