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布衣巧计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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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见李布衣从树林里走出来,也是惊异万分,因她不曾想那树林之中还藏有人,在看那人,面相清秀,双眉浓重,双眼有神,嘴角,下颚留着青色的落腮胡碴,素冠素衣,腰间挂个罗盘,是个相士打扮。

    王夫人道:“你便是段小子口中的李大侠?”

    李布衣欠身答礼道:“大侠自不敢当,但在下确是因救人而来。”

    “那你便是不打自招,我也不管你什么李大侠,张大侠,到了我这曼陀山庄,也只有做花肥的份。”

    李布衣闻言笑道:“如若夫人用我做了花肥,只怕你这一庄之上的茶花凋零待毙。”

    适才王夫人没有仔细看,此时看李布衣听说自己要被当作花肥却毫无惧色,反嬉笑悠哉,不怒反惊道:“你姓李,又是一身相士打扮,难不成竟是江湖传闻‘布衣神相’么?”

    李布衣笑道:“在下正是李布衣,蒙江湖朋友错爱,叫声‘神相’,实在不敢当!”

    王夫人喜道:“江湖传言,江南布衣神相,每算必中,灵验无比,有着未卜先知,通天彻地的本事,如果然是李布衣,那便正好!”

    李布衣道:“如何好法?”

    王夫人看了看一旁的两个丫头,以及躲在李布衣身后的段誉,道:“好,如你与我算上一卦,倘若灵验,我自然放你等四人离开,你看怎样?”

    “如若不准,又待如何?”

    “若不准,也无妨,我这新得两棵满月,尚无花肥,你四人各取手足,与我做了花肥!”

    段誉一听,“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王夫人大怒道:“你这将死之人,还如此放肆,是了,你是姓段,又是大理人氏,我适才说过,轻饶你不得,待会定要挖你双眼,割你耳鼻,断你手足,缴你舌根,让你生不如死!”

    段誉听了,呼吸一滞,随即又道:“反正要被你挖眼割鼻,也不怕告诉你,枉你这庄子还自称什么曼陀山庄,所种茶花具是凡品,你还道刚才那两盆是满月,如此孤陋寡闻,还敢在此大言不惭,真是贻笑大方!”

    王夫人听段誉如此说,不怒反喜,道:“不错,你这段小子是大理人,自然通晓茶花种栽之道,你适才言道那两盆不是满月,那有叫甚名来?”

    段誉道:“这两盆叫抓破美人脸,乃是茶花之中的俗品,便是大理普通百姓,也不会种出这等粗俗品种的!”

    王夫人惊道:“那何等样茶花,才是上品?”

    段誉一听,便兴奋起来,道:“但凡上品自然是不容易种植,这一支之上,种出十八种不同颜色的,便叫‘十八学士’,如若只种得十七种颜色,那便叫做‘落第秀才’,还有‘八仙过海’、‘七仙女’、‘风尘三侠’和‘二乔’都算得上品之列。”

    王夫人听了大喜,道“既如此,我便不要你做花肥。”

    段誉亦喜出望外,鞠躬答礼道:“那便多谢王夫人,李大侠,我们可以走了!”

    李布衣笑了笑,没有作答,只听得王夫人又道:“哪个说要放你走了?不做花肥,便是要你为我种这‘十八学士’,你若种得不好,我依然要你做花肥的!”

    段誉苦着脸道:“那我要是种得好又如何?”

    王夫人道:“种得好,我自然有赏,便赏你在这山庄当个花匠,什么‘落第秀才’、‘八仙过海’我都要!”

    段誉怒道:“如此,我岂不是一辈子也别想回家拉?我不去!”

    一边的李布衣笑道:“段公子去了也无妨,我观你眉宇,天庭饱满,印堂明亮,应是走运气象,而不是厄运,且你无行属火,遇水则困,遇木则生,你此去,尚有一段美好姻缘也说不定!”

    王夫人道:“李布衣,你现在说的头头是道,也是凭空臆测,又不知灵验与否,无法辩明真假。”她转身叫后面的婆婆们把段誉带到后面茶花园,又叫把阿朱、阿碧带下去严加看管。

    接着对李布衣道:“现在你随我进去,给我算命,如你所算不准,又或是胡说八道,便是个冒牌货,那时你自然免不了做花肥的下场!”

    李布衣笑道:“如我算的准,夫人果真能信守诺言,放过段公子和两个丫头?”

    王夫人也笑道:“你还是先顾了你自己吧!”

    待来到正堂,李布衣四下看了看,拿起腰间挂的罗盘,对了对方位,然后坐下,双眼紧闭,却一言不发!

    王夫人等了一时半刻,见李布衣只是静坐,而不言语,心里多少有些急噪,忍不住先开口道:“先生可看出什么?不妨直说!”

    李布衣站起身来,看了看王夫人,淡然道:“夫人你五行属水,眉长目秀,腰细而圆,虽年过四旬,却芳华尤存,乃是无行当中,金能生水之故,可惜夫人身在这太湖之中,水气过盛,又夫人喜好种植茶花,须知凡无行者,必然相生相克,正是土克水之象,夫人不可不查,而夫人这正堂在乾位,正克夫人坤位,是以将来夫人必死于此地也!”

    王夫人大怒道:“我还真道你是什么‘布衣神相’其实也只是个满口胡言的江湖骗子,我若信你,你必然索要些钱财,着我放了你等四人,然后再编个什么故事,替我解了这‘血光之灾’是也不是?”

    李布衣道:“夫人如此说来,便没有办法,易理演算,趋吉避凶,皆如星辰日月,有定律可推,常流于脸上称做‘面相’或刻于掌中,是为‘手相’,只要对周遭事物稍有留心,便不难察觉,夫人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李布衣依书直说,如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王夫人脸色稍缓,道:“依先生之言,可有解救之法?”

    李布衣喝了一口茶道:“夫人如此花容月貌,想必你的丈夫一定很疼爱于你吧?”

    王夫人一楞,叹了口气道:“我先夫已去多年,何必再提?”

    李布衣笑道:“不然,夫人眉中有痣,如是男子,则叫‘妇贤’,如是女子则叫‘夫离’,夫人与先夫阴阳永隔,乃是死别,算不得生离,王夫人心中尚有钟爱之人在世,如何自欺欺人?”

    王夫人定睛看了看李布衣,道:“你不愧是‘布衣神相’,这世间之事怕是逃不过你双眼,我朝思暮想之人,曾一言不留,弃我而去,请先生明示,我此生还能否与他再续前缘?”

    李布衣手掐口算,猛一睁眼,道:“夫人与那人命犯天煞,此生最好不要相见,见面便是死别。”言罢又闭上眼睛,王夫人还想再问,怎耐李布衣这副样子,也只得作罢。

    王夫人无奈道:“我着下人备下酒席,先生可在庄上随便转转,待到晚上,我为先生压惊,明日便送先生与那段小子离开,如何?”

    李布衣打了个偈首道:“多谢夫人!”

    李布衣出得屋来,深吸一口气,往后面茶花园而去,待到茶花园,却寻不见段誉身影,李布衣绕过茶花园,便隐约听见段誉和一个女子的声音,李布衣暗笑,却也不想打扰他们,于是自己往别处逛逛,希望可以找到阿朱、阿碧被关的地方。

    李布衣寻到柴房之外,听到阿碧求饶的声音,原来,王夫人着那平婆婆将两个丫头关在柴房,而那平婆婆平日里刁的很,一向恨慕容府上的人,如今抓了两个丫头,自然不会客气。李布衣正待要出手相救,却听见一阵脚步声,只好先找个地方躲了起来,却见段誉和一位相貌极美的女子往柴房而来,那女子眉长目秀,与王夫人竟有七、八分像,料想必是王夫人之女,只见她相段誉看了看,段誉对她点头,于是那女子便走进柴房。

    李布衣眉头一皱,心想两个年轻人,做事也不思虑周全,如此贸然行动,定然被擒。忽地转念一想,自己才二十八岁,并没有比他们大得多少,于是也是自嘲一笑!

    只看段誉扒在窗外,不知看见里面如何光景,顿时大惊失色,直冲了进去,此时李布衣见状,也是无奈的笑了笑,走到门口,抽出青竹杖来,随时准备进去救人。

    “你们这等粗劣的计谋,如何骗得了我老婆子?”

    “平婆婆说的什么话,果真是我娘让婆婆前去,有要事相商,好象是有关李大侠的。”那女子用柔和的声音辩解道。

    “好,小姐的话,我暂且相信,我且问过夫人,不过这段时间,怕是要委屈小姐了!”平婆婆说完,把那女子与阿朱、阿碧锁在一起,就往柴房外走,而另一边,段誉已经晕倒在地上了。

    任凭那女子如何喊叫,平婆婆也是不理不睬,径直往外走,不想刚一出门口,便被点倒,竟能无声无息之间伤人于无影无形,这山庄之内还有一人,那便是李布衣。

    李布衣点倒平婆婆,将她提进门来,阿朱、阿碧大呼李大侠。李布衣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段誉,伸手点了他玉枕,曲池两初穴道,他便悠悠转醒。

    段誉看见李布衣大喜,叫了声李大侠,转身看见那女子被锁在墙边,惊呼道:“王姑娘,你没事吧!”说着好象没事人一样,一步冲到王姑娘跟前,麻利地打开机关,放王姑娘下来,李布衣也给阿朱、阿碧松了绑。

    阿朱获得自由,顿时玩性又起,将那被点倒的平婆婆,锁在墙边,还道是慕容门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待众人都已经得救,李布衣道:“你们跟着段公子,到今日的渡口,我还要到王夫人那里赴个约!”

    段誉大呼不可,一旁阿碧道:“李大侠此去,定是怕王夫人有所察觉,故而以身犯险,拖住王夫人,为我们争取逃走的时间。”

    李布衣拍了拍阿碧的肩膀,会心的笑道:“你们到渡口,自然有人接应,你们四人今晚不便回城,且往阿朱她们那里落脚,我随后与月兄回合,便去找你们。”

    段誉点头应是,李布衣转身往正堂走去。

    “李先生,好兴致啊!竟出去这么长时间。我这庄子怎么样?还看得过去吧!”王夫人一边给李布衣倒酒,一边说道。

    “夫人的庄子古朴别致,清洁淡雅,尚有这许多的茶花点缀,真是个好去处!”李布衣端起酒杯,看也没看,便一饮而尽。

    “不得了,夫人这酒,清冽爽_38605.html口,入口香醇,乃是酒中极品,只不过······”李布衣眉头一皱,便倒了下去!

    王夫人接着道:“只不过,这酒里下了药,李先生也不必担心,这药是没毒的,只会让先生好好的睡上一觉。”

    接着自言自语道:“还什么‘布衣神相’,你们能这般容易在我眼皮底下逃出生天?我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那四个怕是已经落网!”说罢,便大笑起来。

    很快她便发现大笑的不止她一个人,原来此时月无殇也在大笑,王夫人大惊失色,她曼陀山庄纵然不是什么皇宫内院,也算是个龙潭虎穴,断不会让一个人如此来去自如。

    王夫人定了定神,道:“阁下是什么人,可是来救李神相的?”

    月无殇道:“他若要我来救,那还叫什么‘布衣神相’。”

    不等王夫人回头看时,李布衣已经来到他身边,对月无殇笑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啊?段公子他们都走了?”

    月无殇道:“已经离开多时了。”

    王夫人道:“我在庄子门口伏下了许多家丁,怎么会?”

    月无殇大笑道:“还提你那些没有用的家丁,便是半柱香的时间,就打扫的一干二净,不过我月某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是以不曾伤害他们性命。”

    王夫人松了一口气,眼前之人泛着杀气,知道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只得看向李布衣。

    中 文首发  李布衣看她可怜模样,也甚是不忍,便道:“王夫人你也不用担心,王姑娘虽然性格内向,但是并没有外祸之相,再说有我与月兄随从保护,量也无碍!”

    王夫人叹了口气,颓然坐下,想了想道:“李先生真是宽宏大量,我下药害你,你却以德抱怨,真是惭愧,小女在外就多仰仗李先生了,日后有用得着我曼陀山庄的,尽管开口就是,今天老身确实累了,两位请便吧!”王夫人说完,也不管李布衣与月无殇,独自一人走进里屋,承如她所言,这一日之内,她受的打击也是不小!

    李布衣与月无殇相互对视一眼,也转身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了!

    正是:曼陀山庄有奇遇,布衣巧计解众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