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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降临。

    由于陈征去加班,张云中午一个人在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在书房看起书来。

    她本来计划想把被罩拆下来洗一洗。但拿起被子又放下,就是不想动手。

    关凌骏今天要来,虽说张云说了不去,但她的内心能平静吗?毕业这么多年了,就是普通同学也会萌生许多思念之情,又何况他们曾经是恋人关系呢?

    张云放下手里的书来到窗前。

    她想:自己到底是不想去还是不敢去?因为某些原因没成为夫妻,并不是双方的过错。要怪就应该怪当年的年少无知。即然这样,自己和他之间是不存在怨恨的,没有怨恨为什么不想去呢?

    她不由得又想到了陈征。

    如果陈征是那种既洒脱又大气——其实也没必要——自己在和关凌骏的关系这方面又没有什么过错,干吗还要求做丈夫的洒脱和大气呢?只要陈征善于应酬甚至说得再露骨一点——他敌得过关凌骏,自己一定会让陈征和自己一起去的。

    可惜,陈征所欠缺的正是这点。张云似乎感到了自己的虚荣,为什么总是在婚姻中苛求这些?

    电话响了。

    张云知道肯定是齐开胜打来的。

    “喂!”张云拿起电话。

    “你还不出来干嘛呢?打扮呢?”

    “就会瞎说。”

    “你倒是快点啊!我在楼下等你呢!”齐开胜催促着。

    张云本想找个理由不去了,但一听说齐开胜在自己家楼下,她什么也不敢说了。只要自己再说有事不能去,齐开胜肯定到家里来强拉硬拽,还不如穿上衣服下楼。

    “女为悦己者容也得差不多了啊!小心陈征不高兴!”齐开胜开玩笑说。

    “你再开这样的玩笑我真不去了。”

    六点五十分,齐开胜和张云准时来到城南酒楼,说明情况后服务员把他们带上二楼。

    中 文首发来到门口,张云一眼认出对着门的位置坐的就是关凌骏。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

    见到张云,关凌骏赶忙站起来,绕过餐桌朝张云走来,一种少年离别时植根于心的感慨涌上了张云的眼眶。

    “哎!来个深情的拥抱。”又是齐开胜打趣说。

    而关凌骏呢,礼节性地揽了揽张云的肩膀,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调说:“真的好想你。”

    齐开胜说:“你看,我说了吗,只要有张云,聚会就别想听个‘七小对’。”

    张云也趁机打趣:“你错了,正因为有我才能听‘七小对’呢,要不然就成天和地和了。你什么时候能张口离开麻将啊?”

    落座之后,齐开胜还是接着打趣,“关,说说现场的的感受?”

    关凌骏认真地说:“很感慨也很激动。”

    张云对齐开胜说:“你能不能换个话题呀?”

    “怎么了,合适的机会,合理的借口,让你们这对老情人相聚,叙叙城南旧事,你反倒恩将仇报。”

    “刚才我们还说呢,”另一位同学接过了话茬,“每次聚会少了张云一点意思都没有,她那种特殊的思想总给我们带来新鲜感。“

    “那是年轻的时候冒傻气。”张云说。

    “是的,当年我们恋爱结婚的观点都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可张云说那叫‘高处不胜寒。”一个女同学说。

    “是真的吗,张云?”另一个人问。

    “那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年龄,现在早变了。”

    “变成什么了?”

    “变成嫁个扁担扛着走了呗。不过,今天我没把他扛来,因为他的确跟扁担一般高,我扛不动。”张云既像开玩笑又似乎在向包括关凌骏的所有人解释。

    一阵善意的笑声。

    酒足饭饱之后,齐开胜说:“凌骏,是我开车送你还是你自己回去?”

    关凌骏说:“这儿的夜空这么美,我随便走走吧。”

    “也好,”旁边的一位同学说,“反正也不是来一天两天,咱们再约。”

    互相道别之后,人们陆续离开了。饭店门口只剩下了关凌骏和张云两个人。

    张云苦笑了一下,自嘲地说:“看同志们多精!”

    关凌骏先说:“走吧,是我送你回家,还是陪我走走?”

    “远道是客,我陪你回宾馆吧。”张云爽快地说。

    “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没有了旁人,关凌骏的谈话直奔主题。_38605.html

    张云默默地走着,没有说话。

    “怎么不开口?”关凌骏有些紧张。

    “那得看好的标准是什么了。”张云说的是心里话,对女人而言,好不好不就是指婚姻吗?“他人很老实;工资和奖金加起来是我的两倍半还多,我应该很幸福吧。”

    “你并不是追求物质的女人。”

    张云沉默。

    她不知道说什么,她怕自己把对婚姻隐隐的不满和怨气暴露给关凌骏,有这个必要吗?

    “刚才你生我的气吗?”关凌骏小心地问。

    “生气?为什么?”张云问。

    “我说很感慨也很感动。”

    “我生什么气?”张云说,“再说了,‘相逢一笑泯恩仇’。”

    “千万别这么说。”关凌骏打断了张云,“这淡淡的相逢一笑,看似礼貌,其实是漠然,是我最承受不了的。”

    “现在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承受不承受的东西?”

    “张云,你别生气,当年——”

    没等关凌骏说下去张云就打断了他,“我们那时还年轻,是一种少年维特式的烦恼。”

    沉默了很长一段路,关凌骏说:“还是说说现在吧。下午听齐开胜说,很少见到你丈夫,每次同学聚会,你都找各种借口独来独往。依你的性格应该不是这样。”

    “他……信口说来吧。”张云遮遮掩掩地说。

    “不,张云,我感觉得到,看你的衣着,你的谈吐依旧光彩照人,但是看你的眼睛却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张云下意识地捋了捋头发,“已经老了,还谈什么神采。”

    “张云,你别瞒我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觉得你并不幸福。”

    张云站住,看着关凌骏,直到被看得不知所措,他才赶紧解释说:“你千万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我坚决反对婚姻的擦边球......只是我觉得,像我们这种下次见面遥遥无期的关系,互相倾吐一下心中的不快,不仅没有什么危险,反而能增加婚姻的保险系数。”

    看他紧张的样子,张云才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