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传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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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安野回到武馆,就去找师父,马上就要学师父昨天承诺的新拳法。程秉德除了许安野和刘长胜,另有一个二徒弟,却是远在澳洲开设了一家武馆,在彼邦生根发芽,安居乐业,并不在身边。于是就把刘长胜叫进后院来,又教了一套拳法给两个徒弟。

    程秉德这次新教的拳法叫太祖长拳,相传中 文首发是由宋太祖赵匡胤所创,主要流传于长江以北,在南方一带却是较少人习。这路拳法招势怪异,豪迈奔放,最利于近战肉搏,属于少林十八家之一,又因传说是太祖皇帝所创,所以在十八家中称为第一家。

    刘长胜拳法基础较好,练过十来遍后,已经有七八分熟练了,又因下午还得去接上小学的女儿回家,就向程秉德告了声假,先行走了。

    许安野却很高兴。他自跟程秉德学武以来,待遇十分奇怪,程秉德视他如亲子,将从不传人的内家养气之法传了给他,但是却极少教他拳术,而且还不让刘长胜私自传授。问过几次,程秉德只说养气修身,不必忙着学拳。今天师父新教的拳法,却极是注意实战之术,与他平时所习的其他拳法大大地不同,不由得兴奋以极,练得不知疲倦。

    不觉天色已晚,程秉德叫许安野停下来:“都快6点了,你老妈煲了汤送来,吃过饭再来吧。”许安野这才停下。

    吃过晚饭,依例又是一泡清茶。喝完饭后茶,程秉德叫许安野到他房中,说:“安仔,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去见一个人,可能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武馆的事我已经交给你大师兄了,你以后在家练拳就可以了,不用跑到这里来。”许安野知道师父除了自己父亲,并无其他亲戚朋友,问道:“师父,你要去哪里?要去见谁?”

    程秉德说:“你总问我这两年来除了传你养气功夫,却没有别的高深功夫再教给你,现在告诉你吧。这套养气功夫,不是我的师父教的….是别人教给我的。我所学到的,是这套功夫的上半部份。我年轻时气盛好斗,与人争斗受了重伤,遇到教我功夫的这个人,传了这套养气功夫给我。他告诉我只要长期练习,一定能延年益寿,但是却不能再传我下半部。”许安野问道:“这是为什么?”

    程秉德又说:“这功夫有两套,每套又分成上下两部份。我教你的是其中一套的上半部份,叫做叫做春山,下半部份名叫秋水。那人告诉我,只练春山,就如春天的冰山,受阳光照耀一般,细水长流,以滋润万物生长,是养生健体用的。秋水却全是攻击用的,它的基础功夫,就是春山。你想,春天的冰山受阳光照耀化成细流,日积月累,爆发出来就像秋天的洪水一样,一定势不可挡!”

    许安野听得这套功夫如此神奇,不由得心向神往,又问:“另外一套叫什么?那他为什么不把秋水也传给你?”

    程秉德说:“另一套的功夫我却不知道叫什么,不过那个人告诉我,就只将这一套春山秋水全会了,只怕世上再也难逢对手,我当时才二十二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那时节是文化大革命,社会动乱,如果再有一身无人能制的功夫,一定会闯出大祸。所以他不肯教我。”

    许安野听到这里,竟点头同意,说:“不错,不错,这个人这样的心理实在是善良慈悲。”

    程秉德听他也有如此心地,大是高兴,又说:“那人大慈大悲,本来就是个活佛。他对我说,如果我坚持练习春山四十年,又无儿无女,在第四十一年上,就可以去找他学秋水神功了。”

    许安野一听“无儿无女”,一时不太明白,随即转念一想就知道了,原来那人怕师父学全了功夫,传给儿女,又闯祸出来。

    许安野心里一算,原来师父有六十三岁了,可看上去却只有五十来岁,想来是练习春山神功的缘故了。不禁对自己学到了这部神功暗暗心喜,对师父的感激之情又深了几分。

    程秉德续继说道:“我已经六十多了,学全了功夫,天下无敌又怎么样?只是非常好奇,这功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么神奇,又受那人救命之恩,实在想再见他一面,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还活着?”说罢脸上露出感慨之色。

    许安野听他说到“天下无敌”四个字,心里激动,说道:“这功夫不是有两套吗?要是都学全了,不是更厉害?”

    程秉德说:“除了那个老活佛,没人能学全的。我听他说过,这两套功夫一个温润如水,一个性烈如火,水火不容,如果学得的人一心只想争强取胜,没有大慈大悲之心,用无边的佛法相与调和,是不可能溶在一体的。”

    许安野听他说了几次“活佛”,问道:“那个人是个和尚吗?”

    程秉德点头微笑:“你真是聪明,那个人是个喇嘛,在黄教中地位极高,是个活佛。”许安野这才明白,师父称那人活佛,并非有意称赞,只因那人本身就是个活佛。

    许安野说:“师父,我今天认识一个朋友,气功非常霸道,就和你说的性烈如火一样。”接着将上午与肖北海握手的情形说了一遍。程秉德低头想了一会,摇头说:“世界上能人众多,功夫性质相象的也有不少,不一定就是另外那一套上的功夫。”

    许安野又问:“师父,你要是去了见不到那个活佛呢?”

    程秉德说:“真是那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只知道他住在藏边一个叫日屋的地方,具体地点,却不知道。他老人家要还活着,只怕有一百多岁了。”许安野说:“师父你只练过春山,身体就这么强健,那活佛全部神功都会,一定还活着。”

    程秉德笑了起来:“人的生老病死是天注定的,从来没有听说有人练过什么功夫,就能万寿无疆的。”其实心里,却也希望那活佛还活着,能再见上一面,好当面讨教。

    程秉德说:“安仔,我教你的春山口诀都记好了,千万不能写在纸上让人看见,没我的同意,也不能教人,记住了么?”口气竟是从未有过的严厉。许安野毫不迟疑,点头答应。

    程秉德转开话题,又教许安野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不再说与活佛、神功有关的事了。许安野心知师父明天就走了,也希望与他多呆一些时间,师徒两人又聊了许久,直到天色发白,许安野犯困,伏在桌上睡着了。

    许安野一觉醒来,发现是睡在自己房间床上,想必是师父见他睡了,将他抱了过来。想到师父对自己实在是和父亲一样,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心里酸楚,坐在床上呆呆出神。

    许安野发了一会儿呆,抬头一看闹钟,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走到前厅,学员们正在课间休息。刘长胜见他出来,说:“安仔,师父出门时说了,叫你回家住,想和兄弟们练拳时再来。”许安野点头道:“好啊,那我下午回去,也省得我老妈叫我回家住。”

    许安野回到家里,母亲高兴之极。这个宝贝儿子高中成绩很好,毕业之后却不肯再上学,整天住在武馆也不回家。虽说不指望他考个状元来光宗耀祖,但是起码不能成天不着家。做母亲的自然是十分牵挂,背地里也不知道和他父亲说过多少回了。

    许安野这次回家,一直住在家里,不再回武馆去了。每天呆在父亲书房里看书,累了就坐在地上练习春山气功,傍晚到江边跑跑步,有时还陪着母亲上街购物。喜得母亲不住地夸程秉德会教孩子,虽然不知道程秉德出门去了哪里,却巴不得他迟些回来,只因担心他一回来,儿子又往武馆跑,不肯回家了。

    日子过得飞快,许安野在家呆了有十来天了。这天上午他正坐在书房看书,母亲走进来叫他接电话,说是有个女人找他。母亲笑迷迷地,问他:“乖仔,什么时候交女仔了?”许安野大羞:“什么呀,哪里来的女仔?可能是以前的同学吧。”

    走到客厅里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喂,是许安野吗?我是夏小兰,你没忘了我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