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伊水心中除了三分吃惊、五分羞涩外,隐隐有两分的埋怨,这个----母亲,是不是也管的太多了。
不过自己跟弘恩之间的可没有什么不可说的隐情,自己跟他是正大光明的人情往来,要知道他可是自己的师傅呢!
就算是古代的礼教管的严,但也并没有能够完全禁止男女之间认识交往,像西厢记这样的话本也正是取材于现实,而朝廷每年都要表彰守节的烈妇,为其建造贞洁牌坊,无他,这样的事情太少见了,需要大力提倡。
当然,男女大防还是不能疏忽的,等孩子渐渐大了的时候,家长们也就开始管教孩子,这也就是虽然有很多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后却形同陌路的。
呵呵,扯远了,伊水虽然有些吃惊,但是也很快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下来了,毕竟弘恩送自己盒子是通过门房递上帖子的,可是正大光明的送礼,跟什么私相授受可就扯不上边了,伊水主要是感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被人戳破,暴露在光天日下的羞怒,并没有多大的理亏。
想了想,回答母亲:“是的,”伊水点点头,“弘恩阿哥倒是给我送了件稀罕的玩意!”
张氏看着女儿,呆呆的看了半晌。
伊水原本还能够在张氏的目光下坚持住,但是过了一会儿,终于感到心虚,将头垂了下去。
耳边传来幽幽的叹气声,张氏终于开口了,“伊水,娘说的话你也可能不爱听,可是你是娘的女儿,娘不忍心你将来受苦。不管那个弘恩阿哥对你多么的另眼相看,你都要记住自己跟他是尊卑有别,切不可失去了自己的
如果说伊水真的是一个十三四岁地小姑娘也许她不会明白母亲这一番话的苦心,但是伊水毕竟是有两世经历的人,而且上一辈子又是在一个信息开放的社会。对于自由恋爱有很是鼓励的,因此她更能够体会到张氏嘴中没有说出来地酸苦。
女人不易。尤其是在封建社会下做一个女人不容易。
如果是在后世。女人在爱情上触礁。社会也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在事业上展。
但是这个世道。女人一旦嫁了人。男人就是女人地一切。一旦嫁错了人。那可就是一场灾难。所以才有“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地说法。
伊水自从来到古代。从一开始地不适应到后来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开始努力地适应这个社会。随着年纪地增大。也开始对婚恋方面进行关注。
毕竟是在一个讲究自由恋爱地社会中生活了二十几年。伊水就算是在怎么使自己融入这个社会。对一些事情还是看不过眼地。这其中就包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伊水无法想象自己知道成亲当天新郎揭开自己地红盖头地时候才能见到自己地丈夫地情况。天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什么脾气地人!
不过,自己这一辈子的父母亲也算是开通的人了。对儿女婚事还是很大度的,从李卫的婚事就可以看得出来,也正是这样,他们才对沉水和弘时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其展。
这样的情况也让伊水地心思活动了起来,也许自己也能找一个情投意合的,想到去年过年的时候,自己就曾经想过赶紧找一个脾气不错,家世也过得去的人,先认识一下,趁着自己还年小。不着急出嫁。多多接触,培养培养感情。
但是转眼一年就过去了。伊水还是两手空空,没有找到心中理想的人。想来也是,合适的人哪能那么容易找到,尤其是伊水还很少出门的情况下。
弘恩----
这个人的脾气还是挺好的,也没有权贵纨绔的浮夸之气,也是伊水除了家人外想念最多地“朋友”。
但是,张氏担心地事情伊水不是没有考虑过,弘恩再好,如果他不是自己的那盘菜地话,也是白搭。
这样,弘恩在伊水心目中的位置颇有些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
这世间多地是纠结。
张氏说了几句话,伊水的心中就已经转过了无数念头。
“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嫁得好,这是天下所有做娘的人的心愿,如果你跟你舅舅家表姐一样的身份的话,娘一定不会阻拦你跟弘恩阿哥好,可惜你不是,那个弘恩阿哥注定会让皇帝老爷指婚的,娘不想让你受委屈……”
转瞬间,伊水已经做了决定,自己跟弘恩虽然有些好感,这感情却没有刻骨铭心到甘心为他做妾的地步,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省得以后伤心,也害得母亲跟着担忧。
“娘,女儿跟弘恩阿哥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朋友,这一次受了他的大礼,女儿自然要准备一份回礼,也省得别人说李家没有家教,不懂得礼尚往来。至于以后的事情----”伊水停顿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该女儿拿主意的事情,女儿当仁不让,不该女儿拿主意的事情,女儿绝对会听从父母亲的安排的!”
伊水说的这话就是将自己的婚事交给父母做主了,毕竟这个时代女儿能够做主的事情很少,尤其是男婚女嫁的大事,更不该由孩子自己做主的。张氏看着自己的女儿,却感到有些惊心,伊水的这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自己只是不愿意让伊水沦为沉水的后路,可是她这番坚决的表态,却是让张氏心中压力很大,这样的女儿,这般的牺牲,要是自己以后不能给她找一个如意郎君,过得不好的话。自己的心中岂不心疼愧疚死。
康熙五十六年很快到来了,大年初一这一天大家都换了崭新地万年历,喜气洋洋的开始庆祝新年。
李卫抱着儿子小期顺和妻子一起来到母亲的房间里拜年。
还没有走到张氏的房间里,伊水就听见他在外面爽朗的笑声。
丫鬟打开了外屋地门帘,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迎了进来。伊水赶紧走到内室的门口,帮着丫鬟将门帘掀起。
“大哥哥,什么高兴的事情,一大早就笑得合不拢嘴?说出来,让大家也高兴高兴!”
“可不是大喜事,真是新年的好兆头啊!”李卫跟妹妹说了一句话,就直奔张氏的床头。“娘,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小期顺开口说话了,他喊了素琴一声“娘”。真的,特别清楚!”李卫嘴咧到下巴,仿佛小期顺昨天晚上喊的不是娘,而是爹似地。
“真的?”张氏从李卫手中结果小期顺,“乖孙孙,给奶奶喊一声听听!”可惜小期顺不买张氏的帐,在张氏怀里扭来扭去,转头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向纳喇氏伸手要抱抱。
纳喇氏身子沉,自然不能一直抱着他,将他从张氏的怀中接过来,就转手交给了他地乳母。
李卫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毕竟小期顺已经开口喊“娘”了,距离开口喊他这个爹的日子也不远了。
伊水姐妹将自己给小侄子准备的压岁钱和礼物都拿出来,哄着小期顺到床上趴着玩,除了几件长命锁外,还有小褂、冬帽之类的东西,伊水别出心裁的准备了一只风筝。准备让小侄子玩熟了。等到来年春天的时候,带着侄子出去放风筝。
不一会儿。李纪和柳氏也都来了。
李洵看着儿子,口气中已经有了一些责备:“怎么这么晚才起来?”这还要到各个大人家去拜年。要是去的晚了,终归是不好地。
李纪赶紧解释:“昨天晚上听到外面的炮竹声,一直没有睡着,知道早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有些睡意,所以才起的晚了。”
李洵听了,没有说别的,只是让儿子赶紧吃饭,吃完饭准备出门。
倒是柳氏听了丈夫的话,心中有些感动,其实昨天晚上李纪并不是因为炮竹声睡不好的,而是由于自己的孕吐,才一晚上没有好好睡,到早晨的时候,自己却是睡着了,听小铃铛说,三少爷早就醒了,只是考虑到她没有休息好,才吩咐丫鬟不要叫她,让她多睡一会儿,才姗姗来迟地。
吃完饭,李洵就带着两个儿子出门拜年了,除了家中地长辈,李洵的几个堂兄弟处外,去年来到京城地亲堂兄李江一家,都是李洵父子需要前去的,除此之外,还有李纪地岳父柳家,李卫的姻亲完颜家,还有李纪的恩师----李纪中举人的那一科的主考官等等人家。
待李纪和几个同窗一起去恩师家拜年的时候,李洵则带着儿子李卫直奔雍亲王府。
过年相互拜年的不止李家这样的人家,就算是各个王府之间也是相互来拜年的,这不,弘暄就代表敦郡王府和阿玛十阿哥来向简亲王叔拜年。
简亲王爷不紧不慢的拨弄这手指的茶杯,“你阿玛最近可还好,他在府里修养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也确实,自从八阿哥失势后,十阿哥渐渐减少了跟几个哥哥掺活的兴趣,对于皇家夺嫡的事情,能避就避,更多的是躲在府中养病。
“阿玛到宫里请安去了,侄儿是想到多日没有向王叔请安,就趁着这过年的时候,向王叔拜年!”说完,弘暄似乎不经意的说,“听说王叔年前添了一个儿子,侄儿还没有向王叔贺喜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