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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汉乘飞机飞到东北,一下飞机,先到东北剿总指挥部去见了剿总副总司令兼东北保安司令部总司令杜聿明,然后在杜聿明等人的陪同下前往抚顺60军驻地。在军部召集了全军排级以上军官训话,当着杜聿明等人的面,卢汉不能直接说出心里的话,而是唱起了高调。他说:“弟兄们,你们远离故土,来东北接受领土主权,十分辛苦。这次我奉蒋委员长的命令来东北前线,给大家带来了家乡亲人们的问候。在临来之前,我到了南京,委员长对我们这支部队寄予很高的评价,他称赞我们滇军历来是一支能战善战、忠于党国、忠于领袖的部队。他还要我代表他向大家表示慰问。我们都是三民主义的忠实信徒,都是忠于党国的军人,军人以服从领袖的命令为天职,我们一定要服从蒋委员长的命令。当前正值剿匪的紧要关头,大家务必要精诚团结,共克时艰,剿共大业完成之时,也就是我们滇军回乡团聚之日。”

    到了晚上,卢汉在下榻的顺天大饭店单独召集曾泽生、白肇学、陇耀密谈。等三人来到之后,他们单独在一个雅间里边喝酒边说话。卢汉说:“白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不得不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现在,就只有我们四个人在这儿,其他人都在另一处吃饭,我们边吃边谈,大家都要敞开心扉,不要有什么顾虑!”曾泽生:“主席,我们刚一来到就被分散到各处驻守,我的军部刚开始驻守在新民,各师甚至各团都被分散到不同的地方,我手底下能够指挥的就只剩下一个工兵营。这次184师被迫反叛就是因为三个团驻守在三个地方,首尾不能照应。直到184师出事后,才允许我移驻抚顺,名义上是要我们确保抚顺和矿区安全并加强整训。实际上是把我们放在中央军的夹缝中,本来老蒋对我们这些杂牌军就很不放心,这一来,就更加怀疑了。杜聿明前几天还来视察,口口声声对我说委员长是信任我们的,而行动上却处处提防我们。老蒋还亲自点将,把我的参谋长调到保安司令部去,安排徐树民来担任参谋长,其实就是为了监视我们。”

    陇耀接过话茬说:“主席,您也知道,老蒋对待军队从来就是两套策略,对他的嫡系部队中央军,他是扩大和巩固;对地方部队则贬为杂牌军,他是消耗和排挤。在武器、弹药、被服、粮饷各方面,中央军可以得到无限制的补充,可杂牌军的军饷则常常被无故克扣;中央军打了败仗,立即加以补充,杂牌军打了败仗则乘机削去番号。这次184师被解放军包围,离184师最近的就是孙立人的新一军,如果他及时伸出手来拉一把,184师就不会完。可是,他却要休整三天,对我们是见死不救,曾军长虽然调集部队救援,可是远水解不了近火。想起来真是令人寒心啊!”

    卢汉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听着。

    白肇学说:“主席,弟兄们现在可都是憋着一肚子火,184师在五月底出事,六月初国防部就派来了一个什么‘军风纪视察组’,名义上是视察军风军纪,可是我们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戴笠派来的军统局特务,别看那个组长国致中只不过是个上校,可他对各师师长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对我军的所有事情都要过问。我们早就盼着您来给弟兄们撑腰啊!我说句您不愿意听的话,您白天讲的那些话,有很多弟兄是不满意的。”

    白肇学说到这儿,不再说下去了,其他人都看着卢汉,谁也不说话。卢汉沉吟了一会儿,忧心忡忡地说:“老蒋排斥地方部队这是尽人皆知的,尤其对我们滇军更是如此。去年他让杜聿明武装袭击五华山,挟持老主席去了重庆。紧接着又逼我交出军权,让我们的这两个军来东北当炮灰。我的心里很痛啊!60军是老主席亲自建起来的,我也曾带着大家南征北战,血战台儿庄,参加武汉会战,赴越受降,这一切我都刻在心里。我在昆明一听说184师在海城出事,我坐卧不安,可是没有老蒋的命令,我又不能来。我在昆明度日如年,盼着能来东北看一看。我来之前,先去见了老蒋,老蒋说得很好听,他说要立刻重建184师。现在,老蒋要和共军决战,单凭他的中央军远远不够,他不得不借助我们地方部队的力量。所以,只要我们的实力还在,他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我这个主席是靠你们当上的,能否继续当下去,就看你们大家了。你们在这儿,既要要服从老蒋的指挥,尽量和中央军搞好关系,但脑子一定要灵活,千万不能丢了老本。没了军队,我们就什么都完了。要固守防区,加强训练,力保部队实力。既不能让老蒋给消灭,也不能让解放军给吃掉。特别要加强内部团结,严防共产党的策反活动。只要有这两个军在,云南就还是我们的天下。”

    正在大家秘密地谈着话的时候,副官处长张维鹏在门外喊了一声“报告!”曾泽生说:“进来。”张维鹏推门进来,曾泽生问:“什么事?”张维鹏说:“军座,徐参谋长和国致中上校在楼下求见。”曾泽生听了一愣。陇耀气愤地说:“他妈的,简直太欺负人了。竟然跟到这儿来了。”卢汉冷笑了一声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他们进来好了。”

    徐树民和国致中是听手下说曾泽生他们来见卢汉,怀疑他们商量什么事情,不放心才跟来的。他们一进来,看到曾泽生等人故意装作吃了一惊,徐树民便说:“军座,您也在啊?卢主席远道而来,我和国上校本来是想专程看望卢主席的,既然大家都在,那更好。”曾泽生很生气,他瞥了一眼徐树民,刚想说话。卢汉却说:“你们来得正好,我今天刚刚来到抚顺,今晚本来是想和几个老部下叙叙旧,既然两位来了,就一块坐坐吧!”说完,对张维鹏说:“张副官,加两个座。”国致中一见卢汉等人都坐着没动,心里不高兴,他说:“卢主席,我们就不打扰您和老部下叙旧了,日后再来拜望您吧!”卢汉说:“慢着,两位现在既然在60军,我们就是一家人。坐下来,我正好有几句话要和你们大家说一说。”此时,张维鹏让人搬进来两把椅子,徐树民和国致中便只得坐下来。

    卢汉说:“来,我们大家先共同喝一杯酒。”一杯酒落肚之后,卢汉说:“各位!我们有几句肺腑之言,我想说出来,不管说得对还是错,都希望各位不要介意。”徐树民赶紧抢过话茬说:“卢主席,您是我们的前辈,您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们一定遵从。”卢汉笑了笑,说:“徐参谋长、国上校,你们现在都来到了60军,那么我希望你们和曾军长、白师长、陇师长就应该像一家人一样。”徐树民刚一张嘴想说句什么,卢汉一摆手制止了他。卢汉接着说:“当前,正值党国用人之时,大家都要从大局出发,一切都要为了戡乱大计。有事你们要坐下来一块商量,千万不可任性使气。一定要搞好内部的团结,不给共党以可乘之机,以防被人从中挑拨,再出现184师之事。60军如果再出事,不用我说,那后果你们也应该知道。现在,你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说句不好听的话,60军是我多年经营的部队,从血战台儿庄到赴越接受日军投降,为我国军赢得了荣誉,这是一支有着光荣历史的队伍。如果你们因为内部不和,导致60军出现什么事情的话,曾军长固然难辞其咎,徐参谋长和国上校我想也是很难对上交待的。到时候,不要说我卢汉保不了你们,就是国防部也保不了你们。云南是反共戡乱的大后方,蒋委员长对云南一向是倍加关怀的。有这个大后方,就没有什么大不了事,所以你们一定要同舟共济,精诚团结,一心带好部队。”徐树民和国致中听了卢汉的这一番绵里藏针的话,心里很不舒服,可又不敢说什么。此时,卢汉话锋一转,笑着说:“来,为了党国的千秋功业和各位美好的前途,我们攻进一杯!”

    喝了一杯酒之后,大家便一边喝酒一边说些家常闲话,徐树民和国致中连一点有用的东西也没有探听到,反而被卢汉软中带硬地说了一顿,觉得很没趣。很快就起身告辞了。

    卢汉慰问完60军之后,在回云南之前,又到锦州去慰问93军官兵。_38605.html他对他的幺叔卢浚泉说:“您一定要想办法和杜聿明搞好关系,以尽量帮助60军改善处境,一定要确保我们这两个军的实力不能减弱。只要有这两中 文首发个军,我这个主席才能当得稳,云南的天就不会变。”

    卢汉回到云南,从警备司令部手里真正的接管了保安部队,虽然在卢汉接手之前,霍揆彰已经作了一些手脚,他将自己的亲信、军统特务柏天民安插进保安司令部当了副司令,还将保安部队的一些重武器都给弄走了,换上了一些杂牌武器。但不管怎么说,卢汉取得了对保安部队的指挥权。这对卢汉来说,就是一个很不小的收获,他立刻安排人偷偷地外出购置武器,并很快的将保安部队从三个大队扩编成了四个保安团。此时,卢汉才觉得自己的腰杆子有点硬实了,说话也有了底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