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懒洋洋的洒了满院,仲夏的微风徐徐吹来,莲池中的圆叶泛着桔红色的微光,随着涟漪一起一落,一闪一闪,池边的柳叶也跟着婆娑起舞,时不时的轻抚一下斜躺在树中间吊榻上的女子。
两排长长的睫毛遮去了微闭的双眸,春葱般的玉手轻抚着一片绿叶,在唇间肆意的吹着令人心底泛酸的调子,些微下垂的衣摆随着浅摇虚晃的吊榻东飘西荡的,恍如误入人间贪玩,一时之间找不到归路的仙子。
直到唇角发麻,她才随手抛下那片叶子,任它随着微风飘飘荡荡,坠落在清水中,搅起一池秋水荡漾。
睁开眼睛,才发现整个院子黑的没有一丝光亮,她微蹙眉头,小翠这丫头去哪了,怎么也不点上灯。
她便是那个自杀的苏心怡。
还记得前段时间醒来的时候,看着梳着两溜发髻的小翠,又努力的看看四周的环境以后,她无力的按了一下头:这该死的老俗套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了,那就是,她穿越了!
穿越已经够她意外了,可听小翠叫她“夫人”,她的头就更疼了,老天,你一定是在她死前听到了她的誓言,找个平凡的爱人,生几个孩子,平淡的过一生。可是也别让她一醒来就直接跳已婚的状况啊,没有爱的婚姻,怎么维持下去,更何况,现在的她虽然穿越了,可是思念某人的痛苦依旧那么深刻,叫她如何去和一个陌生人一起生活呢。
这样的情形,真是一团糟。不过所幸的是,并没有小孩叫她一声娘亲。虽然她的内心里很渴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却并不想让自己一醒来,就有一个陌生的孩子围在她的床前叫娘亲。
告诉小翠,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接下来,她渐渐了解了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叫夏心莲,孤儿,自小在情义山庄长大,三年前,也就是她16岁那年,嫁给了情义山庄的少庄主楚子枫,当晚,少庄主的母亲病逝,而她的夫君,在洞房之夜扔下她,说要守孝三年。自此之后,他再也没踏入听雨小筑半步。
直到半个月前,也就是三年孝期刚满,楚子枫不请自来,要心莲手腕上带的碧玉镯子,那是楚家的传家之宝,向来只传长媳,心莲自然不肯给,俩人就起了争执。楚子枫含怒而去,当天夜里,心莲便投池自尽。
听完这些,她耸了耸肩,真够曲折的,可以写本小说了。幸好那心莲和楚子枫俩感情不好,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忽然多出来的老公呢。
既然那个时空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她留恋的,那么就在这个空间,在这个被老公遗忘的角落里,慢慢的舔嗜心底那仍旧血淋淋的伤口吧。
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除了感情,她知道怎样可以更舒心的生活。休息了几天,便叫小翠找人帮她在两棵柳树中间做了个吊榻,然后天天就躺在上面,独自去哀悼那段已逝的爱情。至于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日子过了多少天,她似乎都视而不见。
每天习惯了小翠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聒噪,此刻却突然觉得四周静谧极了,静的有些不正常,小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正想到这里,院外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夫人!夫人!快开门!”
愣了一会,才发觉是叫自己,她忙跳下吊榻,快步走出院子,门口站的正是帮她做吊榻的那人,也是情义山庄的一个护院,好像叫什么阿来的。
不等她开口问,阿来就急忙说道:“夫人,快去救救小翠,红梅小姐正要对她用家法。”
“红梅小姐?是楚子枫的什么人?”她好像记得姓楚的是独子。
“夫人,来不及了,边走边说吧。”阿来扭头向前跑,夏心莲也跟着疾步走了起来。
路上,阿来简单的说了一下,不知道小翠做错了什么事,山庄管家的女儿红梅小姐要对小翠用家法。
刚到正厅门口,便见十几个丫头婆子站了两排,小翠在中间地下跪着,面前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姑娘,手中的长鞭正向小翠挥去。
心莲一惊,忙急步奔去,大声叫道:“住手!”
却已经迟了,那鞭子已经在小翠身上划了一条血痕,心莲见此,不禁怒火中烧,夺过鞭子,嘴里叫道:“阿来,把她拿下,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打人,没家法了吗?”
只听四周一阵抽气声,看见阿来站在那里没动,脸上神色有些古怪,心莲此时才想起来自己只是一个不得势的空头夫人,刚才竟是有些莽撞了,心思一转,便冷哼一声:
“管家何在?”
那红衣姑娘,应该是叫红梅的吧,傲慢的站近一步,说道:“我爹爹一个月前去青城处理生意了,现在是我在管理庄内一切事!”
心莲一阵气恼,把马鞭一扬道:“管理事务?需要拿鞭子管理吗?”
红梅轻蔑的笑了笑:“小翠她一个小小的下人,不服我的管教,还故意顶撞我,我如果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以后还怎么管理整个山庄?庄主出庄前特意叫我管家的,如果管不好,等庄主回来,我怎么向他交代?”
好丫头,拿庄主来压我,以为我便没有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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