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花落 第十七章 庭树不知人去尽


本站公告

    青骡渐渐远去,人影也终于消逝不见,汤汤逝水,一去不复返,沧海桑田又算得了什么。

    公子,秀儿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他走了,她的心也就落了一大半,只是再也没有泪水,该流的流光了,不该流的又何必呢?!她惆怅回头,低着走路,人来人往的角落,一个老乞丐脏兮兮地在乞讨,没有人理他,没有人给他施舍一分钱。白秀心里空荡荡的,也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老乞丐的面前,她不假思索地伸手探怀里,把所有的银子都放在老乞丐的碗里。舒春拉住她:“小姐,你疯啦!”银子和瓷碗相碰的清脆的声音使老乞丐浑浊的双眼大放光彩,他双手合什:“多谢小姐的施舍,小姐好心一定会有好报的。”白秀茫茫地听着,她心神不宁,也许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当然乞丐的话更没听进去。沈良的离去,让她心中一片怆然,见了老乞丐,心生怜悯,又像是在赌气,才会有此举动。

    这么多银子,舒春依然还心疼不已,不住叹惜。白岳皓城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塞进她手里:“好了,你不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舒春气鼓鼓的:“你……”

    她不会再弹曲,亦不会舞蹈,她还活着,伤心却比快乐还多,沈良的离开,把她的才艺也带走了。绿竹美人不再是绿竹美人,她成了明王府一个幽怨的郡主,她削瘦的身躯似乎连站_38605.html也站不稳,轻轻的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到天上去。

    倒是白岳皓城,却学起了琴棋书画了,只是他弹的琴呕哑嘲哳难为听,天上的乌鸦叫声也比他强。舒春捂住耳朵大声喊:“白岳皓城!亏你也是一个皇子,这样的琴技也敢拿出来现丑!”哧得白岳皓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所措的嘿嘿傻笑。他作的诗,那也只是比刚学写字的孩子强一点,倒是的他的剑法挺好。他不说,白秀心里也明白,但她并不说明点破,由他闹去,这些技艺本也只为沈良而学,如今人已不在,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修竹之下,舒春拿着剑舞来舞去,不成章法,人累得气喘嘘嘘,这回轮到白岳皓城哈哈大笑了。舒春见白岳皓城笑她,索性把剑一扔:“这什么劳什子,不学了!”白岳皓城连忙止住笑,捡起来:“舒春,我开玩笑中 文首发呢,你怎么认真了。”他把剑塞到到她手里,在绿竹掩映之下,二人又你来我往地比划起来。每当看书看累了,白秀便望向他们俩,看见他们吵架,她微微皱眉;看见他们认真地你来我挡,她莞尔一笑;有时她看着手上的伤疤,黯然失神;有时看着玉佩,喃喃自语。她把日子过得如流水一般,平静无波澜。

    莫玲玲郡主成为了竹园的常客,她跟白岳皓城学剑,可是只有一把木剑给她,她嘟着嘴不愿学,又跑来跟白秀看书,可是看得不久,又嚷着去学剑,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从这头飞到那头,把竹园弄得乌烟瘴气。明王不止一次地呵斥她,但她每每一笑而过。

    正如同平静的湖面上,其实底下早已波涛汹涌,宁静安详的竹园生活也暗藏着人世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

    深秋月色凉如水,流萤闪闪,竹篁里突然变得很幽静,柔柔的月光洒进竹林,投下参差斑杂的影子。夜风轻轻吹过,树影晃动,如森然作态的鬼魅。今夜,竹园好一派冷清。白岳城早回使馆,明王带着玲玲郡主入宫筹备。整个竹园只剩下舒春和白秀。

    明天就是七月初七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将在明天举行,这不仅是才子佳人的结合,也是两国和平共处的友好见证,无数人期待着无数人祝愿着。天子宣诰,这一日大赫天下,举国同庆!挖十丈深池,注满美酒;悬万千畜肉,以致成林。这一场亲事必将是旷古烁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