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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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祸就发生在我身边,我却没有能力保护她不受伤害。圣烈,我是不是很逊啊!”医生说雨欣伤到了静脉血管,导致严重失血,强烈的撞击也造成了轻微的内出血。但由于是在冬天,血液流速较夏天稍慢,所以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厚的冬装也保护了她的皮肤没有受到任何擦伤。虽然这样,我还是很担心,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鲜红的血液在我的手掌间流动,第一次感受到值得用一生去珍惜的生命悬于一线时那种让人窒息的紧张与担心。我很自责,总觉得它可以避免,而我却让它发生了。在我的心里我才是真正的肇事者。如果我没有让她载我,如果我陪她多走100米,如果我再停下来跟她说会话,如果……

    “梓飏,你必须清楚,如果没有你,路边的人很有可能只打一两个电话给急救中心就走人的,如果是那样,那么雨欣她可就危险了。所以,你是英雄,是你救了雨欣。”圣烈安慰道。此时的我们是在医院的手术室外坐着。医生在把雨欣从急诊室送往手术室的时候很自信的告诉我们,这只是一个祛除体内淤血的小手术——前边提到,雨欣有轻微内出血,所以必须把这个先处理掉才可以输血。

    “可我觉得我做的很糟,如果是你,你一定会处理的比我得当,至少你不会让她留那么多血。”我提了提自己已经沾满血的外套苦笑道。我是在出租车司机提醒后才用一大包纸巾帮雨欣止血的。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我真的是比驴还要蠢九成。

    “错!”圣烈很直接的回答道。我于是很吃惊的望着他,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解释。他望了望手术室门外的红灯道:“如果是我,我想,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彻底的丧失理智,我会连怎么叫车都忘记的。所以,梓飏,你比我棒。”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圣烈的眼睛里失去了自信的锋芒。

    “圣烈,你变了。”我很吃惊的看着他说,“我已经看不到你说话时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了。印象中的圣烈不是这样的。”

    “哦?是吗?这样子不是很好吗?我理想中的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没有气势,谈吐随和,容易亲近的人。我觉得这样子很好。”他回答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可是,你这个样子,我会觉得很不习惯,因为印象中完美,坚强的圣烈已经开始慢慢在我面前暴露出他的软弱和不足。”

    “这样才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圣烈啊!”他停了停,把视线正对着我道,“梓飏,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并不是漫画里的完美主义者。虽然以前的我看起来像是,但是你知道吗,那样子真的很累。”

    “圣烈……”这一刻,我将圣烈重新认识了一回,心里太多太多的不适应,致使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就打住了。他却并没有在意,接着说:“人总是这样的,当你遇见了值得用自己的全部去珍惜的事物时,便会为之而发生改变的。因为这个时候你只注意到她,其余的一切都会被你忽略掉。就像咖啡与牛奶的相遇一样,当它们相融合时,虽然生成的依然叫做咖啡,但却又不止是咖啡,因为此时它已经没有了那一股浓烈的苦涩,这也是从稚嫩到成熟的一个过程。”他笑了笑,“梓飏,我记得你很喜欢喝咖啡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有感悟才对。”我抬起头,看了看角落里正在看着南丁·格尔的画像发呆的木一对圣烈道:“我早就已经不喝咖啡了,所以也渐渐淡忘了。”我停了停,又把视线收回来道:“那么,圣烈,你所说的值得用自己的全部去珍惜的事物指的是什么呢?”我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可他却笑了:“梓飏,你好三八!”

    “混蛋,是你自己先提出来的,现在又赖在我身上。”我假装生气,对方却依然在笑:“好了好了。我逗你玩的。”他稍稍止住了笑声往手术室指了指,我便明白了他的心思:“你是说……雨欣?”

    “嗯!”他点了头,”有什么问题吗?”我大笑了起来:“没……没有,圣烈,其实我很早就觉得你们俩很般配,没想到,你倒也会体贴观众啊!”

    “梓飏,我们这是在生活,不是在演戏。”

    “是,是,是,我们是在生活,不是在演戏。”我很开心的看着他笑了起来,他便不再说话,也跟着我笑,丝毫没有意识到在手术室外这样歇斯底里的大笑很没有礼貌。

    黄昏的时候,雨欣已经输完了血,却还是没有醒过来。病房内挤满了人,圣烈突然把我拉到门外问我说:“梓飏,你不是还有约会吗?”我承认,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微微颤了一下,但是在朋友面前,我得假装镇定:“没关系,她会理解的。”说完转身要回病房,却被圣烈一把拉住道:“她理不理解是她的事,可是现在你必须去找她,这是你该做的。”我还在愣着,他推了我一把:“白痴,赶快去啊!”我于是拼命奔去了丰华小区,载着我的,正是今天送我去医院的那辆出租车,不过这次我们并没有闯红灯,虽然我心里很急。

    _38605.html  我们到达丰华小区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我看到在小区的门口,心月拦了辆出租车上去了。我于是迅速跳下车,拼命的喊着心月的名字,可是她并没有听到,我又打她手机——没有人接听。旁边的司机隔着车窗问我说:“要去追她吗?”我摇了摇头:“不用了,追到也没有用了。我们回医院去。”这中 文首发一次,车子走的很慢,中途,我又给心月打过两次电话,都没有人接听。我知道我又让她伤心了,我想哭,可是司机在从反光镜上看着我。

    “她们俩哪个是你女朋友?”他突然开口问我了。我想骂他“三八”,但考虑到对方是长辈,所以打消了念头。他却继续说:“很多时候我们是没有选择的。”他空出一只手来,指了指窗外一个提着旅行包的女孩子说,“就像我一样。虽然,我知道,那个女孩子要去火车站或是飞机场。她要走的路绝对比你长,可我却不能载她,因为我已经载了你。”我笑了笑:“你可以先把我送去医院然后再来载她啊!”

    “呵呵……”他笑的很大声,“那个时候她一定已经搭别的车走到了。所以我在载了你之后就会把‘空车’的拍子按下去,我不能叫别人白费力气朝我挥手啊。”

    “你是想要教一些东西给我吗?”我问。他回答说:“我只是一个开车的,而你却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学生。咱俩谁教谁呀!”我笑了笑,比他刚才笑的还要大声:“你很厉害。”他打了个哈欠便不再说话了。我于是又给新月打了电话,和前几次一样,没有人接听。但却有手机留言:“您好,我是心月。我现在很累,不能接听您的电话,如果您有急事找我,请在听到‘滴’声后留言。我会尽快回复您的,谢谢。”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知道这都是我的功劳,所以,我很内疚。很快手机的另一端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滴”,我于是变的紧张起来,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于是只剩下了喘息。终于,我鼓起勇气挂掉了电话。我想,我没有资格向她解释什么,所以我选择了沉默,尽管我知道它在这个时候可能一文不值。

    我再次走进雨欣病房的时候,里面只剩下了圣烈一个人。他看着我走了进来,站起来问我说:“怎么样了?”我摇了摇头:“我去晚了,她已经走了。”那个时候,我的情绪很低落,可我并没有掩饰。我知道,如果那个时候,我掩饰了悲伤,或许连我自己也会怀疑我对心月的爱。圣烈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会好的。”我只能点头……

    笔者言:人生就是一套永远也做不完的单选专项测试题,每一次的选择,都可能影响我们最终的成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