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将至,我也该准备准备我们三个的年粮了。“注意安全第一。”我不厌其烦的嘱咐他们,我这么大的时候,每次出门妈妈都会嘱咐我注意安全啦什么的。那时候我也很喜欢看焰火,尽管焰火只是一瞬间,可是,瞬间迸发出的美丽却给人以永恒的记忆。
看着他们走远,我才想起忘记给小米礼物了,算了,留到过年再拿出来,算作一个惊喜吧!
张老板又催了,我得快点把那些礼品都包装好,这样他赚钱了,我才有小财可得。
剪刀、胶带、花绳....一切就绪开始工作。折叠、固定、扎上花绳,看起来很简单的一道工序,实际上却要倍加小心,不能让手指印出现在透明胶带上,花绳扎的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最要紧的是礼品盒不能做的“四不像”,否则老板有理由拒绝结算工资的。
“噢!”一不小心左手拇指受伤出血。含进嘴里有一股子血腥味道,我虽然是相信科学的,但也不想在过年的时候讨个不吉利。
“都快九点半了,小米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迷路了吧?哼,还有淘气呢,迷路咯屁!”想归想,还是不由自主地关上门出去找他们。
下楼、出大门,外面有点黑,小巷子里的人家舍不得用电,一个小小的灯泡,晕黄色的光照不清我要走的路。
我仔细地听着四周的动静,小米经常和我开吓人一跳的玩笑,我可不愿意这样,尽管我的心脏现在不怎么疼了。
路边的垃圾桶里在风的带动下飘出一阵一阵令人恶心的怪味,我无助鼻孔快步离开它的范围。“呼!”重重的喘口气,“真要命!好在我吃饭不多,不然岂不被浪费在这儿。”
每天在小巷口摆摊的小贩此刻也都销声匿迹,回家买办年货了吧。
再往前走就会到一个小广场,虽说是个广场却又没有象征性的标志,无非是有草有树有几块奇形怪状的石头而已。如果晚上我有时间我会和小米带着淘气来这里活动活动,跟那些老年人学习跳跳健身操,并且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我的理想生活是有个房子院子很大,可以种树可以栽花可以养小动物,尤其是养狗,人嘛,就看我们投不投缘了。我以前的朋友说我实在不该生活在这个时代,说我应该出生在古代,那里是适合我的最佳选择,以物换物,日出而耕田,日落而歇息,在随我意不过了。我也想啊,可惜,我不是那个时代的人。
“嗨,出事咯。”
“怎么啦?出啥大事了?”
“有个孩子被打伤了....”
“是吗?怎么回事,是不是大过年的去偷东西了?”
“不太清楚,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吗。”
前面的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议论,我担心的是小米他们,无心参与其中。
“汪汪”哎~,是淘气的声音,“麻烦你让一下,让我进去。”推开面前的人墙,入目的是一头血的小米,还有趴在地上喘粗气的淘气。
“小米,小米,你怎么啦?你说话啊你,别吓我,你看我心脏病的药科没带在身上呀....”我轻轻的摇着小米,心里乱成一团,死亡的阴影难道还没有离我而去吗?“阿比,我,我没事,你看淘气还在吗?”“淘气,它在,在呢!”这傻丫头,都伤成这样了还在关心淘气。相比而言,周围看热闹的那些人,我恨不得杀了他们,难道他们是瞎子吗,有人流血躺在地上,他们却作壁上观、隔岸观火,真不明白,这个世界堕落到什么程度了。
“咳咳,那些坏蛋说淘气的肉一定好吃,我不要淘气被他们抓去吃...”假如淘气不是我的狗,我也有这种想法,只是没有告诉小米而已。
“快别说话了,我先送你去医院。”我恨恨的瞪视挡在我面前的人,哼了一声就走,他们看看没有好戏了,也就转身漠然的离去。
还好淘气这次没有受伤,跟在我们的后面。
小米流了那么多的血,濡湿了我米黄色的外套,灼痛我的皮肤,一路中 文首发上我都在担心,我好怕,她会死。
我埋怨,为什么我们住的地方离医院那么偏远,为什么没有出租车经过,为什么这条路这么长,为什么我的手甚至我的心那么冷....人问:何为佛?
佛曰:舍弃七情六欲者。
人问:如何舍弃?
佛曰:不管不闻不问,即可。
人问:佛可否度我?
佛曰:可。
人问:为何度我?
佛曰:乃因佛常怀慈悲之心。
人笑:你不是佛!
佛疑:为何说不是佛?有何为凭?
人道:你既说\'舍弃七情六欲即可成佛’,然,你竟未舍弃慈悲之心,怎可说已成佛呢?
佛无语。
我们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到哪里去找寻圣土呢?我想躲开这些,可是,我却找不到圣城。
终于到了医院,我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脚步似有千斤之重。来来往往的护士,没有人过来询问我这身背流血之人的问题。好一个大千世界,白衣天使不再视为白衣天使。
“医生,麻烦你给看一下吧!”我急促道。
“你放她在这边就好,先去排队挂号吧!”
“医生,麻烦你先给我妹妹看一下,我怕她撑不住,拜托了。”
“不要啰嗦,这是医院,有医院的规章制度,你要看病就要照它来做。你去排队吧,我还要去吃饭呢!真是!”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呀!为什么医生可以这么没有医德。我挡住他的去路,“救死扶伤不是你们的天职吗?钱,我_38605.html又不会少你的!”我几乎就要出手揍人。
“这么多人排队都等我来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你问他们,谁愿意让位置给你?”医生很轻蔑的说道。
等待的人们,一个个转过头去不看我。有个老者看他神态似乎要让位置给我,结果,被身旁的中年女子拽住。
哈哈,可笑,什么传统美德,统统见鬼去吧!
“阿比,你看,我还能说话的,不要哭,好不好?”小米声音微弱的说。
哭?我什么时候流泪的,我以为我从那之后就不在有泪,原来,我体内的水分还试很充分的嘛。
看我哭了,那医生可能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于是开始给小米上药、包扎,打点滴...一下子去掉我们大半个月的生活费,况且又是临近春节。背着昏睡的小米,我的手在口袋里捏了又捏,只剩下七十三块了。如果那批礼品弄好,工资大概有一百二十几,过年是够了的。
走出这家医院,我盯着门牌发了一会呆,最后狠狠地朝着里面“呸”了一口。路过的病人随口骂一句“神经病!”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我就是一神经病,你怎么着吧!
回到房子后,已经是下半夜。看到床的那一刻,困意袭来,真的很想睡觉,可是明天不交差,就没有工资了。咬咬牙狠狠心,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顿时驱走困意。
剪切、粘贴、整形..一个,又一个,地上堆满了礼品,看着他们,就好像看见了一堆的人民币,呵呵,我笑着沉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