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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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禁想起了她们两个来。听说李花谈了七个男朋友,但每一个都维持不了多久,对此她也供认不讳。她常跟我说小敏啊,你长到这么大真是白活了,有那么多资本也不去找个男朋友来玩玩,苦了你爸妈生你的一番折腾,也不知道他们担不担心。我说你倒无所谓,玩玩!我怕有一天把自己玩完了。她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去找一个爱自己的男朋友;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去把自己埋没了;如果我是你的话,恐怕被我甩掉的男孩子加起来都有一串了。

    李花身子胖,脑袋大,嘴巴大,鼻子却很小。我们都说花花你长的太有创意,太有灵感,就差恐龙权威认证机构没给你发恐龙行使证了。她说你们别讽刺我,我明白,你们在说我丑,我丑就丑了,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很不公平。我们说花花原来你也有自知之明啊。她说我是很丑,可是我很温柔,我很丑,可是我很快乐,世界上聪明的女孩都没我漂亮,漂亮的都没我聪明。

    当听到她最后两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那两句话好像是网络上哪个明星说的一句名言。

    大多时候,每天一下班我就往图书室跑,有时拉上李花和我一起去超市“站马步”。我不叫刘兰,她也不愿去,有男朋友陪谁想去啊。而且我也不敢叫她,因为我发现她最近好象有毛病,真的!有时候我在床上看书看到忍俊不禁的时候,她会突然走过来把我的书抢过去仍在地上,一脸嫉妒地说,看什么鸟书,我就没那癖好!有时候她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和我大动肝火,每次都吵到要把刀架在脖子上才罢休,比如说早上她起晚了我忘记了叫她;我休假那天忘记了打扫宿舍,等等!更要命的是有时我睡觉醒来时,一睁开眼会促不及防地看到她凑在我脸旁,那双充满怨毒的目光,要吃人的样子,就像我欠了她多少万似的。我把她这些有悖于常人的举动归为先天性性格突发症,不知道医学里有没有这个疾病名称。

    李花喜欢去康乐室唱歌跳舞什么的,常常和一帮小男生打在一起。我没兴趣和她一起去那种闹轰轰的地方,我讨厌那种环境,来了一年我只和她去过几次,这样一来我就很少有机会和她去认识她身边的那些男孩子了,因此她常常埋怨我不听她的话,不给她面子。

    好像我应该和她一起去卖相,应该在男孩子面前为她争回点面子,结果却泡了汤似的。她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如果我是你的话。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去找一个帅气的男朋友;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把自己埋没在书堆里,那又不能当饭吃。我说我又不是你,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啊,难道你没听过一句名言叫什么来的,书中自有大帅哥,书中自有黄金屋。她一听到“帅哥”立刻把耳朵竖起来。她说在哪里在哪里,我又重复那句话。她说不是吧!我记得那句话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啊。

    一想起李花那呆头呆脑的样我就想笑。

    思绪还在飞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走着走着,不知为何,莫名有点伤感起来。迈着忧伤的步子继续走,前面,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突然听到身后有个人叫“靓女”的声音,我对这句“靓女”是很敏感的,在厂里,认识我的同事们都这样称呼我。

    声音是个男的,听起来很熟悉,我回头,原来是高飞。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问。

    “不可以吗?”我回答。

    “今天不是你休假的日子啊!”

    他好象很奇怪见到我在这里。

    “我请假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旷工呢”

    他一脸释然。

    “无缘无故,我旷工干嘛,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今天可是我休假的日子!”

    “是哦,你看我都忘记了今天是星期三”

    我有点不自在的讪笑起来。总是记不得他们哪个是在哪一天休假。

    “你请假出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在厂里憋得闷,想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感受一下外面的气息,在厂里都半月没出来玩玩了,你也不去叫我们”

    以前我们大家常常每周在我休假那天一起出来。

    “我刚才买了一张盘,想不到碰巧在这里遇到你了,既然这么巧,我们去喝一杯怎么样?”

    “好啊!你请客!”

    “很乐意!”

    “我们去哪里?”

    “老地方!”

    老地方就是以前我和张姐李花他们三个,还有高飞常去的“聚缘酒吧”,不过大多时间都是我和刘兰高飞一起去。像今天这样单独和他一起还是头一次,因此我多少有点不自在。

    开始的时候我是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去的,电灯泡谁想当啊,可是每一次当我拒绝和他们一起去时刘兰那小妮子的嘴巴就变得能说会道了,对高飞很甜,百依百顺,对我则是辣。有时她对我说话的语气就是命令,像极了我老妈,叫我不得不听她的话,高飞也顺着她的意,在旁边附和着她,妇唱夫随。反正就是对我好话说尽,软硬兼施,想方设法让我加入他们。这让我感觉他们对我这样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后来我也渐渐融入了他们当中。我发现他们并没有因为我的加入而感到多了一个人,不自在了,相反,因为我的加入,他们显得更愉快了。他们一高兴我头上那顶灯泡和绿帽子自然就不存在了。反正大家都玩的舒服,喝的愉快,何乐而不为呢?

    不久我和高飞到了“聚缘”,我们选择了老位置,侍者走过来,女孩脸上堆满了笑容,她和我们都熟悉了,她说欢迎再次光临,好久不见你们了,还有一位没来吗?高飞说今天就我们两个,还是喝同样的口味。

    不一会小姑娘把酒水端了上来。酒是透红色的龙徽美乐干红葡萄酒,杯是高脚细身的透明杯。高飞为我倒饮料,浅黄的汽水往上冒起圈圈圆圆的泡泡,窝窝的水响如情人细细的情话。我有种感觉,高飞太有才了!把这里的气氛搞得太有格调,太有品位,简直就像电视里演的那种男女主角恋爱的场面。

    高飞今天看起来有点兴奋,有点激动的样子,以前他喝酒是一口接一口,今天是一杯接一杯喝,不知道他在掩饰什么。

    我说半月不见,你是馋酒了还是酒量增加了。他笑笑地说不是了,最近厂里比较忙,一直都没时间叫你们出来碰杯,所以现在要把以前没喝的补偿回来。

    他很幽默,以前第一次和他们俩出来时我就这么认为的。

    他说你是不是不想在仓库了。我吃了一惊,他怎么知道我不想在仓库了?昨天晚上我只给她们三个说了那事。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在仓库呆了,他说今天早上啊兰打电话告诉我的。

    该死的刘兰,我什么事都告诉她,她却把我的什么都告诉他男朋友,这不是出卖我吗?

    我说是啊,想换个部门,在仓库呆不下去了,最近几个月在仓库常常出错,一出错就挨经理他说,每次他都像训自家小女儿一样把我说的无地自容,谁受得了,都快把我气晕了,每天都烦得要死,所以想换一个新的环境。

    我想这是最有力的理由了,因为连我自己也相信本来就是这样的。

    他说呆不下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有没有想好去哪个部门?我说不知道哪个部门好,随便找个部门怕做不长久也是浪费时间。他说你觉得我们设计部怎么样,有没有想过来我们设计部呢?我们那里现在也正内聘一名。我说不知道你们那里好不好,不过啊兰说你们设计部有很多帅哥,是吗?

    我笑笑地说,他也笑笑地回答说,帅哥嘛没多少,不过像我这样有气质有魅力的男孩子倒是有几个,如果你去了我们部门我一定会毫不犹豫,义不容辞的为你免费物色一个,怎么样,有没有这种想法。

    我说得了吧你,说了大话不脸红,那么大胆的自卖自夸,小心说破了嘴,你和你家刘兰都是一中 文首发条心,昨天晚上她也叫我去你们部门,我是怕到了你们的地盘就由不得我了,被你们买去给人家做小老婆都不知道。

    高飞笑得更明朗了,比以前更开怀,我也笑得很开心,比以前更放纵了。

    我说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少了什么。他说没有啊,你觉得少了什么?我说呆子啊你,少了一个最关键的主角都不知道。他说你是指啊兰吗,我不认为少了啊兰就少了快乐,就像现在这样,没有她的存在我们还是喝得很高兴,甚至比以前更尽兴了,不是吗?

    我说你倒觉得没什么,我心里会不安的,以前我们都是三个在一起,今天没有她我觉得这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在犯罪,要是让啊兰知道今天没她的份她不把我掐死才怪。

    高飞说啊兰不会的,我向你保证。

    说这话时,我看到他脸上是一副坚定的表情,就像他说的那句话也是非常坚定的。

    不知道聊了多久,喝了多少杯,我们就这样不停的说,说完了不停的笑,笑完了不停的喝,一杯接一杯。我不胜酒力,一瓶见了底我就开始有些晕晕的,借着这点酒力,我笑的更大声,更放纵了。

    刘兰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和高飞在附近的湖南湘菜馆吃大排挡。当拿起手机听到是她的声音的时候,我突然感到有点对不起她来,原本在这里吃白食的人是她,在厂餐厅吃饭的是我,现在却颠倒了方位,黑白了是非。

    这是我第一次感到亏欠她。

    高飞醉了,可他硬要坚持要送我回厂。我也没办法,他说一个女孩子家单独在晚上走不安全。我不想让他送我是怕回去让刘兰碰上,那我就完了。可是我又不知道他和他同事住在哪里,要是知道他们住在那里的话我就可以先把他送回他们住处去,然后自己再一个人回厂。

    在高飞的一再坚持下,我让他送了我。不久我们就回到了厂里,说是他送我还不如说是我送他,一路上他都快软成了一个泥人,还不停的说今天我太高兴了。我真不明白他到底是高兴什么了,高兴了就要喝成那样?劝都劝不住的往肚里灌。

    等我费了好大的劲把他拉到厂门口的时候已经九点过了。

    他一个人回去了,我看到他佝偻着身子,把只手按在胸口上,要吐了的样子。他一步一摇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工路上,我看着他渐渐远去,最后消失不见。我突然为他担心起来,他不会被车撞了吧!回去能不能找到自家的房门?

    以前我从没有过这种牵挂别人的感受,男孩子更没有了,我说我这是怎么了。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个男孩子感到担心和牵挂。

    回到宿舍,刘兰和李花已经睡了,张姐不在,大概又去了她男朋友那里。一天的疲惫和忙碌让她们很早就进入了梦乡,我也没冲凉就睡了。借着酒精带来的晕呼,我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