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一)浪漫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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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越冬和李元虎相约在火车站,买好了去沈阳的车票,由于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李元虎提出来先找个地方坐会儿,于是两人来到火车站对面的‘肯德基’餐厅,餐厅的门脸儿只看到肯德基那醒目的广告牌子,是个上下两层的拐角儿门头儿房。进到餐厅,越冬要了两杯可乐,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此时的餐厅里多是些来乘凉的或者是些约会的青年。因为还没到吃饭的点儿,所以大部分食客都是以饮品为主,餐厅内的服务生麻利的收拾着客人留下的残留食物。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流,李元虎纳闷的自言自语,为什么中国人就做不到这一点呢,中国人喜欢在小街小巷里卖那些早点,不在乎卫生与否,老百姓好像也很热衷于吃小摊儿上的油条豆浆。从人家肯德基的经营来看,中国人还是很喜欢吃的,并且给很多中国人解决了工作问题。越冬则认为不是这个原因,他说,之所以中国人爱吃这些洋玩意儿,是因为中国人口太多了,都有猎奇的心理,心说,我非尝尝外国饭什么滋味儿。主要的原因是中国人爱贪小便宜,夏天这里面有三分之二是来避暑的,冬天是来取暖的。比如咱俩,今天不就是来避暑的吗,俩人哈哈大笑。周围安静惬意的氛围被这两个粗犷的男人给搅乱了,很多小年轻儿,和学生模样的那些个听着音乐,品着薯条儿的孩子们,都发出了“喔喔喔”的声音,意思是很讨厌这两个没有情调的男人,李元虎看看阵势,赶紧拉着越冬出了肯德基的大门,出来时越冬还骂骂咧咧的说,以后除了避暑和取暖我就是不买他们食品吃,俩人又是一阵大笑,这回看他们俩的人是大街上那些急匆匆的行人,为了防止那不欢迎的眼神,李元虎第一个跑着过了十字路口,越冬也紧赶了几步。

    上车前,李元虎从自己楼下买了二斤鸡爪子,弄了两个大瓶儿的北京二锅头。挤上开往沈阳的火车,越冬先把行李放在对面的行李架子上,目的是一抬头能看到行李包,防止不测。李元虎靠窗坐着,越冬挨着李元虎。车开起来的时候,越冬看了看表,坐在对面的是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个穿着吊带背心,一个穿着护肤用的长袖儿衬褂儿,两个女人看上去有点累,她们的行李就在座椅底下,一个大大的拉杆儿皮箱。那个吊带背心的女人染着漂亮的指甲,说是漂亮,不是那种单一的颜色,很淡淡的花纹在上面,越冬看到仔细处,不禁为这么精巧的手艺而折服。是一种浅色的杏黄,越冬喜欢这个颜色,是他从小的颜色爱好,小时候去乡下舅舅家,最爱吃的就是山杏儿,所以对这样一个颜色越冬是很敏感的,李元虎不穿警服的时候,总是大大咧咧的,越冬在偷偷的看着对面的女人指甲,而李元虎则忙活着往外收拾那些个鸡爪子,和二锅头。“哎,把托盘儿弄过来,放鸡爪子”,李元虎喊着发呆的越冬。越冬赶紧把托盘儿放好,顺便问了一句“二位小姐,您要是不用的话,我们用了”,其实这话都是多余,因为李元虎已经吧鸡爪子摆满了托盘儿。面前的两个女人,看了看越冬,又看看李元虎,其中那个穿长袖儿衬衫的女人拿眼瞪了一下越冬,越冬心里也明白刚才说错话了,因为这个社会里对‘小姐’的解释已经不是没结婚的女孩的专用名词了。李元虎拿起一个鸡爪子,在越冬面前晃动了一下,“来吧,这可是我们那片儿的名吃,赵家凤爪,你说这东西怎么能长这么肥呢,鸡爪子都这么肥,那这鸡也小不了”,说完,李元虎往嘴里一放,嘎嘣嘎嘣的嚼着,还不停的说:“越冬你知道这鸡爪子为什么这么肥吗?”“不知道”“听电视上报道说,这东西是用丰乳精催起来的”李元虎没有遮拦的话,一下子把对面的两个女人给逗笑了,越冬则在脚底下踢了一下李元虎,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而李元虎是不会听越冬的提示的,不但不听,还看着他问:“你刚才踢我干嘛?”越冬心说,你怎么给说出来了,我是提醒你,注意形象,这要是穿着警服,你早老实了。不过李元虎心里明白,这次到沈阳是给越冬创造立功机会的,而他又刚刚失去女朋友和母亲。所以想充分利用闲暇时间来调节气氛,好让越冬调整好心态,不至于太失落太郁闷。李元虎看看越冬没反应,自言自语说:“不是你踢我,难道还是人家她俩踢的?”说着用手里的鸡爪子指了指对面的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虽然被李元虎的话给逗笑了,但是她们并没有给眼前的两个男人好脸色,那个穿着吊带背心,染着杏黄指甲的女人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李元虎“一点泡妞的技术含量都没有,搭讪没有这么搭的,吃着踩鸡粪的食物,说出话来都那么不是味道,哈哈哈哈”,说完两个女人连同越冬一起笑了起来,李元虎哪见过这样的女人啊,好家伙,说话可是够狠的啊。没带脏字儿就把我给损了,我李元虎是吃亏的人吗?就是吃亏也不能吃女人的亏啊,就是吃女人的亏也不能吃这么漂亮女人的亏啊,论口才,论长相,论能力我怎么着也不会让眼前这个女人给戏弄了,我都是戏弄别人的份儿,哼。想着,李元虎放下手里的鸡爪子,把手伸向那个和他对话的女人面前。

    “这位女同志,能不能借给我一张纸巾,我想擦一下手”李元虎做出诚恳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和陌生人说话”女人说。

    “你已经跟我说话了”李元虎步步紧逼。

    “我是在回绝你的要求”女人说。

    “回绝也是用语言交流,难倒你说的不是人类语言?”李元虎适当的说着挑衅的话。

    “你能听出我说的不是人类语言,说明你跟我是同类”女人也不示弱。

    “同类应该是朋友,同类应该团结,所以你该借我纸巾”李元虎顺势接茬儿。

    “既然是朋友,那么为什么你连吃带喝的不邀请我们参加”女人加重了连吃带喝的语气。

    “这……你要是不嫌弃,可以跟我们一起吃……那踩着鸡粪的食物”李元虎没想到这个娇小瘦弱的女人如此健谈,俩人的对话把越冬给说蒙了,怎么了这是,李元虎啊,我过去的排长啊,你不是这样的啊,怎么现在变化这么快啊,跟女人套词儿都那么幽默。

    “越冬,你还楞着干嘛,给同志拿酒啊”李元虎冲发呆的越冬发布着命令一样的语言。

    “越冬,很好听的名字,你好”说着,那个穿吊带背心的女人要给越冬握手,接受太多部队思想的越冬,面对这样一个机会,心情很是复杂,首先他对于漂亮女人是敬而远之的,再有就是对方漂亮的指甲让他心里有些难以名状的悸动。要说刘玲跟越冬好上,是因为日久生情,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当然这是越冬一相情愿的想法,谁知道这个女人有没有家庭,有没有男朋友,恍惚中,女人收回了那个染着漂亮指甲的小手,越冬有些后悔没有主动的握上去,好在李元虎打圆场:“我这个弟弟呢,很害羞的,见了漂亮女人更害羞”。

    “是吗,不过看上去还是很好玩儿的,他不怎么爱说话?那跟我这个姐姐差不多”杏黄指甲的女人努了一下嘴,示意说的就是靠窗口坐着的长袖衬衫女人。

    “来来来,快吃,这是我们那里的名吃,赵家凤爪,如果想吃呢,下次我给你们多带点儿,”李元虎边说边往女子面前推那些鸡爪子。

    “哈哈哈哈,你真好玩儿,我们是过客,怎么还有下次呢”杏黄女人拿起一个鸡爪子仔细端详着。

    “如果有可能的话,互相留个电话吧”越冬说出来的时候还没感觉怎样,等李元虎拿那灯泡一样的眼看着他时,他觉得自己好像说多了话,但是当他转头看到杏黄女人的眼睛时,迅速站起来“你好,我叫越冬,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此时的李元虎更加奇怪越冬的举动了,刚才还那样呢,现在?这小子到是真实诚。

    “你好,我叫李艳,电话是……”,李艳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被那个穿着长袖的女人拉了一下,“留了电话也没用,下了火车谁认识谁啊”。

    “哎,你这就不对了,现在这个地球多小啊,说上哪儿,咱上哪儿。保不齐哪天你到我们那地方了,兴许就能请您吃顿饭,不在乎花多少钱,主要是缘分。”李元虎赶紧接过话茬儿。

    “哦,那算了”越冬没再主动给对方索要电话号码,四个人像是突然被时空定格了,谁也没有再说话,李元虎看着窗户外面的风景,长袖女人闭着眼睛,李艳看_38605.html着越冬,而越冬却低着头。周围的旅客有的说笑,有的打牌,有的闭目养神,有的看着杂志。唯独这四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李元虎不知道这次到沈阳有什么样的收获,或者是什么样的后果,他知道他选择到沈阳是为了给越冬一个机会,由于前面的案情进展,没能及时报案,属于隐情不报,有可能会负一定责任。让越冬跟着去沈阳,一旦发现更大的团伙,岂不是两全齐美吗,李元虎这样想着,看着铁路两侧一闪而过的庄稼。

    越冬是有一点后悔了,后悔跟李元虎来沈阳,当时是太冲动,给李元虎说了那个地下室的摆设,一旦到了沈阳如果没有什么事儿呢,没有发现可疑或者是犯罪团伙呢,那不是又耍了警察李元虎吗。况且自己的隐情不报也没到了坐牢的地步,顶多就是找个律师然后跟警方解释一下或者谈判一下,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这次来,也是看到李元虎是他的老排长,过去在部队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不管是训练还是演习,都能顺利圆满的完成任务,越冬低着头继续想着到沈阳后的安排。

    刚才的尴尬,让李元虎也没法再吃那所谓的赵家凤爪了。赶紧从书包里拿出纸巾擦去手指上的油腻。

    还是李艳打断了大家的思绪,“哎,咱们打牌吧?姐,别睡了,反正到站还早着呢,这俩人又不是什么坏人,干坐着什么意思啊。”

    李元虎赶紧收拾桌子上的杂物,把那些没吃完的鸡爪子装进包里。越冬也没说玩不玩,只是随和着收拾东西,意思是玩儿也不反对,不玩儿也没关系。

    “姐,人家都默许了,来哦”李艳推了一把马玲。马玲懒洋洋的欠了欠身子“哎,你怎么那么迷打牌啊?来吧,谁跟谁一伙儿啊?”

    “你,越冬来坐这里,姐你上那边儿,跟那个鸡爪子坐一起,咱俩一伙儿,越冬你跟鸡爪子一伙儿,哈哈哈哈”李艳笑起来很灿烂。李元虎心说,我什么时候成鸡爪子了,越冬很幸福的坐在了李艳那边,他喜欢这个快乐的女人,也喜欢她染着杏黄的指甲,但是他不知道李艳已经是个已婚女人了。

    就这样,四个陌生人,玩儿着同样的游戏,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惋惜出错了牌,其间李艳还主动跟姐姐更换对门,和越冬一起的时候总是配合那么默契,并且不断得到高分,而越冬和李元虎一伙的时候,总是不及格的分数,李元虎也有点纳闷,越冬这家伙在部队玩儿牌跟我一伙儿是公认的好搭档啊,怎么一见到女人,这小子就不行了呢,其实他哪里知道,越冬是有意识的不出好牌,说实话就是不想跟你个大老爷们儿一伙儿,于是越冬总是跟那个他喜欢的李艳一伙儿,后来为了奖惩分明,谁输了就在谁手背上画小王八。等到李艳和越冬输了的时候,李元虎争着给李艳画,越冬主动上前拦挡,“反正我们俩一伙儿,都画我这里吧”,弄的李艳很是不好意思,而李元虎和马玲也趁机讥讽,说越冬重中 文首发色轻友。时间很快过去了三四个小时,马上到站了,由于天气炎热,所以大家穿的都很少,车进站的时候,越冬提醒大家,“我来的时候看了沈阳的天气预报,可能有小到中雨,天气会凉快一些。”

    火车进站了,越冬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他想跟李艳索要电话号码,但是又不好意思,旅客陆续的下车了,越冬实在是不想留下惋惜,走到李艳身后说:“李艳,能给我留下电话吗?有时间常联系。”

    马玲一看越冬的阵势,赶紧上前说:“越冬,谢谢你们陪我俩,不好意思哦!这只是邂逅,不是恋人分手”。李元虎一看这情况,赶紧上前解围:“哎,马玲,你怎么能管别人的事儿呢,人家李艳没准还想给越冬留电话呢,你这一说,不留了,你这不是拆散一对儿鸳鸯吗”。

    “鸳鸯?哈哈哈”李艳和马玲同时笑了。

    “再见了,越冬,鸡爪子,老公,老公”李艳冲车下站着的穿着军装的男人摆了摆手。

    李元虎一看这情况,冲越冬做了一个鬼脸,赶紧拉着越冬从另一侧门口下了车。

    越冬的失落不亚于浇了个透心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