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蜀中处处起烽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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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坚微微一笑,打断田擎苍的话,问黄蓉道:“嫂子,襄阳的近况如何?你怎么会有时间来合州?”

    黄蓉正容道:“蒙古名将伯颜的大军已经快到襄阳城下了,我来此是代表拙夫和王将军商议一下应对蒙古人的对策。”

    王坚也是眉头一皱,说道:“这次蒙古人大举入川,看来是想一举占领蜀中,沿大江顺流而下,覆亡我大宋。不但有蒙古老将乌日更达赖亲帅十万大军进攻合州,现在还有西路的吕文换兵指成都,东路的阿术进攻夔州。现在蜀中已经是处处燃烽火了。好在自从余玠余尚书任蜀帅后,广纳贤才,修筑工事,恢复经济,安抚民心,使蜀中的经济得到恢复,边防得到加固,蜀中才有抵抗蒙古人的基础。不过现在余帅被小人陷构,新上任的蜀帅余晦不懂治蜀之策,与蒙古人作战屡屡失败,现在蜀中已经是危机四伏了。”

    黄蓉听后也是眉头大皱,说道:“现在襄阳的情形也不容乐观。这些年来朝廷并没有给襄阳增加一兵一卒,反而是屡屡缩减军费粮草,现在襄阳的军备供给全靠当地的军屯支持。而伯颜这次率十万大军直奔襄阳,声势浩大,朝廷又不在襄阳增兵,这样一来襄阳就危险了。要知道襄阳乃是江南的门户,如果襄阳有失,蒙古人向东可以直指两淮,逼近临安;向西可以挺进蜀中,直下夔州。若是到了这种情形,大宋的覆亡便在顷刻了。”

    王坚面色沉重的听着,对于襄阳的情况他也是有所耳闻中 文首发的。想当年,襄阳落入蒙古人手中,大宋朝廷是战战兢兢,每天担心蒙古人会以襄阳为跳板南下,覆亡大宋。不过蒙古人并没有认识到襄阳的重要性,竟然只是在襄阳附近劫掠一番就策马北归,才给孟珙老将军收复襄阳提供了机会。可是等收复襄阳后,朝廷并没有在襄阳派驻大军。孟珙曾多次上谕朝廷,说襄阳乃是“天下之脊,国之西门”,建议朝廷派大军驻守,朝廷因担心给与孟珙过多兵权后他“恃宠而骄”,不予理会。当时孟珙可以调动的兵力不多,又要分兵守卫蜀中各处,没有兵力分派襄阳,只好召集乡勇组建忠顺军,同时邀请大侠郭靖来襄阳协助练兵驻守,以借他的威名号召英才来归,威慑蒙古人。

    襄阳自岳飞收复后,经一百三十余年的经营,生聚富庶,城高池深,甲于西陲,号称有钱粮三十万,弓矢器械二十有四库,金银盐钞不计其数,可以被围十年不破。岳飞认为襄阳乃是大宋收复中原故土的根本,计划从襄阳而出,直奔金人中都,光复三京故土。只可惜岳武穆出师未捷身先死,此计也告夭折。不过岳武穆当年的眼光谋略,以及从襄阳直出大散关,收复中原的战略思想,后来的孟珙、余玠、王坚等人都是钦佩,一直想继续实施岳飞当年战略规划,北上中原。

    襄阳实乃是大宋长江防线的核心,襄阳一失,荆襄防线门户洞开,长江防线就处于崩溃的边缘。王坚一直认为,襄阳失则江陵危,江陵危则长江之险不足恃,如果襄阳、江陵失陷,大宋就处于覆灭的边缘了。要知道,襄阳一失,长江沿岸的随州、荆门等处便无法坚守,两淮沃土暴露在蒙古铁骑之下,江南危矣。

    不过现在余晦主持蜀中防务,王坚也是自顾不暇,虽然知道襄阳的重要性,但也是无兵可派,没有办法协助守卫襄阳。他为难的看着黄蓉道:“嫂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和郭大哥在襄阳坚守,肯定也是困难重重。现在伯颜率大军来攻,襄阳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刻。不过现在合州的兵力也是紧张,蒙古人又是主攻合州,老将乌日更达赖可不是等闲之辈,我就是想要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呀。钓鱼城是蜀中的门户,若是此处有失,后果不下于襄阳实现,蒙古人就可以从这里顺长江而下,京胡、两淮皆不守……”

    黄蓉勉强的一笑,说道:“王将军,你也不用为难,本来我从襄阳千里迢迢而来,是想要借合州的精兵支援襄阳的。我进了蜀中才知道,原来蜀中也是处处烽火,战事的激烈之处,不在襄阳之下。我到这里是想问一下王将军,可有保蜀之策,安襄之法?”

    王坚也是苦笑,英俊坚毅的脸上满是风霜和无奈,他答道:“大嫂,现在蒙古人大举南下,统兵大将乌日更达赖、伯颜、阿术、吕文焕都是蒙古的名将,深得用兵之道。而我大宋常年兵备不修,边防毁坏,主战的大将又多被朝廷猜疑,处处被人掣肘,难以一展所长,这保蜀之策、安襄之法就算是有,也是临时抱佛脚,起不了大用了。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顶住蒙古人的冲击,等待北方有变,蒙古人自己离去。”

    黄蓉扭头看向正北的方向,怅然道:“你说的是靖宇?”

    王坚点点头道:“是的。现在我们也只有希望放在靖宇身上,只要他能够成功的扰乱蒙古人的后方,截断蒙古人的粮草供给,蒙古人自然会不战自败,退兵北归。”

    黄蓉担心的问道:“蒙古铁骑纵横北方多年,在野战上未曾一败,靖宇孤军深入北方,在大漠上与蒙古人正面交锋,王将军以为他能成功吗?”

    王坚还未答话,一旁的田擎苍倒是自信满满的说道:“伯母你放心,我相信靖宇大哥他一定能够马到成功,大胜而归的。当年在夔州的时候,我和靖宇大哥领兵对战,靖宇大哥他总是赢,还从来没有输过呢。”

    黄蓉哑然,心道对练和真兵真枪的打仗不同,许多变数不是主将可以预测的;再说蒙古人向来擅长野战,军中又多名将,又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比的。但她知道年轻人自尊心强,不忍挫伤田擎苍的锐气,这话也就没说。

    王坚多经事故,自然知道黄蓉的担心,他爱怜的看了田擎苍一眼,笑道:“嫂子,你也不用过于担心,靖宇所带的是夔州的一支精兵,战力不在蒙古的铁骑之下;并且这支夔州军主要有骑兵组成,机动性很强,若是战事不利也可以迅速南归。再说,靖宇这些年兵法武艺都是大进,用兵打仗的本事早在我之上啦,恐怕连郭大哥也比不上他呢。”

    其实王坚心里在想,靖宇这小子何止是兵法大进呢,用兵善于用诈,简直就是骗人的祖宗,王坚在他手上也是吃过大亏的。襄阳郭大侠老实厚道,用兵也是好用正兵,哪像这小子这么奸猾。王坚不无恶意的暗想道:也不知道像郭靖这么老实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滑头儿子,肯定是被他母亲“小东邪”教坏啦。

    黄蓉虽是聪明,却也不知道王坚的心思,这时她正在担心儿子的安危,暗想道:现在天下兵戈不休,蜀中也是烽火四起,我也不要求宇儿打胜仗,只要能够安全的返回襄阳就好了。要是他能够转变心思,和我回桃花岛安心的读书习字练武那自然是更好,当然还要有靖哥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