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误行


本站公告

    接下来的几天,华教授又连续帮许安野施了三次针,许安野一次比一次呕吐得少,到第三次上,已经吐不出什么了,只是吐的那一点点清水,还是有些发腥。

    华教授在广州呆了六天,算算时间也该要起程走了。许安野再三挽留不得,只好依依送别。许正行已经从梁医生那里知道儿子病已治好,感激得不得了,想送些钱去,少了又不好看,要多送又不知该是多少才合适,便私下去问梁医生。

    梁医生把这层意思隐隐约约透了一点口风出来,想探一探华教授的意思,却被他大骂一顿,说他只是来玩的,又见许安野聪明识礼,心里喜欢才帮他治伤,怎么能向人家要钱?梁医生只好回绝了许正行。许正行过意不去,偷偷和儿子商量,许安野说:“华教授人品高尚,一定是不要我们钱的,不过我看他对古玩这类东西有点兴趣,阿爸,我们店里可有什么好玩意,送他一个好不好?”

    许正行中 文首发一听,说:“正好,我上个礼拜收了一个翡翠鼻烟壶,你看看送给华先生好不好。”说完从自己房间里将那个算烟壶拿出来让儿子帮着看看。

    许安野见那个壶子晶莹剔透,竟是用整块翡翠雕成,水头极好,瞧那画工和雕法大概是民国时期的物件,内壁上又用微雕手法刻着一幅山水图,虽然年代不算久远,也是一件难得的珍品。心想送给华教授正是合适。

    许正行将鼻烟壶送来给华教授,华教授一见果然中意,客气几声就收下了。许正行父子见他喜欢,心里也很是高兴。

    华教授性格安逸,不愿乘坐飞机,一定要坐火车去昆明,邓大力和小瑗心想多陪华教授几天,再说坐火车更安全,也要陪着他一起走。一行人刚好四个,就订了一个软卧铺包厢,正好四个床位。

    临行时许正行父子两个和梁医生一起去送。三人都买了站台票,直送到车厢门口。这时火车还未开动,大家站在门口话别。

    广播响起,催促旅客上车。华教授和吴承先进去了,小瑗站在车厢门口,邓大力仍握着许安野的手,说:“许兄弟,这次可没有白来广州,能认识你….你….你们快走!”

    从站台那头传来一阵喧嚣,许安野顺着邓大力的眼光回头看去,有十几个人正向这边跑过来,一边跑一边从身上掏出刀子来,当中有一个人正在大喊:“就是那个站在车门边上的,抓住他!”

    邓大力两眼一睁,那本来就像是忿怒的神情更加激忿起来,说:“他妈的,是大炮贵的人,你们快走。让我来对付他们!”

    许安野怕伤着旁人,急忙拉着父亲和梁医生退到一个柱子旁边,那伙人己经冲到面前。一个当先冲到的男子一刀就向邓大力砍去,邓大力向左一闪,反手将他撞开,这个提刀男子被邓大力一推,反向许正行跃了过来,脚下踉踉跄跄地,手上的刀子却未放下,直直地向前刺去,眼见就要刺中许正行腹部。

    许安野一见不好,飞起一脚踢出,正中那人的手腕上,将刀子踢开,又在他肩上一推,那人被邓大力推过来,又被许安野将这股推劲引开,还加了一把力气,一头撞在水泥柱子上,登时晕了过去。

    这时站台上的人群都乱了套,原本还没上车的人急忙上车,送人的人四处乱跑,呼声不断,原本还要说几句惜别的话,现在只能以呼儿唤女的尖叫声代替了。远处几个警察想要冲过来,却被人群一拥一裹,反而更加挤不过来,越推越远去了。

    那伙人见许安野动手,以为他和邓大力是一伙的,分了几个人出来,围着许安野提刀乱砍。

    旁边的人群见这些人如此凶悍,吓得四散乱撞,刹那间整个场面都乱了起来,许正行和梁医生躲在柱子后面,急得大叫,可是又插不上手,只好向那几个警察所在的方向呼救。

    许安野被几个人堵住,只好向邓大力的位置靠拢过去。两人背靠背相互支护。这时一声汽笛,火车就要开动了。车厢门口站着的乘务员本就吓得想要逃进车里,又因列车还未起动,不敢离开。这时听得汽笛声响,急忙拉起车门踏板,想要关门。小瑗伸手挡住乘务员,叫道:“大力,快点,快上车!”

    邓大力与许安野背对站着,一脚将最近的一个男子踢翻在地,伸手一拉安野,跳进列车,小瑗见他们上来,用力将车门关上,火车缓缓开动,站台上那十来个男人被甩在车下,沿着站台又追了十多米远。

    这时那边几个警察已经脱出人群,一边吹响警笛,一边掏出警棍手枪向这边跑来,那十多个人一见赶不上了,翻过铁轨向车站外边的围墙跑去,翻过墙去一窝蜂地逃跑了。

    许安野回过神来,已经身在列车上了。那个乘务员被一阵刀光剑影吓得不轻,这时已经安全,仍是看着车窗外边,双腿不住地发抖。

    邓大力带着许安野和小瑗找到包厢,进到里面坐下。华教授问道:“小瑗,你们来广州,又得罪什么人了?”原来他在车上,看到刚才的情况。

    邓大力说:“我们没得罪人,这次小姐放暑假,就来广州玩。没想到前些天在一家迪士高舞厅碰上老板以前的对头,把小姐绑架了去。我们逃了出来,没想到他们竟会追到火车站来,真是太险了。”

    华教授好像对他们知根知底,说:“你们邓老板虽然现在是做正经生意了,以前可没少结仇家,小瑗你一个女孩子家,应该好好上学,不要跟着学那社会上的一套。”然后又对许安野说:“小许,你胆子也不小啊,这么多人拿着刀子,你也敢帮大力动手打架。等火车到了下一站,你就回家去吧,在家好好休养,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和人打架了,知道吗?”

    许安野点头答应。邓大力将手搭在安野肩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感谢。吴承却微笑着看他,好像在赞他勇敢。小瑗看许安野的眼色也有些不同了,不再把他当作胆小鬼。

    华教授还要开口说话,车厢门突然被推开,刚才站在车门口的那个乘务员带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乘务员看看邓大力,心里害怕,等警察一进门,自己先跑出去了。

    先进来的一个警察冲房里众人说:“请你们将身份证拿出来检查一下。”众人把身份证都掏出来给他看,另一位警察拿出本子来将各人的身份证抄下,说:“刚才车站上是谁打架的,跟我们走。”

    华教授掏出工作证和另一本证件来,给那个警察看。那警察看过之后一愣,又将证件递给前面一位看。两人同时立正,向华教授敬了个礼,说:“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您是部里的首长,可是刚才这两位在火车站涉嫌黑社会斗殴,我们想来了解一下情况,请您谅解。”说着用手指向邓大力和许安野。

    华教授说:“没关系的,这两位是我的同伴,这位小姑娘是我的侄女,刚才在火车站那伙人想绑架她,幸好他们出手相救,并不是黑社会斗殴。”又对邓大力和许安野说:“你们跟着这两位同志去,刚才的情况好好说清楚,幸好广东的公安力量很强,要不然可就出事了。”

    那两个警察看过华教授的证件,不敢插嘴,等他同意了,才将邓大力和许安野两人带到火车上的警务室问话。

    邓大力有了华教授刚才的话打底,自然是按那个意思说:自己是跟着华教授出来旅游的,遇上有人绑架教授的侄女,当然要挺胸而出。许安野也是顺着这个意思说了一遍,本来想解释自己是误上的火车,看到邓大力偷偷使眼色,就不说了。

    等他们说完,先前进车厢的那个警察叫另一位到门口去,又把门关上,笑着对邓大力说:“你是云南邓老板的人吧?刚才的事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啊?”邓大力一听愣了一下,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警察说:“不要紧张,其实我们都知道了,那个女孩子是邓老板的千金,叫邓瑗,刚才那些人是大炮贵的人,不过他们想绑架邓瑗,却是真的。”

    他又看了看邓大力,见他脸色木然,又说:“大炮贵的人刚才打了电话来,想让我们在前面的桃园站把你们赶下车去,不过我们是不会这么干的,况且你们和部里的华教授在一起,我们可不敢与黑社会勾结,帮他们绑架邓老板的女儿。”

    邓大力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那可真是谢谢你了,这位警官贵姓?我们老板不会忘了你的。”

    那警察说:“不用感谢了,这云、贵、两广几个省,谁不认识邓老板啊,要是他的千金在我们这里被绑了,我们的饭碗全都要丢掉了。你们可以走了,在火车上不会有事,不过下了火车,不过你们一路上自己要小心。”

    邓大力从身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塞在他手里,说:“感谢警察同志了,我们一定安分守己,没事不会出车厢的。”

    那警察随手推辞了一下,许安野扭头假装看着车窗外,那警察估计他没看见,也就收下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