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大多数人则认为,乔峰杀父母,弑恩师,十恶不赦,应当群起而攻,为武林除害!这些人大多是江湖上一些没什么大名气的小帮小派,妄想以此扬名天下。
少林则在一旁观火,并不发表什么意见,只是静观其变。
眼见局势混乱不堪,薛神医喝道:“都不要吵了!”转身看了看李布衣,沉思片刻道:“这姑娘我看在师叔的面子上,救下了,可是乔兄你作恶多端,我们今天的英雄大会本来就是商量如何对付你,你如今亲自送上门来,总要有个交代!”
乔峰听见薛神医答允救人,放下心来,环顾四周道:“今日在场诸位,认定我是契丹人,想要将我杀之而后快,乔某生又何欢,死又何惧?只不过,待会厮杀起来,拳脚无眼,这许多人中,有乔峰昔日的至交好友,有启蒙恩师,更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前辈,若是动起手来,难免有所伤害,乔峰不胜感慨,特向两位庄主讨几碗酒喝!”
游大爷道:“这有何不可,来人,上酒!”
说着,一众下人抬上来三坛好酒,乔峰大笑道:“酒是好酒,不过可惜这杯太小,还大碗来!”
不一时,换上来几只大碗,乔峰先自斟一碗,道:“今日天下英雄聚集在此,其中有不是还是乔峰昔日的好兄弟,你们今日都指我是契丹人,有说我是杀父母,弑恩师的凶手,我乔峰有口难辩,好!今日我乔峰跟各位喝一碗断义酒,喝了以后,昔日恩义,就此一笔勾销,今日乔峰要杀你们,不算忘恩,你们要杀乔峰的也不算负义,天下英雄具为见证!”说完环顾四周,喝道:“有谁要先杀乔峰的,就先干了这一碗!”
众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都没了主意,这时,一个丰韵少妇站了出来,道:“我来跟你喝一碗。”这人不是马夫人,有谁何人?只见她端起一碗酒,道:“我先夫命丧你手,所谓故旧之情,早已不在,我虽女流之辈,也敢为天下先,虽不能亲手对敌,也跟你干了这一碗,可惜量浅不能尽兴!不过生死大限,有如此酒!”说罢,将一碗好酒,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然后挥洒在地,以示众人!
乔峰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烈酒一饮而尽!
马夫人回到座位,在她一旁的徐长老拍案而起道:“老夫身为丐帮长老,就先跟你干这一碗!”
徐长老上的前来,拿了碗酒,与乔峰对视片刻,叹了口气,也是一饮而尽,他心中酸楚,何人能知?毕竟乔峰是他从小看大的!
乔峰干了这一碗,有叫下人斟满,从丐帮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对饮,其实乔峰喝的不是酒,而是泪,是血泪,看着昔日的兄弟,恩师,如今都指他是武林败类,是大奸大恶之徒,他如何不心酸,乔峰也是硬汉子,一个接着一个,干到后来,三坛子酒,已经所剩无几,这时,乔峰来到李布衣跟前!
乔峰道:“李神相,你我惺惺相惜,也曾经引为知己,你了解我乔峰为人,也是除去阿朱姑娘唯一相信我不是杀父母恩师的凶手的人,可惜,今日之事,你我都不曾料想会走到这一步!”
李布衣苦笑道:“乔兄为人行侠仗义,义薄云天,就算是契丹人又如何?我李布衣一向恩怨分明,今日之事,你我共同进退,有死而已,这酒,我跟你喝,但是喝的却不是断义酒!”
说罢,将案台上的香炉取来摆在正堂中央,李布衣先行跪在地上,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李布衣与乔峰,患难与共,生死相随,愿结成八拜之交,天地为鉴,若有违此事,必遭天谴!”
乔峰纵然是硬汉,也不免热泪盈眶,胸中气血澎湃,也跪了下来,起誓道:“我乔峰为人,守信重义,谁想落得今日众叛亲离,难得李神相不弃,愿与我乔峰结下八拜之交,黄天后土,我乔峰得兄弟如此,夕死何妨?”说着与李布衣携手,拜了八拜,共喝了这碗酒,按照长幼有序,乔峰今年三十二,李布衣不到三十,李布衣行了兄弟之礼,言道:“这位五台山铜头大师,乃是性情中人,可惜是方外之人,不好管俗家之事,虽未能帮忙,却也是友非敌,让他照顾阿朱姑娘,可保万全!”
乔峰哪里不知道铜头大师,李布衣这话是说给旁人听的,表明立场,既然李布衣和乔峰结拜,自然站在统一战线,铜头大师保持中立,所谓英雄豪杰自然也不敢对他下手,是以可以保护阿朱姑娘,不然动起手来,阿朱姑娘本来重病,若是有狼心狗行之辈,暗施毒手,两人救援不及,其后果不堪设想!
薛神医见李布衣跟乔峰结拜,气道:“师叔怎可一意孤行?若是”
他话没说完,就被李布衣打断,道:“薛神医,我名分上虽是你的师叔,可是你一日未重新归入逍遥门,一日不算逍遥门弟子,今日你我是敌非友,你若出手杀我,不算以下犯上,不过先前你答应过我救治这位姑娘,如今可不要食言!”
薛慕华无奈只得点头答应,下定决心,既不出手相助,也不与之为中 文首发敌,跟铜头大师一般,做个中间派!
乔峰大喝一声,飞身到院子里,道:“今日我兄弟二人,就与天下英雄,绝一生死!”
李布衣站在乔峰身后,低声道:“大哥,此地不宜久留,阿朱姑娘有铜头大师照顾,且薛神医已然答应救治,应无大碍,待会若是能走时,且先离去!”
乔峰点头,算是答应,然后对众豪杰道:“既然你们都有所顾及,倒不如我乔峰先出手了!”说罢,好一招擒龙功,硬是将向望海吸了去,乔峰抓在手里,仿佛抓小鸡一般,只见乔峰手里运功,将向望海调了个个,然后双掌一推,向望海顿时口吐鲜血,跌了回来,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其实乔峰还是留手了,要不就以向望海那三脚猫的功夫,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众人看见乔峰先出手伤人,也再没什么顾忌,一众豪杰将乔峰和李布衣围在当中,游氏兄弟道:“我兄弟二人领教高招!”
游氏兄弟的兵器乃是金盾,这金盾四周嵌有杀人的利器,游氏兄弟已经将这金盾练得炉火纯青,收发自如,乔峰只听的他们喊叫,没想他们会暗地偷袭,这两块金盾同时飞来,乔峰要躲,身后李布衣必然中盾,是以之能硬拼,只见乔峰运起掌力,向前一推,两块金盾顿时改变运行方向,飞回游氏兄弟手里,那两兄弟见飞盾偷袭没有成功,便起身而上,正面攻击。
李布衣站在乔峰身后,倒也让乔峰没有了后顾之忧,一心迎战游氏兄弟。乔峰不想杀人,是以处处留手,游氏兄弟武功虽然卓绝,却非乔峰对手,几个照面,便被乔峰得了先机,守多攻少。
不出十招,游氏兄弟便败下阵来,众人唏嘘不已,暗道乔峰武功果然了得,都掂量着自己的斤两!
这时两位庄主身后有一人,大喝一声,道:“少林来领教施主高招!”说罢,几名少林弟子结成阵势,李布衣喝道:“好一个长江三叠浪,此阵摆成,生生不息,谅你武功多高,势必累死阵中,且要先发制人!”
说罢李布衣飞身而起,掣出青竹杖在手,只取一名小僧要害,正所谓攻其必救,阵势自然缓了下来,乔峰则双掌横推,以气劲攻玄难中路,在众和尚合围之事未成之际,先行破了这三叠浪阵!
两方分开,玄难惜道:“李神相果然好见识,不愧为江南神相,可是又为何助纣为虐呢?”
李布衣道:“好和尚,摆阵不成,要逞口舌之力,也太小看我李布衣!”
玄难叹了口气,乔峰道:“大师乃是少林高僧,应当明理知事,想当年,天竺僧人达摩大师,传道中土,教习少林僧人武艺,可是达摩大师也是胡人,当日对他天竺僧人,礼遇有加,我即便真个是契丹人,又怎么样?我乔峰一介草莽,自不敢跟达摩大师相提并论,只不过!”
李布衣接到:“只不过,汉人和胡人,本来没有分别,两国纷争,又有谁能说清对错?我大哥一生行侠仗义,对我大宋江山,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如今只说他是契丹人,便要冤枉他杀父母,弑恩师,是何道理?”
乔峰欣慰的看了看李布衣,见李布衣向他点头,他心里也是一热。就听全冠清道:“李布衣,你不用替乔峰辩白,他种种恶行,天下之人,具为见证,不容抵赖。”
李布衣大笑道:“全冠清,我且问你,你现在身着丐服,是个乞丐,如果有一天,让你穿上官服,你就是官吗?穿了好衣服,你就能变成好人了吗?衣着乃身外之物,要看穿在谁的身上,人也一样,他是汉人,行侠仗义,难道成了契丹人,就要大开杀戒了吗?难道你们不知道有‘为善者,天必怜之,为恶者,天必摧之’的道理吗?天尚且怜为善之人,你们这些所谓江湖豪杰,却各个要制为善者于死地,又与禽兽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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