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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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安野这时极是尴尬,上前扶也不对,光是站着也不对,一时间手足无措,突然想起床上放的床单来,一把抓起床单盖在高仲宁身上。可是床单上也沾到他刚才的眼泪鼻涕,高仲宁见到那湿湿的一块,又想到自己胸前也有他的眼泪,更是羞得不敢作声。

    许安野转身从衣柜里找出一件长袖衬衫来递给高仲宁,然后背过身去,说:“你穿这个吧。”

    高仲宁披起衬衫,飞也似地开门跑了出去。许安野听她走了,这才回过头来,坐在床上。想到刚才竟把她当成母亲,紧紧搂着她,还把眼泪鼻涕都流在她身上,心下惭愧。又想起自己抱着她那娇柔身体的感觉,和她穿着自己长衬衫时露出的白嫩长腿,暗暗销魂。

    坐了一会儿,高仲宁又上来了。这时她换了一套衣服,下身是牛仔裤,上身却是一件高领线衣,连脖子也遮得严严实实。她走到安野面前,把那件长袖衬衫扔在他面前,顿了一顿,问道:“你为什么哭?你师父去世了吗?”

    许安野说:“是啊,他在洛阳被人打死了,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去那里的....”

    高仲宁说:“你的武功这么高,你师父一定更强,都还会被人打死了,难怪你害怕。那你刚才又说她不要你了,是谁不要你了?”

    许安野摇了摇头,说道:“我师父的武功....我练的武功有一些是别人教的,我师父也不会,我不是因为这个害怕。”他极是尊敬师父,不能说程秉德的武功不如他现在的功力,可对高仲宁后面的问题,却不回答。

    其实高仲宁想问的却是后面一句。他刚才痛哭之中,己经说了师父死了,但是能让这个坚_38605.html强的少年把“她不要我了”这件事和师父的离世一起痛哭,显然对他来说也是一件深藏心底,痛苦之极的事。这时听他避重就轻,就有些不满起来,说:“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呢!”

    许安野心知她想问自己感情方面的事,脸上却装出惘然之色,说:“还有什么,我都说了啊。”他脸上泪迹未干,眼睛却骨碌碌地直转,显然是言不由衷。高仲宁本来还想生气,可是见他表情滑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许安野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笑,只好讪讪地陪着笑了几声。高仲宁一见,笑得更欢了,说道:“又哭又笑地,小孩子似的,真不像个男人。”这下触到许安野的痛处,以前夏小兰也说他像个孩子,不够成熟稳重,他一听高仲宁也这么说他,顿时就不笑了,眼中闪过一丝伤感之色。

    高仲宁问他:“怎么了?以前也有人说你像小孩子,让你不高兴了吗?”

    许安野说:“不是,你自己找到你父亲就行了,问这么多干嘛。”

    高促宁说:“那好,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见到我父亲的。”

    许安野这才想起自己答应过她的事,于是抓起面前的衬衫擦了擦脸,坐着理了理思路,就把怎样见到高先生,又怎么因为这件事受到离魂掌打伤,为华教授送行却误上火车到了云南,又怎么到洛阳去的经过说了一遍,心里怕高仲宁知道太多反而连累她,却不把春山秋水神功和遇到周处长的事说出来了。

    就仅仅这段故事,已听得高仲宁惊心动魄,没有想到现代社会也还有如此神奇怪诞之事,又有许多神秘的武林高手,飞檐走壁、以掌伤人,中者如入冰窖,寒病缠身,简直和拍电影差不多了。

    高仲宁听完他说的,沉思了片刻,说:“看来我父亲真的拿了一件瓶子出来。可是那个瓶子有什么用?”

    许安野说:“那个瓶子是元青花真品,价值连城的,97年苏富比拍卖会上有一个和它一样的瓶子,卖了2000多万。”

    高仲宁一听生气起来,说:“那你的意思是我父亲贪图这件东西值钱,把它偷了出来?”

    许安野说:“我没这个意思,但是它真的很值钱,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跟到我家里来,我还因为这件事受了伤,我师父的死多半也和它有关系的....”

    两人又讨论了半晌,却理不出头绪来。高仲宁人美心细,他父亲也是军人,这事与军队有些关系,本来可以多分析一点线索出来,可是许安野怕连累她,中间一些细节瞒了不说,所以只好到得这种程度。

    第二天下午,阿金就打电话来了,说问到一点有关高先生的消息,叫他们去福祥茶楼当面告诉他们。许安野马上骑车带高仲宁赶到茶楼,阿金和林超已经等在那里了。

    林超一见高仲宁就拿出一张纸来,上面画着一个人相,竟和高先生有七、八分相似,说:“高小姐,你看是不是他?”高仲宁一看,说:“就是,就是,他在哪里?”

    阿金说:“我猜他既然是外地人,肯定是会从车站经过,就让人到汽车站和火车站去问的。正好有个票贩子对他有印象,说这个人穿着便衣,提的包却是野战部队用的,那个票贩子以前也是野战军退伍下来的,所以认得。这画像是林申画的,不知道像不像。”

    许安野一看画像,正是高先生,连那忧郁的神情都极相似中 文首发,不禁有些佩服林申的画艺。

    林申见他们有些佩服的神情,极是得意地说道:“我十几年的素描功底,人称玉面小画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想当初就是靠着这手,帮美眉画人体....”他本来想吹一吹靠画技泡妞的光荣历史,猛然记起高仲宁站在一旁,连忙住口。

    高仲宁白了他一眼,说:“许安野,你的朋友可是什么人都有啊。”

    林超和林申见她那眼神含嗔带怨,一时间都心摇神驰,都想:“这小妞真是没得盖,比夏小兰强上百倍,不知道许安野从哪里认识她的,运气真是好。”心中俱是又羡又妒。

    阿金却没有这个觉悟,接着说道:“那个票贩子说了,这个高先生从他手上买了一张去昆明的票,当天晚上就走了,要是想找他,我看高小姐要去昆明跑一趟了。”

    许安野一听又是云南,心中一动,想起贾绅先正是那个活佛安排在那里看护崇圣寺的,隐隐有些头绪浮上心来,低头沉思。高仲宁见他不说话,用手肘顶了顶他,说:“喂,你听到没有,要去云南,你陪不陪我去?”

    许安野为难地说:“本来是要的,可是我阿妈每天都会打电话来,我要是不在家,她会着急的。”

    高仲宁嘟起嘴唇,说道:“你怎么老是怕你妈妈打电话来,你和她说出门玩几天不就行了?你不陪我去,我一个单身女孩子,怎么敢去那么远的地方?”这时她却忘了自己一个单身女子,几个月来已经跑遍了小半个中国了,也不曾怕过什么。

    林超和林申见许安野还在犹豫不决,差点上前打他耳光,要是高仲宁问的是自己,哪怕是刀山火海,立刻就冲了上去,决不回头。可惜人家并不是要自己去,自己想去爬那刀山,跳那火海,只怕人家看都不会看一眼。两人相互对了一眼,都知是于我心有戚戚焉。

    许安野又想了一下,说:“好吧,我就说到洛阳陈大师那里作客了。阿金,你帮我去买票吧。”

    高仲宁见他答应,马上笑了起来,她先前因为担心许安野不愿陪她同去,纤眉紧锁,愁容满面,这时突然展颜一笑,那笑容就如雨后初晴,春花灿烂,明艳无比,一时满室皆春,就连阿金这个粗神经的大汉也愣了一下,这才拿起电话,帮他们订票。

    阿金打完电话,说:“明天早上的票没了,只有下午的了,我帮你订了两张硬卧,都是下铺,好不好?”

    许安野说:“那可谢谢你了,票钱多少?”

    阿金一听生气起来:“什么票钱?你看不起我吗?”

    许安野连忙道歉,阿金这才转怒为喜,却又说道:“我是叫马仔从票贩子那里要的票,谁敢和我要钱?”敢情他也是要的霸王票,不用本钱的。

    高仲宁打听到父亲的消息,又见许安野愿意陪她一同去找,心里欢喜,说:“那我要好好谢谢你们了,我请你们吃肯德鸡。”

    林超一听就不愿意了,说:“什么肯德鸡?西洋食品都是垃圾,你有没有听过‘活在苏州,死在柳州,吃在广州’的话?到了广州,当然要吃本地菜,说到本地菜,当然是我福祥楼第一了。”当下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本线装菜谱来,说:“这个菜谱是专门接待贵宾的,一般客人可吃不上,你来看,我介绍给你听。”

    林超不愧是大商人的儿子,除了口才极好,对这酒楼饮食方面的知识也是下过一点功夫的,那菜谱上的各个菜品在他口中说出来,又带着许多厨艺和营养学方面的学问,一番介绍下来,什么山珍海味、珍禽异兽,应有尽有,除了国家级的保护动物一时难以备得有货,普通一点的山货海品无一不全,就连什么鹿鞭、熊掌,驴唇、驼肓,也竟是应有尽有,听得高仲宁头脑发晕,口生津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