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众生皆苦我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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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鸿涛想到郭大侠,就想起了一则传言。

    据说,当年郭大侠年轻的时候,是一个道士,精通兵法术数和五行阴阳之术。有一年,郭大侠到了汴京,见汴京的汉人被金人欺负,于是就愤然出手,还说道:“终生皆苦,我欲渡之。”于是就扔掉道服还俗,与蒙古人联手灭了金国。没想到蒙古人却是狼子野心,不肯将金人占领的大宋土地归还。郭大侠本来要挥军进攻蒙古人,收回汴京的,只是朝廷软弱,不敢与蒙古人交战,勒令郭大侠守襄阳,不得出兵过长江。

    鸿涛很是欣赏郭大侠那句“众生皆苦,我欲渡之。”认为也只有郭大侠那样的人物,才能说出这样令人热血沸腾的豪言壮语。不过朝廷太过软弱,不给郭大侠收复汴京的机会,也是很可惜的。

    甘先生却不同意鸿涛的想法。据他说,这则传言其实是假的,郭大侠从来没有当过道士,也没说过“众生皆苦,我欲渡之”的话,都是说书人杜撰的。鸿涛却是宁可信这事是有的。

    等到阮鸿涛十九岁的时候,听说郭大侠的儿子郭靖宇将军在夔州征兵攻打蒙古人,他一时抵不住说书先生的怂恿,做了平生第一件拗娘意的事,背着娘亲应征入伍。结果,娘亲也没骂他,只是哭了一夜,然后叮嘱他说:“你要去当兵,娘也知道拦不住你,但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得,还有娘在家里等你回家,莫要学你外公,轻易丢了性命。”鸿涛很是狐疑:“外公是怎么轻易丢了性命的?”外公的事,娘亲没有说过,鸿涛也从没有问过。他从没有见过外公,当下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很兴奋:终于可以打蒙古人啦,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郭大侠呢?

    结果,他们这支军队在夔州被秘密训练了三年,寸步没有出过汉中,别说打蒙古人了,连蒙古人的影子都没见过。当然也不会见到郭大侠,不过却见到了郭大侠的儿子“郭小侠”。当时,这位郭小将军也才十九岁,倒是和鸿涛一般年纪。他虽然年纪轻轻就当了将军,却没有一点架子,终日住在军营中,和士兵们打成一片,很得士卒的爱戴。郭将军不但吃住和他们在一起,平时还教他们武艺,甚至还甘先生一起教他们识字。那位甘先生自然是说书先生甘文博了,他因为能读书识字,被郭将军看中,做了郭将军的幕僚。通过几年的训练,他们虽然是骑兵,论起步下作战能力,却一点也不比大宋的步兵精兵差;论起识字率,更是忠顺军第一。连王坚老将军都夸郭将军的兵带的好,还幽默的说:“这支‘郭家军’快赶上岳王爷的岳家军了。”

    其实说这支军队是“郭家军”也不为过,至少鸿涛是这样认为的。这支军队是郭小将军一手训练出来的,士兵们跟他的感情很深,对他的武艺见识更是佩服。在鸿涛看来,郭小将军简直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这天下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有一次,鸿涛私下问他,郭大侠有没有说过“众生皆苦,我欲渡之”的话。小将军告诉他,这句话出自当年的天下第一高手王重阳。据说,王重阳当年曾经爱上古墓派的祖师林朝英,不过见金人强盛,大宋软弱,天下兵戈不止,天下百姓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于是立下天下不平绝不成家的誓言,说道:“终生皆苦,我欲渡之。愿传大道,以平天下。”结果出家为道士,创立了盛极一时的全真教。

    阮鸿涛骑在马上,遥望着北方黑沉沉的天幕,将散乱的思想收回,正好听见前边的郭小将军正和幕僚林姑娘谈论王重阳的事。只听见郭小将军说道:

    “林姑娘,你知不知道当年王重阳是在哪里出家的?”

    “将军这话问的奇了,天下人都知道王重阳老先生当年是在终南山出家的,难道这种说法有误?”

    林姑娘的声音在夜色中传来,很是清脆,就像黄莺的歌儿一样。这林姑娘虽是女子,骑马的本领却一点也不比男子差,鸿涛很是佩服她。听甘先生说,也林姑娘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实在是女中的诸葛孔明,端是了得。

    郭靖宇目视着远方答道:“这说法对是不对我也不清楚,毕竟已经是百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我更欣赏令一种说法,林姑娘知道吗?”

    林韵寒浅然一笑,如幽兰绽放,令夜色也随之一亮。她柔声说道:“这我倒是听说过。有一则传言说,当年王重阳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威震江湖的一代大侠,和古墓派的祖师林朝英乃是一对神仙眷侣。只是这王重阳天生有悲天悯人之心,心忧天下苍生。他途径大散关,见边境流民成群,多有而死,路边枯骨成堆;而大宋与金国战事不断,百姓不得生息。于是依然在大散关附近的道观中出家,立下誓言说:‘终生皆苦,我欲渡之。愿以我残生,传天下以大道。使兵戈止,天下平;民得生,商得行。’可惜的是,他的想法虽好,做法却不对。道家的黄老之学,治得了天下却平不了天下。若要兵戈止,天下平,还得要将军这样的大将才行。”

    靖宇没想到林韵寒会将自己和王重阳比,苦笑道:“林姑娘你别笑话我了,王重阳乃是一代之宗师,创下的全真教至今仍然是天下第一大教,我哪里能和他比呢。”中 文首发

    林韵寒笑道:“将军也不用太过谦虚。想来王重阳像将军这样年轻的时候,也不一定有将军这样的功绩和见识。将军要是用我的计策,想平天下又有何难?”

    靖宇见她又要借机推销自己的“上中下三策”,急忙转移话题说:“这大散关周围群山俊秀,夜色迷人,风景真是不错。”

    林韵寒知道靖宇有心躲避,黑色的大眼睛在夜色中透出一丝揶揄的笑意,接口道:“‘终生皆苦,我欲渡之。’也只有王重阳的豪言壮语,才能配得上这大散关的壮美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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