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神枪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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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共云南省工委接到解放军总部护送陇若兰到东北去的密电之后,立刻进行了部署。经过研究,决定安排敌工部情报员王培鸣负责护送。秦志豪对王培鸣说:“自从184师起义以后,滇军高级军官的家属就受到了军统云南站昆明组特务的秘密监视。陇若兰在昆明城里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但出了城,敌人很有可能在暗中下毒手。因此,你要在暗中保护好陇若兰,帮助她甩掉尾巴,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把尾巴除掉。

    经过一番周密布置之后,敌工部把车票悄悄的送到了陇若来的手中。这一天,陇若兰像往常一样,出门叫了一辆人力车。可是今天她没有去学校,而是直接去了车站。负责监视陇若兰的特务叫朱德才,他一看陇若兰没有去学校,而是往车站方向去了。他心想大事不好,可是他来不及汇报了。就只得跟着陇若兰来到火车站。陇若兰来到车站的时候,已经快检完票了,火车马上就要开了。陇若兰立刻检票上车。朱德才也赶紧跟过去,可是他没有车票,人家不让他上火车。没有办法,他只得亮出了军统特务证。这才被放行上了火车。这一切都被坐在火车窗口的王培鸣看在眼里。

    当陇若兰走过王培鸣身边时,王培鸣的脸还是冲着窗外,可他的嘴里却轻轻地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很轻,但是陇若兰却正好能听得清清楚楚。王培鸣说:“待会儿往人多的地方挤!”车厢里的人很拥挤,陇若兰专往人多的地方挤,王培鸣也跟着挤过去。朱德才生怕跟丢了人,也赶紧跟着往前挤。就在你推我搡的拥挤中,王培鸣把手伸进了朱德才的上衣口袋,偷走了朱德才的特务证。等到了下一个车站,王培鸣就下了车,陇若兰一见王培鸣下车,也立刻站起来往车门口走去。王培鸣下车后直接来到出站口。他掏出特务证在负责检查的军警们面前一亮,然后又装进了口袋。对他们说:“我是军统局云南站昆明组的少校副组长,我正在跟踪一个共党分子。”说着他用手悄悄地指了指刚刚下车的朱德才,“你们看清了吗?我现在另有紧急公务,你们负责把他给我抓起来,把他的嘴给我堵上,不要让他给任何人打电话,以免走漏消息,放跑了他的同党。等我办完急事回来再处理。小心,他有枪。”说完他大摇大摆地走了。

    朱德才紧跟着陇若兰来到出站口,陇若兰过去了,他正想过去,却被一名警察拦住了。警察说:“你跟我们走一趟。”朱德才说:“我有公务,没时间跟你们?嗦。”说着他便伸手想到口袋里掏特务证,警察们以为他要掏枪,立刻一拥而上把他给抓了起来,不容分说便把他的嘴给堵上押走了。

    王培鸣和陇若兰立刻又从进站口进了站,重新登上了火车。军统特务证就是一个最有效的特别通行证,沿途各车站的军警检查时,只要王培鸣掏出特务证一亮,他们连仔细看中 文首发一眼都不敢。很快两人便来到了暂编21师的驻地。

    陇耀一见到他的女儿陇若兰远涉万里来到东北,大吃一惊:“若兰,你不在昆明好好读书,跑到这儿来干什么?”陇_38605.html若兰说:“爸爸,在昆明,国民党特务先是杀害老师和学生,又杀害了民主人士李公朴先生和闻一多教授,我怎么还能好好读书呢?”陇耀岔开话题说:“可是这里是前线,我们在和共军打仗,前不久,我们从海龙败退,被解放军俘虏了七千多人。就连我也是多亏了卫士们拼死相救才逃了出来。你来这儿的确是太危险了!战争,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应该参与的事。”陇若兰说:“爸爸,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啊!

    这次我不远万里来到东北,就是要劝您不要再跟着国民党打内战了!别说你们打不赢这场内战,您就算帮助他们打赢了又怎样?国民党反动派连手无寸铁的学生都杀害,内战结束了,他们还会容许你们这些拿枪的杂牌军生存下去吗?”听了陇若兰的话,陇耀心里大吃一惊,这些话不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学生能说出来的。他忽然想起了护送女儿来东北的哪个年轻人,这里面一定有文章。他问陇若兰:“这次你到东北来,你说护送你来的是云南大学的学生。可是我看他不像个学生。”陇若兰吃了一惊,莫非父亲看出什么了?那王培鸣就有危险了。可转念一想,父亲很疼爱她这个宝贝女儿,只要自己护着王培鸣,就不会有什么事的。想到这儿,她说:“那您看他像什么人?”陇耀看着女儿说:“我一下子也说不准,但我知道他绝对不是学生,他像是一个接受过专门训练的军人。你说吧,他到底是什么人?”

    陇若兰看着父亲,心里很犹豫。陇耀看出了陇若兰的心事,他很严肃的说:“若兰,你还年轻,不知道现在时世的危险,这儿虽然是我的地盘,但是你也知道,老蒋一直对我们地方部队心存疑忌,在我的师部里就有军统局的特务机构,他们每天都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你从云南来到这儿,他们一定会有所怀疑,有我在这儿罩着,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但是对护送你来的这个人,他们可是敢下手的。我对你说句实话,如果这个人是卢汉的保安部队的人,那问题就不大,如果是别的组织的人,那就很危险了。”说到这儿,陇耀看着女儿。

    但陇若兰在没有了解父亲的态度和立场之前是不敢暴露王培鸣的身份的。她犹豫了一会儿,说:“他是省政府警卫营的。”陇耀说:“其实他不像警卫营的人,但我也值得相信你的话。你要嘱咐他,让他好自为之吧!”陇若兰着急地说:“爸爸,人家可是不远万里护送我的,您无论如何要保证他的安全!”陇耀说:“我比你还怕他出事,他出了事,军统特务就会抓住这件事不放,对我十分不利,所以我是会尽力帮助他的。不过,你也要嘱咐他要千万小心!”说到这儿,陇耀说,“我还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陇若兰脱口而出:“他叫王培鸣。”陇耀思考了一下说:“在警卫营的连级以上军官中,我的印象里没有这么个人。但看这个人的身手又不像一个普通的士兵,他应该是一个班长或者是排长吧?”陇若兰眨巴了一下眼睛,心里忽然明白过来,这是父亲在帮助王培鸣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如果说王培鸣是一个连级以上的军官,那么军统的人就很好调查,而警卫营的排长和班长是低级军官,更换很频繁,军统的人掌握不住。想到这儿,她立刻心领神会地回答说:“对了,他是警卫营刚刚提拔起来的一个班长。”陇耀笑了,他说:“这我就放心了。”

    女儿出去了,陇耀陷入了沉思。他早就听说女儿在学校里跟一些激进的人士走得很近。可是自己常年在外领兵打仗。无暇顾及女儿。女儿忽然放弃学业,不远万里跑到东北来,一定受到了什么人的安排或差遣。安排他的人绝不会是卢汉,因为是卢汉的话,若兰就没有必要隐瞒。更不可能是军统或中统,因为从若兰的话里就能够听出来,她是对那些家伙很反感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共产党。难道女儿在暗中已经加入了共产党?是共产党派他来搞策反工作的?看来只有这一种可能才是解释得通的。想到这儿,他出了一身虚汗。对共产党,他其实也是很了解的,他们深得民心。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现在老蒋已经是众叛亲离,虽然貌似强大,但是中央军和杂牌军矛盾很深,一遇战事,都是保存自己的实力,谁也不想当炮灰。而解放军却是越剿越多、越战越勇。跟着蒋介石走,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是卢汉对自己曾经有过救命之恩,当年陈诚陷害自己,如果不是卢汉力保,自己早就作了冤死鬼。卢汉现在的行动准则是“保己,拥蒋,反共”,这一点卢汉上次来安抚六十军的时候说得很清楚。自己不能违背卢汉,更不能辜负了卢汉对自己的信任。可是,跟打内战,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即便不是被解放军消灭,也迟早会被中央军给吃掉。到底应该怎么办呢?他深深地陷入了矛盾之中。

    陇耀和女儿经过了几次交谈,他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了女儿的身份。若兰虽然没有能够说服他,但是他的心里却因为女儿的话起了许多的波澜。他想劝女儿赶紧回昆明,可陇若兰就是不走。最后陇耀说:“你在这儿很容易引起特务的怀疑,他们一旦注意到你,不仅对你和王培鸣不利,更重要的是他们必然要加强对我的监视,这样一来,即便是我以后想有什么行动也很难了。这样吧,我也不想让我的宝贝女儿很为难,你回去就对安排你来的人说我正在等待时机,只要能够有合适的机会,我就会有所行动的。但是前提是不能给卢汉带来什么麻烦。”经过陇耀再三劝说,陇若兰才答应过几天就回昆明。

    可是就在陇若兰准备回昆明的时候,六十军参谋长徐树民和督察组组长国致中突然来到了陇耀的驻地。徐树民说是来视察防务的,可是说着说着就扯到了陇若兰的身上。徐树民说:“陇师长,听说您的正在上大学的女儿来了,怎么也不让我见一见我的侄女啊?”

    他们一来就引起了陇耀的警觉,如果让若兰出来见他们,凭若兰的经验还不能够对付他们的盘问,因此他是不会让若兰见他们的。想到这儿,他说:“真是不巧,若兰刚好出去了。”国致中插话说:“陇师长,听说您的女儿还在上大学,怎么抛下学业不远万里来到这苦寒之地呢?”陇耀说:“这个孩子从小娇惯得不成样子,从来都是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管不了她。这不,嫌上学闷得慌,便非得要来看看我这个老爸。这就说来就来了。哈哈!”国致中说:“陇师长,从云南来东北,这么远的路程,现在又是战乱年代,一个女孩子家,我听说一路上只有一个人护送,那这个人可是不简单啊!”徐树民插嘴说:“国上校就是喜欢有勇有谋的年轻人,不过我也对这样的年轻人很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见一见啊?”

    听了两人的一唱一和,陇耀很生气,本想给他们一个颜色,但转念一想,还是忍耐一下得好。再说,他也曾与王培鸣谈过,知道他人很机灵,并且自己早已经给过他许多暗示,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想到这儿,他便让人叫来了王培鸣。王培鸣一来到陇耀他们的面前,立刻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报告,云南省政府警卫营三连一排三班班长王培鸣请各位长官训示!”徐树民和国致中一下子都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王培鸣会没等他们询问便自报家门,这样一来他们便很难问话了。国致中眼珠子一转,说:“很好!我听说你一个人不远万里护送陇小姐来到东北,我很赏识你的胆略和勇气,这才请陇师长请你来认识一下。一路上,你辛苦了。”王培鸣“啪”的一个立正:“报告长官,不辛苦。”此后不管国致中问什么,王培鸣都是先“啪”的一个立正,然后再来一个“报告长官”,回答却是很干脆,或者是“是”,或者是“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甚至连一个多余的词都没有。这样一来,徐树民和国致中便很难往下再问了,其实,他们也看出来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于是,便让王培鸣回去了。

    从陇耀的师部一出来,国致中便对徐树民说:“参座,这个王培鸣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警卫营班长,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卢汉的人,他们这次来一定有什么重大的任务。陇耀也应该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和任务,否则他不会替他打掩护。我们马上安排人把这儿监视起来,一旦他们出来,就抓起来,我想这一定能够牵出一条不小的鱼来。

    当天晚上,陇耀就安排手下的人以外出执行任务为名,让陇若兰和王培鸣都穿上一身军装,藏在军车里,把他们送出了海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