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寒回头冲他嫣然一笑,答道:“不常看的。我以前总是居住在城市里,很少有机会和心情像今天这样静下来看日落。”
靖宇见她笑面如花,没有一丝怒意,黑色的大眼睛里秋波流转,很是娇媚可爱,就像从来没有生气过一样,好似刚才那个撅嘴不语的女孩不是她。靖宇很是讶异,心道女孩子真是善变,心思也难以琢磨。他少有的没有将林韵寒看做一个智计百出的军师。
林韵寒盯着靖宇的眼睛,见他不语,接着问道:“你呢?你经常看吗?”
靖宇见她不再生气,心中松了一口气,抿嘴一笑,答道:“以前在桃花岛的时候经常看的,不过自从进了夔州军就没心情看啦。”
林韵寒见靖宇长身而立,凝神望着天边的云彩,脸色平和,好像是在追思往事。她自从在夔州结识靖宇一来,多是见他面带成熟的微笑,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让人一看就是一位年少老成的将军。这位青年将军和其父郭靖郭大侠一样,谈不上俊俏,更不是什么玉树临风的风流人物。不过他没有郭大侠那坚毅的脸庞,憨厚的笑容,而是常带平淡的微笑,双眼炯炯有神,显得很是自信。尤其是在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开口就带温和的笑容,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亲近之感,如沐春风,如饮甘露。还有他很懂得倾听,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听的十分认真,脸带关注的表情,让人很愿意将想法和感觉讲给他听。
不过,在桃花岛的时候,她经常听楚香怡讲起这位郭小侠小时候的调皮和狡黠,据说他曾经因为偷着喝酒而被郭靖训斥,还经常惹得香怡哭鼻子。
也许是他变得成熟了吧,韵寒跟在他身边的时候,感觉他就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将,总是那么的成熟稳重,凡事都从大处着眼,行事严谨,计虑深远,一点也没有年轻人的莽撞。而且他还常常悲天悯人,叹息世事不公,兵戈不止,苍生多难,俨然就是一个小老头。有时候她在暗里笑他过于稳重,甚至恶意的想,这郭小将军是不是一生下来就是个心忧天下的小老头。
可现在看到靖宇在夕阳的余晖中一脸开朗的笑容,俨然一个阳光快乐的乡下小伙子,哪还有明威大将军的样子。她有点信楚香怡的话了。心想,将军不是没有单纯俏皮的一面,而是他的这一面只会对着像他小师妹香怡那种至亲之人表现罢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一次伤感,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也许嫉妒之心本就是人的共性吧。
林韵寒勉强的一笑,追问道:“是和香怡一起看的吧?”
靖宇可不知道林韵寒有什么想法,只是诧异她怎么突然想到了香怡,习惯性的摸摸鼻子,神往的答道:
“是呀,那时候香怡还小,最喜欢看日落时的彩霞了。她每天缠着我去看日出日落,以至于把桃花岛上每一个适合看日落的地方都看遍了。有一次,她突发奇想,拉着我到外公的小竹楼楼顶上看日落,结果失足跌了下来,幸亏当时我的轻功已经学得不错,纵身接住了她。可没想到,我一时得意忘形,泄了真气,摔了下来,还摔断了腿,足足在屋里养了一个月呢。”
林韵寒噗哧一口笑了,说道:“香怡妹妹可不是这样说的。她说你那时太过调皮,要逮落在楼顶上的黄鹂,结果失足跌了下来,摔伤了腿,还害得她也跟着挨骂呢。”
靖宇目瞪口呆,惊讶的问道:“不会吧,那小丫头真是这么说的?”
林韵寒认真的点点头道:“是呀,你可别不承认。香怡妹妹还说你小时候喜欢喝酒,经常背着郭大侠偷酒喝。结果郭大侠发现酒少了责问你,你就编谎话说是被老鼠偷的,还逮了只大老鼠训练他中 文首发偷酒,以证实你自己是‘清白’的,结果却被老鼠咬伤了手指……”
靖宇尴尬的摸摸鼻子,皱眉道:“不是吧,那小丫头连这种事都跟你说了?不过你可别信她,那酒真是一只大老鼠偷的呀,你看我现在只是喝茶从不喝酒。”
林韵寒瞪着黑色的大眼睛看着靖宇,目光中满是无害的笑意和清纯的责问,一直看的靖宇都不好意思了。
靖宇脸色微红,又摸摸鼻子,更正道:“这个,其实我也喝一点酒,不过也只是在一些正是的场合才不得不意思一下的。”
林韵寒见他自首,鼓励的一笑,意思是说“坦白从宽,你以前的那些事儿我都知道”。她也学着靖宇摸摸鼻子,调皮的伸伸舌头,说道:“你那次到襄阳去见郭大侠,喝了不少酒吧?”
靖宇更是惊讶,问道:“这你也知道?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呀?”
林韵寒得意的一笑,答道:
“那时候,你是不认识我,不过我早就对你观察多时了。我还知道你十五岁离开桃花岛来到夔州摆在老将军孟珙门下;十七岁转而跟随老将军余玠跟蒙古人作战;十九岁又回到夔州,奉命秘密训练夔州军;二十一岁升任大宋振威将军,成为夔州军中最年轻的振威将军;去年你还秘密潜入云南,想联合大理王抵抗蒙古,结果由于朝廷并不重视,没有成功。
你小时候喜欢吃甜食,不过不喜欢吃柿子和红枣;你小时候很懒,不喜欢练功,唯独爱读史书,喜欢学习术数,还爱舞文弄墨,_38605.html很是让郭大侠夫妇操心,郭夫人只好与你约定,只要你能够练好武艺,获得黄岛主的认可,就允许你独自离开桃花岛;你还……”
靖宇越听越惊讶,越听越郁闷,打断林韵寒的话,不悦的说到:“林姑娘,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好像你比我还要清楚我的过去?莫非你一直在暗中监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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