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铁索桥面忽然晃动开了,让人站不住脚。几个人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那绿衣女子骑的马儿发疯般嘶鸣跳跃,任那女子如何喝斥就是静不下来。
原来,铁锁桥的中间晃动较大,原本有阿虎他们的牛车坠着,晃动并不大,现在阿虎等人一走开,铁索桥晃悠便加剧了。那女子初来乍到,不知晓情况,没有将马儿的眼睛遮上。结果她催马提速的时候,这些马儿一发力,铁索桥晃动愈发加剧,马儿站立不稳,以至于受惊,在桥上乱叫乱跳。
此刻便是阿虎这边,桥面晃动也是愈来愈烈,几个农奴都变了脸色,一叠声催着牛车快走,阿虎等人心中是惴惴不安。
大约那女子也不曾料到会出现这样情况,一时间失去章法,竟然控制不住马儿。暮然间,那匹马儿高高跃起,猛地一窜,将那女子甩出马背,超过铁锁,往那桥外澜沧江中跌去。
阿虎失声惊呼,却见那女子半空中身形一折,轻喝一声,拔出背后长剑,刺在桥下木板上。她整个人借力挂在那长剑上,凌空而悬,衣袂随风飘扬,宛若河神出水,飘逸出尘。
阿虎等人都看的呆了,再一眨眼,那女子已经翻身跃到桥上。此时他那俩个师弟,刚刚约束好马匹。那女子并没有动怒,低声安抚马儿后,便急急的过桥走了。
临走的时候,她再次回头看了阿虎一眼。
剩下的路途中,阿虎跟富平不住的猜测那女子的来历,却均是不明所以。说说闹闹中,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安顺城。
安顺城并不大,相对于西岭镇却显得极为繁华。此时天色将晚,街上依然熙熙攘攘,沿街店铺有伙计小二,不住的高声吆喝。对于初次出山的阿虎来讲,这里处处透着新奇。自打进了城,他便不住的四下观望,碰到不明了的事情,便去问田艺和富平。
田艺不胜其烦,富平更是讥笑阿虎为“土条”。阿虎有些不好意思,便不再问了。
田艺熟门熟路,沿着大街直走,带了一行人来到一座大客栈。阿虎仰头一看,招牌上正写了四个字:八方客栈。他心中一动,记起白日里那些人,约定会合的地方正是此地。
那店中伙计、老板俱都认识田艺,当下爵爷长、爵爷短的迎进去。田艺拿出爵爷的气派,吩咐他们安顿好药草,开了上等的客房,再送来热水给他洗漱。
洗漱完毕,田艺换了衣衫打扮一新,当真是神清气爽,俊朗不凡。回头一看阿虎,虽然也换了一身衣服,却还是一套灰色土布罩衫,土里土气的。田艺暗暗摇头,取来自己的一套蓝色绸衣,让阿虎穿上。
眼看阿虎换着衣服,田艺打趣道:“阿虎,最近这段时间,你可长高了不少,比我都高了。神气也不同了,肤色也白了,一看还挺俊的。呵呵。”
阿虎也发觉自己身体正慢慢发生变化,他不知道身体在飞船上被改造,肌肉、骨骼、筋腱都渐渐成熟完善,心中只当是“火焰种子”在起作用。他也不敢接田艺的话头,红着脸,低头不吱声。待换好衣服,田艺一看,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这哪里还有奴隶的样子,若不是偶尔露出憨厚的笑脸,简直就是个翩翩世家贵公子。
待一切收拾妥当,田艺带阿虎推开了门,侯在门外的富平看得两眼发直,上下看了阿虎,嘴里酸溜溜的说:“怪不得毓小姐能看上阿虎呢?果然是一表人才。”
他们用罢了饭,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田艺吩咐富平在客栈守护草药,笑眯眯的叫着阿虎出了客栈。阿虎见田艺兴冲冲的样子,只当他要去谈草药买卖的事,也不多问。
不料田艺七转八拐,来到一座灯火通红,人声鼎沸的大院里。那院子占地甚广,一路行来,只见里面栽种了许多奇花异草,建造了假山亭台,不少男女在院子里谈乐嬉笑。正中一座四层阁楼,上面挂满了红色纱灯,耀的院子里也朦朦胧胧,其中隐约传出嬉闹声、丝竹声。
阿虎跟在田艺身后,只觉得满院子漂浮了一股浓郁的香气,却又不似花香。他不知道是脂粉气,心中虽然奇怪,却怕田艺讥笑,不敢多问。
绕过一个小水塘,田艺直趋大门而入。阿虎在大门口顿了顿,只见大门旁边刻了楹联“上把压庄,下把押闲,茫茫赌海我主沉浮;左手美人,右手美酒,芸芸众生任君享受。”正中的匾额上写了“逍遥居”三个字。原来这竟是一个赌场加妓院的风流所在。
平时听惯了文先生对赌博的评议,阿虎印象中赌博是很邪恶的事。现在田艺竟然带他来这里,一时间心中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田艺回头看阿虎站在门口,招了招手,阿虎却还是犹豫不决。但是门口人来人往,人流一拥,就把他推进去了。
大厅之中灯火通明,当真是摩肩接踵,人山人海。大多人都围着赌桌成了几个圈子,有的圈子里人人大声呼喊,声嘶力竭;有的圈子则气氛压抑,悄无声息,转眼间却又爆发出一阵欢呼。
田艺换了一把筹码,丢给阿虎两个,让阿虎自己转转看,他则迫不及待的钻进一个圈子里,自得其乐去了。
阿虎低头看了看那两枚筹码,由竹子刻制,上面写了两个字“一两”。心中一动,这就是一两银子啊。他茫然的四下观望,不知道该做什么?
暮然间从身后传来一线热意,如若一道游丝,在他身上吞吐缠绕,却是一吐即止。阿虎心中一动,回头一看,一张桌子上,一名青年正盯着他看。与他目光相对,那青年神色微怔,眼中精光一闪,又若无其事的低头看着赌桌。
阿虎心中疑惑,刚才那阵热意很熟悉,仿佛白日里那绿衫少女给自己的感觉。只是热意很弱,很快,几乎察觉不到。他仔细看了看那青年,却不是白日里见到的那些人。
再一看,阿虎发现那青年颇有些不同之处。那张桌子上赌的是骰子,既有大小单双,也有点数花色。阿虎虽然不懂,也看出围了一圈的人大多精神亢奋,神色紧张。唯有那青年神色淡然,嬉笑喝骂中带了种玩世不恭的味道。
阿虎慢慢凑过去,又看了一会儿,便明白了赌骰子的规矩。同时也发现那青年下注并不大,总是一两二两的下着注,赌起来也有输有赢。那青年却再也不看阿虎,只是专心下注。阿虎心中疑惑,难道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阿虎站在那里光看不下注,自己不觉得如何,别人却嫌他碍事。后边一个汉字推了他一把嚷道:“兀那小子,不下注就躲开,别占了茅坑不拉屎。”阿虎猝不及防,身子往左一跌,却倒在一个少妇身上。阿虎用手一撑,正按在那少妇软软的大腿上。
那少妇穿着大胆性感,上身一袭薄薄的圆领纱衣,露出了脖子下的一抹雪白。旁边几个赌徒眼光不住的往那里瞄,少妇却神色自若,只管盯着赌桌。此刻被阿虎一撞,面前的筹码都乱了。
那少妇豁然转身,破口大骂:“哪个王八蛋,瞎了你的狗眼,敢吃老娘豆腐?”
阿虎手忙脚乱的站好,嘴里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那少妇还要大骂,待看清阿虎的面容,忽然一愣,面色缓和,嘴里吆的一声:“原来是个俊哥儿啊,怎么?难不成看上奴家啦?”
旁边几个人一齐起哄,有人道:“俏娘子发春啦,看上这位小哥了,哈哈。”
那俏娘子叉手而立,却将饱满的胸部挺得裂衣欲出,转头骂道:“看上怎的?却不像你们这般脓包,有贼心没贼胆,单能在这里汪汪乱叫。”
_38605.html 阿虎心头慌张,想趁乱溜走。不料那俏娘子一把拉住了他,嫣然笑道:“小哥儿别走啊!怎么吃完了就想走,也不说句话?”
她这一笑当真是妩媚动人,看得旁边几个赌棍都忍不住吞下口水。可对阿虎来讲,这一笑却如恶鬼凶煞,只吓得他心惊肉跳,满头大汗。情急之下,一股热流自心口窜出,顺着手臂流淌。
那俏娘子抓了阿虎的手,正嘴角含春,笑意盎然,忽然感觉阿虎的手变得炙热,犹如抓了一块火炭,烫的她呀的一声,手便松开了。阿虎趁机脱身,撒腿钻出楼外,跑到院子里。
院子里空气清凉,阿虎出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让汗水湿透了。心道:“往日里曾经听说女人是老虎,今天看了,女中 文首发人猛于虎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