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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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我有点羡慕王西铭。

    这都放学了,还不见他的身影。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有钱就是好。

    有钱就可以以最低的分数进最高档的学校。有钱就可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不用像个囚犯一样困在教室里。总之,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走出学校大门,注意到一群学生围成一团不知在看什么,我好奇挤进人堆中。

    原来是一个商贩子在兜售很便宜的那种珍珠项链,我想起了母亲因操劳而憔悴的面容,心里的某处似乎被什么撞了下,隐隐作痛。

    “这个项链多少钱一条?”我问。

    商贩子看着我咧开满嘴黄牙。“45元。”

    “那拿一条吧。”我递上一张一百元的,这钱是红包里的其中一张。

    商贩子接过钱后左看右瞧,恨不得拿显微镜来检查这钱的真伪似的。

    直到我等的不耐烦了,商贩子才把项链和余钱给我。

    阳光下,乳白色的珍珠项链静静的躺在我的手上,散发出温润的光芒。

    我的心情简直要飞出天外了,这可是给母亲的礼物呢!

    这时,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头,王佳莹可爱的过分的脸像向日葵般的绽放着。

    她问道:“你往哪边走?”

    我指了指前方,说道:“我要去前面的公车站搭车回家。”

    王佳莹‘哦’了一声,上前迈出一步,与我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她侧过头,黑水晶般的瞳孔在眼眶里调皮的转了转。

    “我也是搭公交回家的,不如我们一起吧。”

    “好啊!”我习惯性的搔弄着一头乱发,和王佳莹有说有笑的迈向公交车站。

    王佳莹,会是我初中的第一个朋友吗?

    回到家后,第一眼便看见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我高兴的奔了过去。

    “爸爸,你回来啦!”我拽着父亲的胳膊撒娇道:“这次出差回来给彦儿带什么礼物啦?”

    父亲听完后重重的把报纸往茶几上一放,一脸不悦的盯着我说道:“礼物,礼物,成天就知道要礼物!”

    我怔住了,父亲以前每次出差回来都要给我带礼物的,而且,从来不会用这种厌烦的目光看着我。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快来吃饭了。”母亲适时的出现打破了僵局。“彦儿啊!你爸这次出差考试,没考好,你就别再让你爸心烦了啊~”

    母亲一边往我碗里夹菜一边说着。

    可是,没考好也不能拿我当炮灰吧!我嘟着嘴,瞟了一眼父亲,发现父亲的黑眼圈比以前浓重许多。或许,我真的应该懂事了。

    吃完饭,回到卧室,换衣服时,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兜里的硬物,是那条珍珠项链,一时竟忘记给母亲了。

    我来到父母的卧室门前,礼貌的敲了敲门。等了许久都没听见有人来应声。我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一片死寂,应该不是在干那事。

    我再次敲门,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看着眼前的情景,我顿时手足无措。

    母亲坐在床头,背对着我,双肩不停的抖动,样子明显是在抽噎。

    而父亲则靠在墙边,低头抽闷烟。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是从来不抽烟的,今天是怎么了?母亲又为什么哭泣呢?难道仅仅是因为父亲考试没考好吗?

    “进来有什么事?”父亲抬头看了我一眼,沙哑的声音带着些烦躁。

    我这才想起那条珍珠项链。“这是,这是我给妈妈买的礼物。”

    我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只好站在原地,张开手掌,呈现出那条珍珠项链。我希望母亲能回头看一眼,希望她看到这条项链心情能好起来。

    没想到,我没有等到母亲的回顾,父亲就怒气冲冲的横在我面前。

    他一把揪起了我的衣领。“你哪来的钱买项链,快说,谁给你的钱?”

    有生以来,父亲第一次对我凶。我看见他眼里布满了扭曲的血丝,突然感觉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疼我、宠我的父亲了,他变了。

    不知哪来的力气,我挣开了父亲的大手,也跟着吼了起来:“钱是我平时积攒下来的,我用我的钱给母亲买礼物也有错吗?”说完,我把项链往床上一甩,转身,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自始至终,母亲都没看我一眼,也没替我说句话,我不明白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好像就在一夜之间,全都变了?这个在往日那么温馨的家庭此刻变得伤痕累累。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我的眼眶里翻涌出来,所有的事物在我的视线里模糊不清。

    我把自己藏在被窝里,对自己说:快些哭出来吧,把那些委屈都哭出来吧,哭累了就美美的睡上一觉。醒来后,把所有的不愉快统统丢掉。

    我真的哭了很久很久。一直到眼底彻底干涸了,我才停止了抽泣。意识在这时渐渐朦胧,我的脑袋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梦里,我听见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苏彦~”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转过身,对上了一双满是疼惜的黑眸。

    “不记得了吗?我是你的夫君呵!我是紫辰。”紫辰?欧阳紫辰?记忆一下泛滥开来中 文首发。

    昨天下午,我在梦里与他结了一次不太象样的婚礼。这次,我的面前,欧阳紫辰刚俊的脸上,卧蚕眉紧锁着忧伤。

    莫名的亲切感在我的心里慢慢荡起了涟漪。

    我闭上双眼,享受紫辰的唇。那薄凉薄凉的两瓣在我的脸上,眼泪滑过的地方吸允着,仿佛要吸干我所有的委屈。我感觉到自己在笑。

    至少,在梦里,有个人是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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