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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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梅香和我谈了她的经历,梅香的经历又一次印证了我在前一篇日记里的那句话:美丽带给女人的不幸往往是更加深重的。

    听了梅香的叙述,我竟然劝梅香离开谢东,跟方伟走。我的劝说可能会起到一定的作用,不过我不知道我是作了好事呢还是坏事。

    五十一、

    自从方伟那天搞了那个同一首歌的爱情攻势以后,梅香就每天喝酒。

    李蹊在三楼和迎宾郝秋月说话,尚延波过来对李主任说,梅副理一个人在彰化包厢喝酒,意思是让李蹊去劝劝梅香。可李蹊说女人在这个时候,往往更需要安静。可是郝秋月却说,那可不一定,要是我,我就希望有人能给我出出主意。

    李蹊对郝秋月说,你认为我会有什么好主意么?郝秋月说,你肯定有,你就能猜透人的心理,你去劝劝她吧,要不然它可能就又喝醉了,这几天她总喝酒,小姐她都不太管了。李蹊说,是啊,我也看到了,不过,人在这个时候,醉酒也是一种解脱。

    李蹊走到彰化包厢敲门,梅香在里面说,谁都不要烦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蹊轻轻地拉开门,靠着门框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很像电影电视剧里的语言。不过我来不是来烦你,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思考你正在思考的问题。

    梅香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怎么会和我一起思考。

    李蹊说:你正在两个男人之间无法抉择。

    梅香说:我真的烦死了,李主任怎么还不进来。

    李蹊进包厢,坐在梅香的对面,他拿起酒瓶看了看说这么好的酒,不请我喝一杯?尚延波十分及时地送上一个果酒杯,一碟花生小鱼,两双筷子。李蹊说,谢谢,小夏就是小夏。李蹊自己倒了半杯酒,又给梅香添了一点,然后举起杯,把另一杯递给梅香说,来,干一杯,祝你好运。然后自己喝了一口。

    梅香放下杯子对李蹊说,人家都快要疯了,你还拿人家取笑,教师也这么坏。李蹊说我可没有丝毫取笑的意思,你想,一个年轻,英俊,潇洒的富翁爱上了梅小姐,难道这还不算好运么?难道这不是大多数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么?当然最重要的是你也爱上了他。梅香说,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上了他,李蹊说,你如果不爱她,会这么烦恼么?梅香叹了口气说要是没有哪个谢东就好了。

    李蹊说:问题就出在你的身边早已有了个他,你爱他么?

    梅香想了想说:我认识了方伟我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他。

    李蹊问:那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梅香喝了一小口酒然后说:这说起来话就长了,和他在一起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时我真得很感激他,没有他就不会有我的今天,我真的不愿意想起那些事情。

    李蹊说:可是你已经去想了,说给我听听。

    梅香喝又了一小口酒,停顿了一下说:认识谢东以前,我结过一次婚的。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我是在姑姑家长大的。那一年高考没有考上,姑姑就把我嫁给了一个有几十万家产的离婚男人。我当时很想做个好妻子,好母亲,就像许多女人那样,安安稳稳地过一生。谁知不到半年,那个男人染上了毒瘾,不仅家产全部被他吸光,还欠了一堆可怕的债务。

    有一天,我丈夫又犯了毒瘾,竟然让我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做那种事。

    那是几年前的一天,梅香的丈夫跪在梅香面前说:好老婆,求你了,现在只有中 文首发你能救我,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死定了。说完,丈夫帮着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把梅香推进了卧室。关门的时候,里边扔出一小包海洛因。丈夫拣起海洛因,急不可耐的跑到卫生间吸了起来。卧室里传来梅香的喊叫声。

    李蹊说后来呢?后来你怎么和谢东认识的呢?梅香说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是一家夜总会的老板。那个老板说让我上他的夜总会去做小姐,我老公那两万元欠债就算抹平了。

    李蹊说:那你答应他了?

    梅香说:我当然不会答应,我要和老公离婚,老公说现在我只有你了,你要是和我离婚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李蹊说:于是你就去了夜总会?

    梅香说:我有什么办法,那一年我只有十九岁。我和谢东就是在夜总会认识的。

    两年前,谢东和梅香跳舞的时候下身使劲儿往梅香的身上靠,梅香说你想干嘛?谢东说,我想干你。梅香说,你干的起吗?谢东说,你要多少?梅香说,五百。谢东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一打钞票,塞在梅香的胸罩里说,这些够不够?不够还可以再加。梅香拿出钞票还给他说,对不起,本小姐只能陪你跳舞,想干别的你去找别人。

    梅香对李蹊说,我本来以为事情也就过去了,可没想到,谢东从那以后象上班一样,到那家夜总会,只点我坐台,别的小姐一概不要,而且小费每天增加一百。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家伙不过是个色狼、冤大头,他给多少我就要多少,就是不答应和他出钟。可是有一天……

    五十二、

    梅香继续讲述着两年前的事情。

    谢东把一万元钞票放在梅香的面前,梅小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梅香问他你是印钞票的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了那件事,这里小姐有好多,一百元就会和你上床,你干吗一定找我?谢东说我就是喜欢你,你如果愿意我会娶你做老婆。梅香告诉他不可能的,他说自己有老公。谢东不相信,他说你如果有,你老公也是个王八蛋,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干这行。

    梅香对李蹊说,我看这个人,长得虽然丑一点,人倒还蛮真诚的,我就把我的情况和他讲了。谢东说让我跟他走,谢东说我带你远走高飞,我谢东保证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他还说它是台湾人,将来他会把我_38605.html带到台湾去。

    李蹊说:于是你就和谢东逃走了。

    梅香说:对呀,当时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开始他带我去了海南,在海南见到了金先生,在台湾的时候金先生在夜总会认识的谢冬,当时谢东在台北夜总会做少爷,金先生对他的印象蛮好的,金先生就说让谢东跟着他一起做点事情。

    李蹊说:后来你们就一起来到了这里。

    梅香说:就是这样子的。我和他在一起两年多了,他对我一直都很好,现在又出来一个方伟,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蹊说:你小小的年纪竟然有如此的经历,这要是写出来,不用加工就是一部不错的小说。

    梅香给李蹊添了一点酒,然后说:你倒是给我出出主意呀。

    李蹊举起杯和梅香碰了一下说,其实主意你已经有了,你现在拿不定主意的是什么时间离开谢东,用什么样的方式离开。梅香否认,她说,不是这样子的,我现在的心里乱得很,哪里有想那么具体。

    李蹊说:你知道什么是命运么,命运就是无数的偶然凑成必然。当你的生活发生了那么多的偶然变故,你就必然走投无路,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偶然遇到谢冬,你就必然和他逃走。在海南你们偶然遇到了金先生,你们就必然和他一起做事,现在你偶然认识了方伟,方伟偶然爱上了你,你就必然要做出选择。

    梅香笑了笑说:你说了那么多什么偶然,必然的,那你说我必然要选择哪一个?

    李蹊肯定地说:必然是方伟。

    为什么?梅香问李蹊

    因为婚姻的基础是爱情,而不是报恩。

    那你说,我和方伟会长久么?

    将来才会有答案。你跟谢东逃走的时候,你预见到会认识方伟么。

    可是我如果跟方伟走,总觉得对不起谢东。

    在这样的事情上,我相信不会有人能找到两全其美的答案。

    两个人放在桌子的对讲机同时响了起来,是二楼主任李华的声音,李华说二楼有客人要小姐。

    梅香说:麻烦李主任去安排一下好不好?

    李蹊说:没问题,我建议你先离开一段时间,想家的话,可以回家看看,时间是最好的法官,等你沉静下来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来,干了这杯,祝你好运。

    谢东在房间里翻梅香的手袋,翻出两把穿在一起的防盗门的钥匙。梅香推门进屋,看见谢东在翻自己的东西。梅香紧张地问谢东在干吗?谢东拎着两把钥匙说,这是什么东西呀?梅香也不回答,她反而质问谢东说,你干吗翻我的东西?谢东也不回答,而且提高了声音说,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梅香伸手去拿,谢东没有让她拿到。梅香有些急了,她大声说,还给我,你凭什么翻我的东西?谢东突然吼叫了起来,告诉我,这钥匙是哪里来的?是不是那个方伟给你的?你究竟和他幽会了多少次?你说。梅香还是那句话,还给我,你凭什么翻我的东西?谢东咬着牙说,你是我老婆,你的什么东西我都可以动,一个包包我为什么不可以动。梅香说,谁是你老婆?和你在一起就是你老婆?我们又没有去登记。谢东冷笑了一下说,你他妈和我在一起两年了,现在说不是我老婆,太离谱了,登记算他妈的什么东西,你喜欢登记我们现在就去办理。

    梅香沉静了一下说:你把东西给我。

    谢东也尽量平和的说: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个方伟给你的,我就还给你。

    梅香想了想说:不是他给我的,是他放在我的手袋里的。

    谢东又喊了起来:还不是一样,你总算说实话了。你说,你到底去过他那里几次?

    梅香说:没有去过,把钥匙给我,男子汉说话要算数。

    谢东说:我算他妈的什么男子汉,我是他妈的乌龟王八蛋,还给你?还给你你好再往他那里跑是不是?你做梦。

    谢东说完,像一头怒兽一样走到卫生间,把钥匙扔到坐便里,放水冲走了。

    梅香从床上拽了一个枕头,走到客厅,躺在沙发上。谢东回到房间,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梅香喘着粗气,他突然转身,抓起床上的手袋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仰脸躺在床上。

    屋子里静极了,客厅里传来了梅香的抽泣声。窗外吹进初秋的凉风,谢东打了一个喷嚏,他拉起被子盖了一下,一会儿又坐了起来,透过门缝他看着沙发上蜷缩着的梅香,似乎有些心疼,他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又怒从心头起,恶狠狠的小声说:活该,冻死你。然后躺下,继续吸烟,吸了两口又坐起来,又躺下,这样反复好几次,谢东终于掐灭了烟卷,从枕头下抽出拉舍尔毛毯,走到厅里往梅香身上一扔,然后进屋,彭的一声关上了房间的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