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浣彤的话,阖业硕沉默了。他万没想到浣彤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好吧。朕答应你。朕会让翰琼去安排,让他保护你去。”自己说过的话,不能反悔。
“谢皇上。”浣彤赶忙谢恩,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那---臣妾什么时候可以去啊?”浣彤小心翼翼地问。她急切地想见羽伦,一刻都不能等。
“再过几天,等你身体好了再说。”阖业硕声音慵懒地说。
“臣妾身体已经好了。”浣彤什么都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
“呣?”阖业硕冷冷地看着浣彤,用鼻音应了一声。
“呃,臣妾一切都听皇上的。”浣彤不敢看阖业硕的眼睛。那眼神让她觉得冷,冷入骨髓的冷。
“这几天好好养身体。哪都别去了,在婧云宫里等翰琼就行了。”
“嗯。”
“来。”阖业硕让浣彤坐到他身上,自己的下颌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脸紧紧地贴着她的脸,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对浣彤说:“今晚别走了。陪着朕,好么?”
“可是,这颐心斋是不许女人---”
“朕不还是让你进来了吗?别走了,朕晚上不想一个人。这些天,朕都是一个人在颐心斋过的。”
“一个人在颐心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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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朕没有传人侍寝。朕没心情。今晚,朕就想握着你的手,睡一晚。”
“嗯。”浣彤点了点头。
这一晚,阖业硕抱着浣彤,握着她的手,沉沉地睡去。那么安心,像一个婴儿。沉稳踏实的呼吸徐徐传到浣彤的耳朵里,让她冰冷的心感觉到了一点暖意。她小心地转过身。
第一次,她认真地看着这个做了她一年丈夫的枕边人。宽阔的额头,浓密的剑眉,棕褐色的皮肤,饱满中 文首发的嘴唇,还有,她注意到--那紧锁的眉头,连睡觉时也不能舒展的眉头。这就是一个王者的可怜吧。她想。连熟睡时都那么愁眉不展。当一个皇帝有什么好的呢?她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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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阖业硕醒来时,发现浣彤还在睡眠中。他看着她。细细地观察着。白皙的面颊,又细又弯的眉毛,精致小巧的鼻子,紧抿着的双唇,还有---紧缩的眉头。她不开心吧。他想。要不,怎么连睡觉时眉头都舒展不开呢?他看着。她缓缓地挣开了眼。
她起身,穿衣,下床,道:“皇上起来了,怎么不叫醒臣妾。臣妾好伺候您穿衣。”
阖业硕一个翻身,下床,披上一件长袍,将浣彤抱起来。
“皇上,您这是做什么?”浣彤不解。
“来,朕带你去一个地方。”阖业硕抱着浣彤,来到了屋后的小花园。
清晨的小花园,花儿、草儿在朝阳的沐浴里,都格外生机盎然。鸟儿们,竞相唱着悦耳的曲子。
“这是朕自己的天地。只有在这儿,朕才是不带面具的。”将浣彤轻轻地放下,阖业硕面露微笑,怡然自得地说道。那神情,不再是帝王的英武坚毅,宛若文人墨客的悠闲自得。“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阖业硕吟道。
“桃花流水杳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浣彤接道。看着园中的凉亭、假山、绿草、红花,浣彤脸上露出了微笑。
“好美的花园。臣妾不知道,原来皇宫里还有这般雅致的地方。这花儿好美啊!”浣彤低下头,嗅了嗅一朵白色的花儿,眼里满是喜欢。“这花儿有名字吗?”沉醉着,她随口问。
“朕给它取名叫‘醉心曈’。”
浣彤仿佛明白了什么。
“去亭里等朕。”阖业硕迅速地转身,奔回屋里。他取来了文房四宝。
“皇上,这个让臣妾去做就可以了。”看到阖业硕亲自一去一回,浣彤说道。
“磨墨。”将东西放到了亭中的桌上,阖业硕吩咐浣彤。
“嗯。”
片刻,三个雄浑有力的大字出现在了纸上。
“醉心曈”浣彤看着,不禁低下了头。
“皇上为何取这个名字?”浣彤问。
“你说呢?”
浣彤不答。
“朕为你而取。这花儿早晨时最为美丽。就像你,美得纯粹,不带杂质。‘曈’,指这天将亮的早晨,这朕看花的时辰,和你。(“曈”是“彤”的谐音。)”
“其实皇上,臣妾本名是叫‘浣曈’的。正是皇上今日写的这个‘曈’。‘曈’,指的就是臣妾出生地时辰,太阳刚出、天微微亮的时候。娘说,‘浣曈’,意为洗净这朦胧的早晨,即可以阳光普照的意思。现在的‘浣彤’,是娘后来为臣妾改的。”提到娘,浣彤的声音低了下去。
“哪年改的?”阖业硕看着浣彤,眼里现出一点心疼。
“8岁。”
阖业硕听后,怔了一下。但他马上恢复了常态,问道:“为什么改呢?”
“臣妾问娘了,可是娘不说。臣妾猜,娘是受了什么委屈,心里不痛快吧。”没有看到阖业硕的反应,浣彤眼中含泪,答道。“娘很爱我,也很爱我爹。”
“那你爱你的孩子吗?”阖业硕说着,把浣彤带到了一个角落。
角落里,摆了许多各式各样的水果。
“这是?”浣彤不解地问。
“你流掉的孩子的墓。”阖业硕低声说。
“啊?”浣彤无语,泪留了下来。身子渐渐不稳,跪了下去。
“这些天,就是他陪着朕,才使朕不寂寞。朕每天把爹和娘的故事讲给他听。从朕认识你开始,到朕爱上你,再到朕把你娶进门。这些本都是做娘的该给他讲的。可你---”阖业硕哽咽了。
“皇上,臣妾对不起你---”浣彤的泪水如决堤洪水,泻了下来。她埋下身子,哭出声来。
“起来吧。小产后是不能哭的。伤眼伤身子。”阖业硕扳起浣彤的身子。浣彤靠在她怀里。流泪。无助。
“时辰不早了,朕叫德顺送你回去吧。”阖业硕说着,抱起怀中瘦弱的泪人,回到了屋内。
给浣彤披了披风,嘱咐德顺伺候浣彤早膳,阖业硕就让浣彤回去了。
看着浣彤远去的身影,阖业硕自语道:“彤儿,不要怪朕对你用心机。朕只是因为太爱你,太想得到你啊。”
婧云宫
忐忑不安地过了几天。虽然想了许多,可浣彤的心里还是很乱。
“娘娘,娘娘。”是悦儿的声音。
“翰琼大人来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