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离别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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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初初亮,下着些许小雨,潼月还在榻上与周公约会中。忽听竹扣门声皆起,愁起眉来,用秀绸被蒙住头,还想在温暖的榻上再歇会。

    媚姐扣着门把,久久不见门开:“妹妹,妹妹,你可在?”本想让她送我一程,可人似乎不在了。

    潼月反射性的从榻上跳起,那不是媚姐的声音吗,难道我睡过头了,急忙开启门,“媚姐,我睡过头了。”

    媚姐笑看潼月的那副样子,衣衫散开,发丝凌乱,光着脚丫就踏在地上,“没关系,天色还早,你方可慢慢来,不必心紧。”

    “哦,好,”潼月抓抓头,我怎么睡过头了啊,昨晚很早就入睡了,望向窗外,“媚姐,看这天色,不像是到了巳时?”转身,看向她奇怪的问道。

    媚姐瞥过眼,看着窗外的景色,笑容顿时变僵,“是啊,巳时三刻是他成亲之时,我不想听到那炮竹之声。”

    潼月顺着媚姐的眼光望去,那刹红的灯笼,缀在门亭上,石狮上挂满喜球,庭院间内放了八张宴席,门沿上洒满了各色的彩丝与缀纸,而高台中 文首发上大红色的一个“囍”,格外的刺眼。

    潼月暗叫不好,自己怎么忘了,从这扇窗外望去,可见布府内,“媚姐啊,我要更衣了,还是将窗关了吧。”

    媚姐笑了笑,用颤抖的手将窗合上,眼腺泛花,泪丝涌动。见潼月眼神内的自责与着急:“妹妹,眼内吹进砂子,让你见笑话了。”

    这个女子,唯一剩的就只有尊严了,难道在与爱情相提并论时,她选择的还只是那微薄的严面吗?

    潼月双手将她抱住,给她一个暂时的避风港湾,能感觉到薄薄的衣衫畅快承受不了那眼泪的浸透,而那彻骨的冰凉打击了潼月所向往的美好——原来,爱情那么不堪一击!

    梳洗完后,我与小绿一起陪同媚姐来到了船湾口,天还早,湾口内只停留了一艘小船,想必那便是湄姐将要乘坐的吧。

    “妹妹啊,我要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啊,”媚姐拉着我的手,用丝绢轻轻沾着眼角,不要泪花缀落。

    看着湖水的平息,没有差点波澜,是否媚姐心中会击起千层浪呢,还是如同这水般的平静,没有半点声息。

    回过神来,朝她笑笑,“你一姑娘家,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到了那,可方可要写封信报个平安啊。”潼月看着媚姐满脸的憔悴,痕迹中可看出她昨晚的辗转难眠。

    媚姐的眼光飘忽不定,望向远处,悠悠说道:“他还是没来。”

    心中一惊,原来媚姐这次是用激将法,胜也罢,败也罢:“媚姐,再等等吧,想必他在路上了。”

    她替我缕了缕丝发,眼内的含情似春风,抚慰人心更深处:“记住人的一生中总有很多的劫难,不管成功与否,当你全心为别人付出时,那份情意,已打动人心了。”她最后望了眼远处,将所有的感情和痴情都留在了这方土地上,将所有的眷恋带走,陪着她那颗受伤的心。

    头忽然间的发晕,亏于小绿及时将我扶住,不然屁股得遭殃了。

    媚姐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心中的某处,竟会有点感动呢。眨眼间的功夫,那船已远去,漂泊于海面上,向媚姐招招手示意。

    “切~知道我在这是有头脸的人物了吧,没理了吧,我看你还是快点走吧,省得我看的心烦,长得也不怎样,还敢来我们‘汝玉坊’”媚姐一脸神气。

    “哟,来了,你可是今晚的主角呢,我还以为你迟迟不来,是怯场了呢。”

    “你给我出去,看见我这样很开心吧…你满意了吗…快走”媚姐衣衫不整,脖子上泛许着红印,眼眶通红。

    “他说他很喜欢竹子,喜欢那在阳光下散落斑驳的影子,这棵竹子是我亲手为他种的…你看,这边还有我刻的字”顺着媚姐的手看去,‘菲滟只爱布翰哲’字字叙情,深刻人心。

    “我一直没有勇气向他坦白我的心意…”媚姐的眼中尽显柔意,如似在看他心中的人儿。“可,后来他接连数十天没来,打听后,才知道他要成…亲了,对象是我们这黄府的小姐,他们真是天生的一对…在昨日他又出现在这片竹林中,本想借此机会与他表白心意,可他却告诉我,他将在三日后成婚,希望我幸福。”媚姐滑倒于地,“可…没有他,我又怎么能幸福呢?”

    “潼月,”媚姐将我的手一把拉住,“我已经想好了,我要离开了,明日巳时的船。”

    她稍稍皱眉,“缘已尽了,又用何用,我已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顺其自然吧。”笑抿红唇,眼神却出卖了她的掩饰。

    回想起媚姐的笑,媚姐的哭,时间过得好快,从本不友善的关系,却到了今日为她送别。耳朵内还可洋溢起她那首离别曲。

    “心怀贞节,不染尘俗,亭亭玉立,碧如故,风摇枝叶柔,夜来挂寒露,风摇枝叶柔,夜来挂寒露,耐得寂寞,自有所求,有所求,明月深处藏清幽,任凭溪水流,胸中揽春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