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魔力严重透支的韦伯晕倒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金色的光粒在瞬间消灭于无形,征服王仿佛根本没在这里存在过。少女焦躁地向天空眺望,却连刚才敌人逃到了哪个方向都无法区分。
“好不容易计划出来的战略。。ASSASSIN,咱们还是失败了。”失望至极的少女一阵犹豫后放下了长弓,有些虚脱地向树林深处挥了挥手。
名曰ASSASSIN的黑影豁然出现在少女身后,然后开始凝结实体。墨绿色套装紧密地裹在ASSASSIN的身上,ASSASSIN纤长的手指向上拨弄着可以盖住整个头颅的宽沿毡帽,露出了一张紧闭双眼的脸庞。那是一张异国青年的平凡而略显稚气,却充满魄力的脸。
“果然RIDER是以高机动性见长的呢。还真是不能小瞧的对手,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脱逃。”紧闭着双眼,与一般青年无异的ASSASSIN看起来相当愉快,“原本以为有了MASTER的特殊领域就可以势如破竹了。不过从刚才看来,这次的战争会比我想象得要有趣得多。”
ASSASSIN轻轻地绕过了少女将手伸向了巨大的橡树。轻轻的吱呀声中,青年的手指如同变戏法一样陷入了足有二人粗树干中。青年似乎很享受地将整个手伸了进去在树的内部摸索着。
“早知道RIDER这么强的话刚才偷袭时时魔眼的力量就多运用些了,枉费了你跟踪那老魔术师那么久并在前方伪装成SERVENT做诱饵的苦心。”
“我才要说对不起。”少女腼腆地笑了出来,刚才战斗时的诡异表情随着纯真的笑容一扫而光,“下次我会努力制定计划并成功的。”
“明明是我的错,”ASSASSIN像孩子一样窘迫地挠了挠赤红色略带卷曲的长发,“我绝对要在下次杀了他,不管是那个RIDER还是老魔术师都是棘手的刺头。”
“你就这么急于履行圣杯战争的责任么?”当长弓缓缓地变为光粒挥发在空气中时,少女转过头来温柔地注视着青年,随即环抱住他的身体,“有握这个可以复制共享双方部分能力的MASTER,还有你的魔眼与箭――一切都不急的。”
“可是我看不到你们的存在,我看到的只是一个个伸进去就会彻底坏掉的点。。”
“恩,我知道。”
“但是MASTER身体上的点很多,我不会不小心杀死MASTER。。MASTER,你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好想看到。。”
“恩,不急的。拿到了圣杯的话你就能看到了。”
“真的么,”紧闭双眼的ASSASSIN又一次发出了如同小孩的欢呼声,“我好想快一点把他拿到!”
“恩,所以我才想要让你把那些点毁掉啊。”
“那,那接下来打算去杀谁呢。”
“别急别急,”少女抚摸着青年的头喃喃自语着,“下一个该袭击谁?谁知道呢,看情况再说。”
青年与少女在半毁的森林中笑意融融地环抱着。月光被薄薄的一小片乌云遮蔽了,当月光再次笼罩在这片狼藉的森林时,青年与少女已经不在了,留下的,是让人无法忍受的沉寂。
只有刚才被ASSASSIN如同薄纸般贯穿的巨大橡树,在颤抖中如同垂死的老人一样发出不祥的声音。最后――坍塌化为了无规则的碎块。
――――――――――――――――――
冬木市北郊,废弃工厂
伊斯坎达尔千年之中从未感到如此的古怪,自从王之战车上跳下来以后,强烈的疲惫与眩_38605.html晕感就席卷了曾征服欧亚大陆的王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不能在这里睡着啊,”RIDER粗重地喘息着拎着晕倒的矮小韦伯继续艰难前行,“避开其他SERVENT的搜索,找到安全的地方栖息。。不然就来不及了。。”
也许已经来不及了。身体的苦痛无法通过意志欺骗,身体被风弹击中的麻痹感倒对已经脱离战斗的自己没太大影响,身后的黑色羽箭却如同寄生于躯体动脉的毒瘤恶毒地消耗着维持英灵存在的中 文首发魔力。擅自将羽箭拔出只会让自己消失得更快,但弃之不顾的话黑色羽箭却依然疯狂地消耗着身体的每一丝力量。RIDER感受着自己的英灵之躯逐步衰竭却没有任何办法。
拔出来吧,如果自己没因为魔力喷涌而出消失掉的话还有一丝继续战斗的希望。不然自己连活过第一夜的资格都无法拥有了,这样的自己没有资格去如此尴尬的结果去回报等待这场战争已经七十年的部下们。RIDER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略微挺起了身。伸向后背的两只巨大的手掌随着犹豫停顿了下,随即紧紧地握住了漆黑的箭杆。
一声痛苦得犹如困兽的沉闷吼叫在废弃工厂的复杂空间中回荡起来,铁管的嗡鸣于墙壁的回声相互冲击交织在一起,许久未停。
伊斯坎达尔的闷吼被更为恐怖的声音所代替。尽管拔出的羽箭在手中开始迅速地枯萎蜷曲,但白色与红色交织的魔力汇集而成的洪流在瞬间将伤口撕裂得更大,随即一切英灵的存在都由这个突破口汹涌而出。
RIDER跪倒在地上剧烈地痉挛着,水泥的地面随着粗大手指的用力抠挖已经出现了恐怖的抓痕。
“早知道应该等韦伯那小子醒来以后释放一个伤口愈合的强制令咒再干这些才对,”RIDER自嘲地胡乱思考着,随即双眼发黑――真可怜啊,他如此自言自语着,枉费了部下们七十年的等待。。
黑暗中,伊斯坎达尔似乎又听到了马其顿方阵的整齐步伐。禁卫军们呐喊着,将手中的武器狠狠地砍向土耳其的无敌方阵与波斯帝国的象兵部队――然后他们前行,前行,再度前行。
“我们需要你,王。”伊斯坎达尔失去意识前听到了平时最为放肆不羁也最为勇猛无畏的禁卫军头领粗犷的声音。“最终我们的前方会是什么,记得告诉我们。”
――――――――――――――――――――
韦伯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整齐林立的王之军队与极度虚脱随时会消失的RIDER。
“RIDER!”韦伯大叫着起身,向前摇摇晃晃地走去,最终却被一双粗大强壮的胳膊拦住。
“你不能过去。”原本豪放放肆的禁卫军头领面无表情地表达着自己的意志,“王身体的伤势不是你能治疗的。”
“为什么我不能去治疗,”出离愤怒的韦伯大声地吼叫着挥动着手臂,“为什么你们会没有RIDER的指令实体化!我的强制令咒可以治疗他!”
“王中的是最为严重的诅咒,他体内的魔力已经完全倾泻干净了。”禁卫军头领沉声回答,“你的令咒无法补充王体内的魔力,你体内的魔力与王所能容纳的总量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那怎么办!”韦伯的胡子因为愤怒剧烈地抖动起来,“我为了王的再临等待了七十年!我是为了王的胜利而存在的,我可以帮助王!”
“嘿,听到了吗兄弟们!这小子竟然还有脸说可以帮助什么。”禁卫军头领缓缓地摇头冷笑,“王就是因为你而中箭的,未能意识到身为魔术师的自己的渺小,竟然试图帮助王!”
禁卫军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伊斯坎达尔麾下的勇士们似乎对王的生死丝毫不感兴趣,用注视可怜虫的眼神注视着矮小而年迈的韦伯。
“你们。。”韦伯一时间语塞,随即一股足以让人难以置信的近乎疯狂的愤怒瞬间贯穿了他的头脑,“你们这群畜生竟然背叛RIDER!”
“背叛不背叛无所谓了,”禁卫军头领嗤笑着逼近了韦伯一步,“你想让那个RIDER获救么?”
韦伯以鄙夷的眼神回敬着随时都有能力将自己捏死的曾是伊斯坎达尔麾下数一数二勇士的禁卫军头领。
“如果想的话,我向神发誓我接下来的话没有撒谎。”禁卫军头领俯视着韦伯,轻轻地吐出了让人遍体生寒的句子,“拯救那家伙的方法是――那便现在刺穿自己的脖子,把喉咙中最新鲜的血洒在那家伙的伤口中吧。”
“。。如果我死掉,便真的可以拯救王么。”良久后韦伯抬起头来问道。
“我向神发誓,只要你的喉咙被匕首贯穿,你的血就会让那家伙如同什么伤都没受过一样。这是超越魔术的一命换命的魔法神迹。你要这么做么?虽然这个抉择对你而言可能会很困难。。”
禁卫军头领的声音被生生地卡住了。在头领诧异的目光下,韦伯――这个已经接近九十岁,被魔术公房戏称为永远的幸存者的老魔术师,举起了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匕首,缓慢却又从容不迫地向脖子刺了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