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乒乓球。
且说四碌棍浑浑噩噩了三年,不觉已是大四,眼看这大学“university(由你玩四年)”的快乐生活已渐渐的接近尾声,再无建树,多多少少让人有虚度此遭的感觉。于是大家都开始找些事来做做,或者找点东西来玩玩。
这一玩呢,就先玩出了木卵的小提琴乌鸦演奏法、大嘴的金刚铁爪攀岩法,以及乐子的乒乓球直板横打法。而其中尤以乐子的直中 文首发板横打最为正宗,并为正道人士所认可,取得了最大的成就。
话说此事起因于乐子一日某中学同学来访,于是偕友跑进校乒乓球馆大战一轮,以作招待。二人感情甚笃,技术一流,中学时候合称乒坛双璧,只是上了大学以后乐子就因为好逸恶劳,早早封拍,专注于吃饭睡觉去了,让友人甚觉遗憾。
而这友人也非等闲之辈,乃广州某高校乒乓球队的正印前锋,一手横拍弧线拉得出神入化,气势咄咄逼人,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猛将高手。他几次私下造访广工,邀乐子切磋球技,都被乐子以懒得动或找不到球拍等等无厘头的理由一一婉拒。于是这次猛将兄专门另外多带来上好球拍一个,而乐子的情绪也如吃了春药一般的蠢动,于是欣然应战。<_38605.htmlbr/>
运气来的时候,人是挡也挡不住的。
当时校乒乓球队主教练正在球馆一角瞌睡,忽然被一阵叫好声惊醒。于是睁开惺忪睡眼一看,乖乖,那不是某校校队那位剽悍的猛将兄吗?上回我校遭遇某校,被猛将兄打得半死,输得可惨,教练大人于是就用一种仇恨的情绪把猛将兄的嘴脸深深印入脑海中了,此时仇人相见,正是分外眼红时候,心里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眼看就要发泄。再一看猛将兄的对手,胖乎乎的不认识,但居然能和猛将兄相持不下。乖乖,不会是我们学校的吧?教练大人心里想着,如果是的话这可真是块宝贝啊。于是教练便留上了心。
却说乐子虽然许久不曾打球,但略作热身之后,居然状态神勇,尤其是一手漂亮的直板横打技术,和巅峰状态的猛将兄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高手对战,自然很快吸引一些喜爱者观战,打到高潮迭起处,自然一众观众喝彩不已,惊醒了犹自失意深睡眠的主教练大人了。而教练大人自加入观战后,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乐子那丰腴的身影。
却说几局下来,乐子膘肥体弱,体力急剧下降后终于不支投降,观众于是作鸟兽散,而教练大人却如饿狗扑食般一把冲到乐子面前,狠狠的就来了一个熊抱,激动得就要说不出话来。
乐子对于熊抱可谓颇为熟悉,因而甚有好感。于是一番简略的对话之后,乐子答应慎重考虑来自校队的邀请。
不过,教练大人可等不及乐子的慎重考虑,从第二天开始就隔三岔五的往304跑,颇有蜀汉昭烈皇帝三顾草庐之风。盛意拳拳,当年武侯大人尚难幸免,不得不放弃躬耕南阳的洒逸生活,何况乐子乎?
于是乐子出山。
那几个月,是乐子活得最像一个正常大学生的日子。正常的作息,合理的饮食,适量的锻炼……一切都使乐子显得阳光、健康。
不久,学校举行乒乓球大赛,选拔人才。乐子蠢蠢欲动,教练却不许乐子出战,安抚他说因为他已是广工校队的成员了,无需选拔。而且,乐子还是广工的“秘密武器”,不可轻易暴露火力云云。
乐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遂不计较。只是一身好武艺无处施展,多多少少有些些的郁闷。
但最后致命的打击接踵而来。
一日乐子询问教练何时能有校际大赛时,教练却吞吞吐吐语焉不详,最后才坦白,广工本年度内无缘任何乒乓球大赛,是以乐子在广工的有生之年,都将无缘身披金甲战衣脚穿七色球袜代表广工出战了;他存在的意义,只是把这一手直板横打的漂亮技术传给后来的年轻人,把广工的未来之星扶起来,让年轻人代替他这老人家完成未竟的心愿云云。
说白了,就是给那些半大不小的毛头小子作教练加陪练。
乐子无比郁闷,吐酒数升,遂倒床不起。
或者教练也甚觉自己不够厚道吧;又或者在乐子的悉心教导之下,几个未来之星已经大致上或掌握或熟悉了直板横打技法,总之,乐子这一倒,并没再受到任何来自球队的骚扰了。
于是这一倒,永垂不朽。
对于乐子那一段一逝不返的球队生涯,我们可爱的木卵则用一种深情的语调,沉抑哀悼。叹曰:他只输给了时间……
这一事后,四碌棍才对“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和“少壮不努力”之类的醒世恒言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深刻认识。
晖傻也在此,与诸君共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