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策曾经写过的句子。是写给一个女生的。从小到大,阿策给我的感觉,除了怯懦之外,更多的,其实是才华横溢。我总觉得,这孙子干什么事都是那种出类拔萃的角儿。这一点从他在土风舞社的表现便可见一斑。
大概是出三的时候吧!我由于英语成绩太差,所以报了补习班,阿策便陪我一起去了。那个补习班是在市中心的一座大楼上,教室布置的很不错,但是很吵,我们的课堂经常会被窗外的噪音给打断,因此我常在私下里骂那位老师有病。我想,会花重金在市中心租这样一间不适合做教室的房子给学生上课的人,没有人会认为那是一个正常人。
那位老师在当时是很有名的,叫什么方舟。但是我在那里补了两年的课,英语成绩还是很差。我于是开始明白,舟还是扁的会比较好,因为方的受风阻力会比较大,根本跑不动。
最初,我跟阿策一直是做在后排的。因为我们总是会因为控制不住而闲聊几句,而这个是方舟所不允许的。为了避免受罚,我们只好坐在后边了。上课的时候,阿策一般是不听课的。因为那种程度的课程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必要去听。但是他也不去理我,原因很简单,他认为,我的确很有必要听一听方舟的课。偶尔,我会以请教问题为名,跟他说几句话。问题问完之后的闲聊,往往不会很快被他发现。但是当他发觉的时候通常会冷冷的回我一句:“陈弛……闭嘴!”这个时候,我回很想抽他两巴掌。但是,在连闲聊也不允许的补习班课堂上,抽他两巴掌就会显得很不现实。
那个时候,我们的补习班大概有40几个人。方舟在讲完课之后,通常都会抄满满的一黑板题让同学们挨个儿来回答。答错,或者答不上来的,要罚站。当然,这个我是不用担心的,不管给我的那道题,我会与不会。因为,有阿策在我身边坐着。
这样,很安静的,初三的大半个学期被我们熬了过去。突然有一天,在补习班上课的时候,阿策转过头来冲我说:“陈弛,明天我们来早一点,坐到前面去吧!”这是他第一次在上课的时候主动跟我说话,所以,我有些吃惊,不止是因为他的这一举动,更重要的是他的提议。
“哦?为什么呢?”我不解。
“因为坐到前面去会看的比较清楚。我这些天视力下降的很厉害,老师在黑板上些的题目我几乎都看不清了。”阿策回答。
“你不是不听他讲课吗?听不听得到又有什么关系?”我想这么问他,但我还是没有问。因为我被方舟叫起来回答问题,阿策往黑板上看了一眼,掩着嘴巴小声说了句:“Itisture.”我跟着念了句:“itisture.”然后,我便坐下了。
第二天,阿策很早就按响了我们家的门铃,那个时候我还在睡觉。很快,我在他的催促下洗脸,刷牙,没有吃早点,然后去补习班上课。我们达到教室的时候,里面还没什么人,我大骂阿策有病,他只是笑笑。阿策挑了靠边第三排的位子,我问他为什么不挑首排的位子来坐,他笑了笑回答说:“我不喜欢吃粉笔沫。”
“我也不喜欢。”我跟着笑。
当时间逐渐接近上课时间的时候,大家也都陆陆续续的进了教室。结果那一天的课堂上,阿策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因为坐到了前边而多看黑板一眼。我_38605.html便在心里想着:就算坐到前排会看的比较清楚,那也不至于看着别处就知道黑板上写什么东西吧!
但是很快,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平日里,阿策就算不听课也会自己找些事情来做。但是这一天,他却只是在发呆。我于是问他说:“阿策,你在干嘛?”
“我在看一个人。”他说,回答的很简短,也很直接。
“方舟在你的左上方,不在前边。”
“哦!我知道,我不是在看他。”他这句话说出来,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阿策探头过来问我说:“你觉得我前边这个女孩子怎么样?”我抬起头,把视线移到阿策前方。那是一个扎马尾辫的女生,穿一件蓝色的T恤。我只看到这些,我们那个时候对身材没什么概念,所以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而且我也不会指望一发初三的女生会有什么身材。
“看不到脸,我没有办法做评价。”我是这样回答阿策的。他笑了笑告诉我说:“我有看到过喔!很漂亮的。”
“怎么?你想追啊?”我坏笑着问阿策道。他立刻变的满脸通红:“我……其实也不是……”
“想就说想,别跟我在这装蒜。你要不想,就别跟我在这废话,我还要听课呢!”我这么一说阿策果然漏了底:“是,我是想追来着,可是……怎么做呢?我们连话也没有说过一句呢!”
“很简单,直接告诉他,你喜欢她。做不到这一点,其他的想都别想。”
“会不会太直接了啊?”
“你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啊!不管怎样,让她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就好了。”我这句话说完,阿策立刻露出了钦佩的表情。我于是也露出了得意的笑。但是两秒钟之后,我那得意的笑变得不再生动。因为,我被方舟叫了起来。而这一次,则不止是要让我回答问题:“你们两个,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黑板上的题你们都懂了是不是?那做一个答案出来我瞧瞧啊!陈弛?”我闻声站了起来,方舟反过手去用右手中指的第二个关节在黑板上标有一个“3”字序号的地方“嘣嘣嘣”的敲了几下。我意识到他是让我做第三道题。我大概看了下,那是一道改错题,应该不会很难,因为在那个句子里,有4个单词我是认识的。但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着。我知道,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不管那道题你会与不会,都不要答。因为如果你答错了,你会被连讥带讽,骂的很惨。而如果你答对,老师会很没有面子。让老师没面子,从另一种角度来讲就是给自己找麻烦。这种蠢事我不会做,因此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着。
“旁边那位!”这回被叫到了阿策。但是一他会用“旁边那位”来指代阿策,让我一度忍不住喷笑出来,因此又遭白眼。我想到阿策从来也没有听过方舟的课,也没有主动举手回答过问题,老师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他会用“旁边那位”来指代阿策也就不足为怪了。
阿策站起来直接回答说中 文首发:“错误选项是B,去掉动词后面的ing,因为情态动词后面只能跟动词原形。”这句话说完方舟显得有些吃惊,因为在他看来,阿策是一个从来都不听课的学生,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对。于是方舟又用右手中指的第二个关节在第七题前边敲了几下:“这道题你若能答的上来,我亲手写一个‘服’字给你。”我并不会因为为什么第三题接下来是第七题这样的傻问题而感到奇怪。我知道,方舟挑了其中最难的一个来刁难阿策。阿策看了看黑板又看了看我对方舟说:“老师,如果这道题我答对,你可不可以让我跟陈弛坐下呢?”
“没问题。”方舟自信满满。但是最后的结局,是没有悬念的——我跟阿策坐了下来。方舟非常吃惊,他最后问阿策说:“你叫什么名字?”
“章策。文章的章,策略的策。”那节课,教师里所有的人都记住了阿策的名字,包括那个扎马尾辫穿蓝色T恤的女生。这是阿策生命中第一次绽放光彩,他让所有的人乍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