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冷冷的看了段王爷一眼,道:“我救你,本来也是出于私心,并不用你言什么谢!”
段王爷诧异道:“萧兄弟何出此言?”
萧峰冷道:“好,我来问你,你可据实回答,几十年前,你曾做了一件有愧于心的错事,虽然,此事并非出自你的本意,可是却害一个婴孩成为孤儿,甚至连他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是也不是?”
段王爷心里咯楞一下,低下头道:“是,段某平生只为此事,耿耿于怀,可叹铸成大错,却难以挽回!”
萧峰喝道:“那你即已悔过,却又为何一错再错,连番作恶?”
段王爷头低的更沉,只道是:“段某生性如此,也是无奈!”
萧峰怒道:“好,你是大理王爷,自然要掩饰当年恶行!”
段王爷道:“当年,段某年轻气盛,所行不端,有辱大理段氏,如今想起,悔不当初!”
萧峰见段王爷坦白承认,喝道:“好!既然段王爷肯坦诚相告,明晚此时,我们就在前面青石桥相候,萧某有要事相告!”
段王爷一时摸不着头脑,只道是好!萧峰腾空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此时阮星竹出来,对段王爷道:“这萧峰为人真是古怪,深夜到此,竟问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段王爷也不说什么,只叫阮星竹回去,自己也叹了口气,想不明白,自己风流成性,萧峰为何如此震怒,不过大英雄行事怪异,也不足为奇,一切事项,明晚此时不就都清楚了吗?
其实就连萧峰也不知道,青石桥下,有一人,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此人正是李布衣!
黎明前,有几颗星星是倍亮的,虽然没有了月亮,借着星光却依稀可以看清人影,萧峰自小镜湖回来,路过朱雀陵,就看见这样一个人影。
此人靠着“良缘没满,中折雁伴”的石碑,手中提着酒壶,口中念念有词“每人有一生,在没有下次,错过即错失,伤心到此”
萧峰当然知道此人是李布衣,却又不明白他为何黎明时分,提着酒壶再次吟唱,走上前去问道:“二弟,为何这么早起来,在此喝酒?”
李布衣看了看萧峰,忙让出一个位置,让萧峰座下,接着道:“大哥,你当知道,失去一个亲人的痛苦!”
萧峰被勾起往事,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父母对他的疼爱,师傅对他的教导,往事历历在目,怎叫萧峰不伤心?只看萧峰点了点头,接过李布衣手中的酒壶,自己猛灌了一口,没有出声。
李布衣凄声道:“玲儿去的哪天,正是我的大婚之日,洞房花烛之夜,外面好大的雨啊,玲儿一个人躺在寒山寺,她一定很冷吧!”
萧峰沉思片刻,道:“二弟不用太过悲伤,大哥我空活半生,直到此刻,尚不能为亲生父母报仇,更是有愧于心啊!”
李布衣看了看萧峰道:“大哥不是已经找到那个带头大哥了吗?大仇也快报了!”
萧峰道:“对,我就要报了仇了,然后我就带着阿朱远走塞外,牧马放养,了此一生!”
李布衣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说自己,还是说萧峰道:“仇仇仇,几家欢喜几家忧!”
西夏的大街上,一男一女,前后而行,男的在前面,女的跟在后面,这倒是个新奇的现象。
阿紫道:“月大哥,咱们都到了西夏了,是不是休息一会啊!”
月无殇笑道:“我已经给你揭开了穴道,你一身武艺,怎么走一会就要休息啊?况且,我从来没有叫你跟着我的。”
阿紫心里气道:“你若是把神木王鼎还给我,鬼才愿意跟着你从洛阳跑到西夏来呢!”她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能这样说,只道:“好月大哥,人家是女孩子嘛!你看前面那家大酒楼,我们吃点东西吧,从洛阳到西夏,我们可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呢!”
月无殇一想也是,虽然他心里明白阿紫跟着他是想方设法要回神木王鼎,可是这几天跟着自己长途跋涉,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一个女孩子,的确不容易,于是就答应下来。
上了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叫了些酒菜,却不多说什么,只自顾自的吃喝,阿紫心中有气,也径自喝起酒来,月无殇好笑,心道:“这个野丫头,怕是从小被那星宿老怪惯坏了,虽然武功没有学到星宿老怪的十分之一,可单论机灵聪颖,却是是个丁老怪也不及,要不然怎会派了许多弟子,都抓她不到?”
吃喝一阵不提,只说二人相视而坐,却一句话也没有,阿紫和月无殇也是各怀心思,这时阁楼上来一人,此人面相阴沉,却不乏冷俊,阿紫自然不认识,月无殇却再熟悉不过,这人径直走到月无殇对面座下,看了看一边的阿紫,对月无殇笑道:“无殇兄弟艳福不浅啊,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个俊俏的小姑娘?”
阿紫动气,就要使个阴招,月无殇哪里看不出来,暗道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在这里献丑啊,急忙递了个眼色过去,说也奇怪,阿紫看了看,把头一低,也不作声,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如今也会听月无殇的话?
月无殇见阿紫老实下来,对那人道:“江兄,咱们确是有些时日未见了,别来无恙?”
原来这人是冷无言手下大弟子江云,其人和月无殇感情甚好,江云虽然忠心补天宫,却从来不避讳与月无殇的感情,只是不知道,这次来西夏,是敌是友!
江云道:“客气的话,不说了,无殇兄弟,你可知道这楼下都是些什么人?”
月无殇从江云上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异样,杀手的本性让月无殇对任何有杀气的人,都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只听月无殇笑道:“我自然知道,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江兄的意思,究竟是想放我一马还是想将我格杀于此地?”
江云叹了口气道:“你我兄弟相交二十多年,我的为人你再清楚不过,我只是奉了宫主的命令,请无殇兄弟回补天宫一趟,宫主有要事相告!”
月无殇笑道:“我若不去,又待如何?”
江云再次叹气道:“难道无殇兄弟真的要我出手吗?”
月无殇站了起来,看看身边的阿紫姑娘,道:“这姑娘於此事并无干系,江兄念在你我相交二十多年的份上,不要难为她!”
江云道:“我答应你!”
月无殇见江云答应,猛然出手,攻向阿紫两肩,顺势将她打飞出窗外,阿紫悬在半空之中,还未及弄明白是怎么个事情,耳边却听见月无殇的传话,道:“阿紫姑娘可速速离去,只是前番无礼,望请见谅,月无殇今日怕是有死无生,姑娘可将这封信,带往小镜湖的竹林,交予一位算卦的先生,神木王鼎我早已毁去,姑娘不必再挂心,日后定要改邪归正,不可再入歧途!”
阿紫有些神不守舍,好在并没有人危难她,她一个人,清醒过来时,已经出了西夏城,想起月无殇的话来,眼泪不知怎么就流了出来,看看自己怀里的信,暗道月无殇适才推自己一掌,原来是把信塞进自己怀里,又想到月无殇说神木王鼎早已毁去,本来自己应该恨他才对,可是想到月无殇说他今日有死无生,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暗自决定,一定要把这信,送到那个算卦的人手里,完成月无殇的遗命!
江云果然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出手,等到阿紫消失不见了,江云才拿起桌子上的半壶酒,喝了一口,道:“无殇兄弟,我看你还是回去一趟吧,宫_38605.html主对你甚是想念啊!”
月无殇哈哈大笑道:“想念?当初他为什么派我去杀沈天南?他会不知道沈天南是补天宫东护法?这里面根本就是一个阴谋!”月无殇越说越激动,竟一掌把桌子震碎了!
酒菜洒了一地,江云沉下脸来,缓缓的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道:“这些事情,我们无权过问的,无殇,你的一生注定是要为补天宫卖命的,你没有选择!”
月无殇怒道:“今日,我就要自己选择一回!”说罢,抽出背后长剑,直攻向江云要穴,江云自然知道月无殇功力,也不敢大意,两人旗鼓相当,战在一处,其实月无殇还是处在劣势的,因为他们的周围,渐渐聚起了一些人,他们都是补天宫,东护法驾下好手,若是待月无殇力竭之时,突施暗招,纵然月无殇武功卓绝,最后也难免落得失手被擒的下场!
月无殇在场面上,攻多守少,一副不要命的样子,而江云此时多半是在防守,这样看来,是月无殇暂时站了上风。
月无殇杀手的本性决定了月无殇,以快打快的特征,可是江云却不紧不慢,这样打下去,到了最后,多半是月无殇体力不支,江云再行反击,其实是江云在战术上站了上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