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叉盯着眼前一片血腥的鲜红,想伸出手来,却原来除了瞪眼外,什么也做不了。是她太疏忽了,是她害了黄酮。那个一见面就跟她撒娇,喜欢吃冰糖葫芦的孩子,那个黄酮,现在却眼神涣散的倒在自己眼前。呼吸突然变得窒息,好像一只手狠狠地把她的五脏六腑搅乱。她救不了那个孩子,她居然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嘶!”衣服就这样被粗暴的撕扯下来,露出鹅黄的肚兜和那如雪的白皙。她回过神来,从苗梓剑眼神里看到的是满满的欲望,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地事情,心突然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盈满恐惧。苗梓剑冷冷一笑,一手挑起她的下颚,指尖拂过她的眼角,再放在嘴上一舔,诡异一笑:“原来,药家小姐还知道流泪啊~真是稀奇稀奇。”
“救她,我随你,如何?”明明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她终究还是开口了,她想救黄酮。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那个资格与我谈条件么?”苗梓剑伸手开始解她的腰带,突然瞧见肚兜边缘上隐没的朱砂,声音居然显得兴奋而有些颤抖“守宫砂,你还是处子。哈!真没想到堂堂的成家三少,居然不能人道。既然如此,苗某就代劳了。”
“咳咳咳!”喉咙有着丝丝的腥甜,药叉一阵剧烈咳嗽,随即呕了一大口血,脸呈现青黑状,显然毒已经侵入心脉了。她快死了,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死的这么是时候,她死了,就不会遭受这个衣冠禽兽的羞辱了。只是,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她看着地上的绿箫,翠色欲滴,眸中,雾气重重。
正待闭眼,却觉身上一轻,原本半压在她身上的苗梓剑不见了,身上居然多了一件浅色绿衣遮盖,这是怎么回事?耳边有风声掠过,她根本什么都没来得及看,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被人带起,顷刻间,便被扔入马车中。
“君姑娘,你受苦了。”富有磁性的嗓音,圆润如玉,像炎炎夏日中静静流淌的涓涓细流,静谧、凉爽。说话者侧坐在马车里,身上穿着浅色绿衣,看来药叉身上这件外袍便是他的。虽然看不见,他脸上却依旧擎着儒雅的笑容。他有着世上绝世风华、非尘世所有的气质,让人错觉是仙人下凡。
“箫公子。。。。”她抬着头就这么望着他,轻促眉头,泪水就这么‘扒拉扒拉’的滴落下来,哭得满是委屈。他轻叹一声,从怀里掏出素白手绢,摸索的捧起她的脸蛋,轻拭她的泪水,然后伸手拉拢她身上的外袍。
“君姑娘,把毒解了吧。”他‘看着’她,眼中是毫无光彩的灰蒙蒙。但丝毫不影响他喂她喝‘司竹青’,他扬嘴一笑,风华绝代,“我这样也挺好的。”
“萧公子,你是因我才瞎的,我有责任医好你。”她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和药姬姑姑曾打过赌,如果她能医得好萧何,药姬就教她如何用毒。当然即使没有那个赌约,她还是会不顾一切的医好他。她抬起头看着他,突然心被扎了一下,眼泪又流了下来。她抓着他的衣袖,带着丝丝战栗:“黄酮!!萧公子救黄酮!!!凭你的医术一定能救她!!!”
“好。”他为她盖上被子,嘴角依旧含着浅浅的笑容。
药叉喝下解药后终究有些疲惫,知道他会救黄酮后,更是绷紧的神经一松,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入眼处又是漫天的白,一眼无尽的雪铺满了大地,张牙舞爪的枯枝终于承受不了雪的重力,吱嘎一声,雪从枯枝上滑落下来。远处有那么一点红,在漫天雪白的世界里显得是那么妖娆、跳动。阳光穿透重重乌云,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药叉站在雪地上不自觉抬手,想遮住阳光。就在眼眸闭合之间,原本素白的双手,竟沾满了血腥的鲜红,像张牙舞爪的枯枝爬满双手,斑驳不堪,那是血!
她恐慌的看着满手的鲜血,有人抓住了她的脚。她腿一软,就这么跪了下来,跪在一个躺在血泊里的女人面前,是雪姬夫人,身边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小孩。白衣小孩有着一张与药姬夫人相似的面容,苍白冰冷。雪姬夫人一直挣扎的抓孩子的衣服,在白色的衣服上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印记。她瞪大眼睛,嘴巴一张一息,她在说什么?药叉推着白衣小孩喊道:“快去找药姬姑姑啊!!!她快死的!!她快死了!!!”
这个女人一直想杀她,她现在快死了,为什么她会那么难受。风雪越来越大,吹得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只剩下眼中的那摊鲜红,在脑海中舞动,残绕到她喘不过气来,心跟着身子越来越冷。
“她又梦靥了。”少年坐在药叉床头,杏色华服,温柔非常。他抓住药叉挥舞的双手,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他叹了口气,望了眼窗外,夜色中依稀也看见雪飘落而下。每次下雪,她都会出现梦靥么?
“好冷。”床上伊人,不仅仅只是面色苍白,更是嘴唇乌紫,全身发抖。
“糟了,发烧了。”
少年脱下鞋子,躺入床榻上,把她拥入怀里。
他轻拍她后背,柔声哄道,“没事了。我在这,没事了。”
少年嗓音带着三分温柔、三分宠溺、三分怜爱加上一分依旧不变的慵懒,让人温暖莫名、异常心安。她就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草,紧紧的抓着他的衣领,深怕她一松手他就不见了。他嘴角微扬,把她的手从衣领那掰开,宠溺的握在手里。她终于,很安分的睡了过去,少年微微的松了口气,低头细吻她的长发,眸中墨黑闪动,异常柔情。
“你真是我的劫数,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