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黔中之行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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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开门的人再一端详,失声惊呼:“啊!鲜于师兄,你受伤啦?”

    鲜于怀微笑点头,道:“受了点小伤,不碍事,别大呼小叫的。玉师妹也来了,在车上呢。”

    那人忙把大门推开,快步跑出来,却是一个青衣少年,他伸手扯了马车缰绳,将马车牵进院子。此刻田艺也下了车,他的病已基本好了。一行人跟着那少年,穿过一片花圃来到前厅,少年喊一声:“马师叔,鲜于师兄和大小姐来了。”

    厅内传出一声惊呼,哗啦啦,一阵脚步声,出来五六个人。当先一个老者,面色红润,相貌堂堂,昂首阔步迎出来。鲜于怀向他俯身道:“见过马师叔。”

    那马师叔一把扶住鲜于怀,吃惊的说道:“怎么?受伤了!是谁干的?难道……”

    鲜于怀打断他的话:“马师叔,一言难尽。先见见这两位好朋友吧。”说着他侧身让出田艺和阿虎。

    马师叔一看还有外人,也就住了嘴。他抬头看了看田艺,又看了看阿虎,暮然眼睛一亮。阿虎心头顿时一热。

    鲜于怀指着田艺道:“这位是左丘伯田爵爷。”

    马师叔拱了拱手,道:“小民参见爵爷。”田艺点了点头,不敢尊大,还了半礼。

    鲜于怀又指着阿虎道:“这位是石虎兄弟,这一次,石兄弟可帮了大忙。”因为人多,他话便没有说明,怕引起不必要的惊乱。

    马师叔也跟阿虎拱了拱手,笑道:“老朽见过石公子,石公子一表人才,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阿虎忙还礼,口称不敢当。

    鲜于怀说道:“马师叔,我们这一路走的匆忙。石兄弟和田爵爷都劳累不堪,还请你给安排客房好好歇息。另外,田爵爷途中染了风寒,你也一并请郎中给瞧瞧。”

    马师叔点头道:“这个好说,江平,你带两位贵客去,好好招待。再把城东老严找来,给田爵爷诊治。”

    从他身后走出一名青年,朗声道:“是。”躬身对阿虎和田艺道:“两位请随我来。”

    当下,阿虎、田艺同鲜于怀告别,跟了那江平去。这一路行来,方知这所府第别有洞天,回廊四通八达,一道曲水绕廊而走,水上有飞梁沟通,岸边庭内山石轩峻,假山上灰白小径,直通一座翠亭。这气派比起田艺的伯爵府也不遑多让。

    那江平是马师叔的小儿子,全名是马江平,人长得俊秀,口齿也伶俐便给。他爵爷长,公子短的饶舌逗乐,殷勤又客气,将阿虎田艺带到了一座厢房,然后中 文首发安排人烧了热水来,又送了换洗衣服。

    待洗漱完毕,天已经黑了,院子里都掌上了灯。马江平又引来一位老者,便是城东老严——黔中闻名的郎中。老严给田艺把了脉,说已无大碍,只是身子疲弱,需得慢慢调理。

    送走严郎中,马江平又带着田艺阿虎去前厅。厅中已经摆好了酒宴,一方面给鲜于怀接风,一方面招待田艺和阿虎两位客人。玉玲珑伤势太重,并未出席。

    前厅很大,里面却只有那马师叔同鲜于怀两人。鲜于怀也洗涮一新,见了阿虎微微一_38605.html笑,打了个招呼。马师叔偕同儿子作陪。由于三名客人有伤有病,这一餐便吃的清淡,也没有酒水。可满满一桌还是让阿虎开了眼。只见紫菜山药,白藕红菱,还有鹅掌羊脯、蟹黄虾仁,另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香药蜜饯、时蔬干果,瞧得阿虎食欲大开。

    那马师叔跟田艺边吃边谈,说了些贵族之间话题,什麽风花雪月,诗词花鸟。见田艺不大有兴趣,便问起田艺想做什麽生意?田艺说做些药材生意。马师叔连声说好,说如果可能,拾遗山庄愿同他合作。听的田艺心花怒放。

    马师叔却话锋一转,说他是拾遗山庄的一份子,想要合作,需要拾遗山庄庄主同意,他不能私自做主。问田艺愿不愿意到拾遗山庄走一趟。

    田艺微微一愣。

    其实这一路而来,田艺已经心生悔意,打了退堂鼓。本想与拾遗山庄搭上关系,会财源滚滚,大发而特发。不想刚接上线,就遇到一场江湖仇杀,拾遗山庄死了好几个人。这让他明白过来,与拾遗山庄搭上关系,未必就是好事,还要看看自己的势力。

    再加上这一路,玉玲珑都对他不冷不热,而鲜于怀对阿虎比对他热情,让他心中很不平衡,十分恼火。本想到了安全的地方,就与鲜于怀分道扬镳,自己还是带着阿虎去巴郡,老老实实做自己的生意去。

    可现在马师叔一番话,又让他动心了。如果现在后退,这之前的投入全白费了,自己那些罪也白遭了。想到这里,他就定下了心,装作高兴的样子,对马师叔道:“拾遗山庄天下闻名,本爵早就心向往之,能到山庄一游,实在是求之不得。”

    马师叔同鲜于怀相视一笑,如此宾主皆大欢喜。马江平又在一边插科打诨,说乐逗趣,讲些江湖轶事,听的阿虎惊异不止。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当天晚上,阿虎睡的很香。奔波多日,终于松懈下来了。

    第二日,他们再次踏上行程。人却不仅仅他们四个了,马师叔亲自陪同,带了八个门中弟子护送。

    这一次他们弃了马车,改走水路。黔中城北二里处,便是沅水,一艘三层楼船载了他们,顺流东下。阿虎以前在山里,曾坐过渔夫的小划子,这样大的楼船尚是初次见识。江水滔滔,两岸飞驰,船速竟快逾奔马。

    一路穿州过府,也不知走了多远。每日闲来无事,鲜于怀便约了阿虎观看江边景色,并给阿华讲解各地的风土人情。这一日后,鲜于怀与阿虎迎风站在甲板上,两岸山势连绵,不住后退,忽然山脉截断,船速渐缓,原来楼船已经出了沅水。

    阿虎只觉眼前豁然开阔,白茫茫一片,水天相接,无边无涯。

    阿虎失声道:“这便是大海麽?”他以前曾听文先生说过,江河尽头是大海,大海容纳百川,无边无涯,便以为这是大海了。

    鲜于怀微微一笑道:“不是大海,这是云梦泽。大海还远着呢?”

    阿虎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湖,四下一望,水天茫茫,波浪滔滔,数点渔舟在浪中起伏。他惊讶的问:“一个湖都这么大了,那大海得有多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