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滴答滴答响的不停,听的令人难受!
安小影安静的躺在被雨水滴湿的床,细数着那低落在她脸上的水滴。真的很艰苦呢?如果哥哥知道她是如此生活着的,是不是心会痛的碎掉,那时候的她想到了也就只有这个,在这世界上唯一爱着自己的人就是哥哥。
罗拉老师告诉她,在医院里躺着一个和她有一样容颜的女孩,她在替代着她,只等着她成为强者,去揭破那谎言,她的哥哥谢菲特·安德烈亚每天都会去陪伴那个不是她的女孩,心里有块角落小小的嫉妒着。
雨停了,屋子里却依旧在滴水。抹掉脸上的水珠,站起来。
坚强地拖着虚弱的身体和残败的左手,去黑森林。要活下去。既然她是毒,那么亦只有毒才能解救她,在这里只能靠自己,没有哥哥要学会坚强。哥哥等她变成了强者,她会去保护他,换她来守护他。微笑着走进黑森林。黑暗里的骆修恩,静静的看着那微笑。罂粟,一朵有毒的罂粟。
罂粟的脸依旧苍白,透明的光照耀在她瘦小的身上,摇摇欲坠。
野之浩看着她,严厉的纠正着她的站姿,那一天她从上午8点站到下午4点。阳光无可救药的疯狂的爱恋着她,破的她无处可逃。倔强的不肯屈服,抖动的身体,控诉着他的残忍。
晚上一个人啃着白色的馒头,然后熟睡。累坏了。有多久没洗澡了呢?忘记了,她只知道真的好臭啊!
第二天她不停的被打,被同龄的,年长的男孩打。
成为一名杀手,要学会不怕疼。疼会影响一个人的注意,会成为她的死穴。她被打的半死不活。他们不能手下留情。对她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那样他们唯有一死。当初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有一天,这个女孩将会成为他们的首领。魅影堂堂主皆为女性。男人成服在女人的膝盖下,一种习俗。传说,迪洛王朝的第一任王妃就是魅影堂的堂主。所以,那是一种尊贵。
她被打的半死不活,奄奄一息。
鲜血,从她残败的身躯里一点一点的涌出,那血所到之处,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她是个有毒的人。
她一个人被遗留在那个污浊的港湾,还好,还好,还没有死。微笑,残花的笑容。
野之浩,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小生命,唯一的念头就是他不能就让她这么死掉。俯下身,抱起这残弱身体,离开了被她的血充斥着的港湾。
醒来,看到自己在一个白色的屋子里。
那张白色的床被她污浊的身体弄脏了。吸了吸鼻子。不去想过往的挥霍。
“我可以成为像你一样的强者吗?”看着坐在远处的野之浩,她问道。
“你要成为像你母亲一样的强者!”她是最强的强者。
“我从没见过她。”妈妈,那是一个陌生的名词。谢菲特哥哥的妈咪不是她的妈咪,她从来就没有喊过妈妈这个名词。
“你们除了眼睛,都一样。”没有妈妈的疼爱是最伤人的。他知道,他是个孤儿。
“你骗人。我还小。”她不是笨蛋。
“我和你妈妈从小一起长大。”还有明月,冷情。
“可是现在的我那么小,再怎么像也不是妈妈生我时的样子。”希斯蕾和她的妈妈也很像,可是希斯蕾好小。
“长大了就会像的。”回头看着已经坐起来的罂粟。
“你说她是强者,那为什么她还会死?”骗子。
是啊,为什么强者如她会这么早死了呢?她是在地狱还是在天堂。明月,冷情在她的身旁吗?上帝为何如此残忍的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我不要像她,像她会很早很早的死掉,我要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去见她的谢菲特哥哥,然后去保护他。
孩子的思维就是如此简单,亦如此的单纯。
“离骆修恩远一点,那样你才能更好的活着。”那是个危险的人。连他都摸不清他的底,小小年纪就如此,那么成年后呢?
“不要,我要追随他。”她要他快乐,不要皱眉。
从那一天以后,罂粟搬到了野之浩住的地方。成了野之浩的关门弟子。
纵使环境变了,受的折磨却比之前还要痛苦。
那一天,她被沉浸在暗黑色的海洋里。在那里没有氧气,没有任何的生命。那里是最初的黑暗。黑色的漩涡,在旋转,身体里聚满了黑色的海水。
浮上暗黑色的海面,拼命的呼吸。
她讨厌窒息的感觉,害怕。
暗黑色的海水染湿了她黑色的头发,湿润了她墨紫色的眼。
湿漉漉的脸庞被夕阳照印,美不胜收。
早已上岸的男孩们被迷惑!
她成了他们心中的女神,在那一刻她折服了他们年幼的心。
“罂粟岛上的孩子都喜欢你。”就像那时候她的母亲,被众人爱着。罗拉看着他幼小的学生欣慰的说道。
“老师,你说错了,修恩不喜欢我。”他说他讨厌她,他喜欢一个人,可是她就是想陪伴他,那是一种执念。
罗拉笑着看着他,不语。
“罂粟,这花送你。”岛上的男孩找到在靶场的罂粟,递上他采的灰色色小野花。
放下手中的枪,看着他手中的花,微笑,接过。
“谢谢。但是你知道吗?你送的花有毒。”那花的毒性很小很小,是一朵不知名的花,或许是要惩罚那些任意要践踏她的人吧,她祈求上帝赋予她毒。
错愕的看着她手中的那朵没有色彩的小花,他不知道有毒。
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递到他的唇角,说:“喝我的血,你才能解毒。”
吸允着她的手指,看着无所谓的她,她不会知道,他的心为她沉沦了。
“篱落,以后不要再伤害这些花了,她们也很可怜。”
抽回自己的手,爱怜的抚摸着这朵有毒的小花。她只是在保护自己。
角落里的骆修恩静静的看着她们。
罂粟在海边找到了修恩,跑过去,想看他一眼,好久没见到他了呢!
一晃时间已经一年了。
她十一了,他也十一了。
在这三年里,她一直在努力让自己成为强者。
“修恩。”轻唤着她爱恋着的男孩,为什么他如此孤独呢?好想抹去他的孤独。
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孩,神秘的黑色眼眸里,燃放着算计的光芒。
“只要我快乐,你愿意做任何事?”在这三年里,他在成长,也在观察着她的成长。她喜欢追随他,那他就仁慈的给予她机会。
“我要你的血。”
“好!”回答的如此坚定,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离开,她跟在他的身后。
躺在他的床,吸允他特有的寂寞的味道。
她的左手被遗弃在空气里,没有床的收留,床下有一只精致的透明的玻璃盆。
手腕上被划上了长长的一刀,透明的玻璃盆里,有着红褐色的血,很浓,那味道也很香。
满满的一盆,红的诡异。
她的唇角泛白,脸苍白。
他走到床沿,然后捡起弯腰,拿在地上的玻璃棚,他微笑,笑的迷离,让她着迷。
“砰!”
碎了,是故意的。
玻璃碎了,血溅了一身。
破碎的玻璃遗留着血,墨紫色的床有玻璃与血的残迹。
她的手腕还在流血。微笑。
只要他快乐就好。
“好可惜,血没了。你愿意再分点给我吗?”皱眉问道。
离开了床,赤脚站在碎玻璃上,分不清到底是手上的血,还是哪里的血。
伸出右手,至额前,抚平他皱着的眉。“不要皱眉。”她会心疼。
血在留,玻璃盆的容纳,最后的破碎。
如此反复。
知道她血流尽为止。
岛上的人,憎恨着他,他怎么可以如此折磨她。她是如此的无怨。
她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眉梢,嘴唇,脸霞。一层一层的刨冰,侵蚀着她。
罗拉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救她,延续她的生命。为什么她要惹上撒旦般的他,她说她要活着,可她是否知道,沾染他,她就没有了存活下去的权利。只能不停的被他伤害,折磨致死。该说她太傻,还是太善良。他是个无心的人,不需要她的心疼。
“暗影啊!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没心没肺的离开,你可知道你的纪念品,在承受着,你所未承受过的折磨。”这是一场轮回赛吗?
当初他的父亲迷恋她的母亲,她的母亲逃离,他的父亲千方百计的折磨她的母亲。
现在她的女儿迷恋他的儿子,他的儿子俾睨,她的女儿毫无怨悔的去学会被伤害。
如果没有轮回,那为什么要将这样的痛苦赠与这么纯洁的女孩。
只因她的身体里留着地狱之血吗?
她不应该这么被伤害,遗忘,唯有遗忘才能解救她。
黑暗里,她看到有个人离她越来越远,她听到无声的控诉。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倔强的撇开身上的束缚,挣扎,漫无目的的挣扎,谁来帮帮她,这一刻她绝望。
她想追逐那黑色的身影,没有理由的,就是知道不可以让那黑影远离她。请等下她,好吗?很快的,很快的,她很快就可以挣脱来了,拜托,拜托,请不要离开,请等一下,哪怕只有一秒也可以。
剧烈的嘶喊,却还是挣脱不了。
不要,不要,不要这么折磨她,好不好,可不可以。不要走。
睁开眼,露出墨紫色的眼眸,冰,随着睫毛的闪动,便成了水珠,凋落。
她这是在哪?
好冷,她怎么了,为什么她会在这陌生的地方,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谁能来告诉她。
“你醒啦!”那声音多么慈祥啊!看着和蔼的老者,她微笑。
“罗拉老师,这是哪?”还好,还好,有罗拉老师。
“你昏倒了,我把你接到这里来接受治疗。”原来她昏倒了。
傻笑。
看她笑的如此快乐,他心里有一丝惭愧。
他给她失了催眠,让她遗忘了他。
想起倒在红褐色血堆里的她,他不忍她再被伤害。
他费了多少的精力才将她救起,他不能再让她这么傻傻的去接受他的折磨,罂粟原谅吧。这是一位作为长者对晚辈的关爱。唯有这样才能保护她啊!
“老师,我是不是遗忘了谁,为什么我好想哭。”她记得,她要变强大,回到哥哥身边去保护他,她记得她那残忍到几乎让她想死的训练,她记得她的老师罗拉。等等,数之不尽的记忆,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呢?心,好疼啊!
“你能遗忘谁呢?”他微笑看着她。
“真的没有遗忘谁嘛?”心里某个地方在滴血。
墨紫色的眼眸里,晶莹剔透的水钻在滑落,令人心碎的疼。
无奈的人生,上帝为什么要如此愚弄世人。
“老师,我真的没有遗忘谁吗?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像我控诉,在斥折我的遗忘,说我是个背叛者,脑海里,有个身影一直在盘绕着自己,心痛的厉害呢?老师我该怎么办啊!我到底背叛而又遗忘了谁,为什么要折磨我。”
小小如她,跪坐在冰床上,泪流满面,墨紫色的眼眸里无尽的痛楚。
他做错了吗?为什么看到泪流满面的她,他有后悔了,不,不可以,如果心软了,那她将进入无边地狱,死不得其所。他怎么可以让他最心爱的学生这么悲戚呢?他没有保护好她的母亲,他不能再让她像她的母亲一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