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世,刘贺就是一个十分讲义气的主。刘贺知道,要想受到下人们的拥戴,不只是能给下人财富与权势,还要有事能够罩着下人。
刘贺看着有些惊愕的苏善,叹了口气,说道:“苏善,这鸡从哪来,就送到哪去,孤不喜欢。还有,就像积竹杖之类的玩物,也不要再给孤弄了,这些东西,孤通通不喜欢。”
“大王,您以前……”苏善有些摸不准刘贺的脾性了。
“出去!”刘贺暴起,指着帐门,大吼道。刘贺实在是怒不可遏,自己这几天谨言慎行,刚刚让情况有所好转,却又被苏善搅乱,前功尽弃。虽说刘贺不愿意把苏善绑了,交到朝廷使者面前,却不代表刘贺不生气。
苏善二人正要转身向门外走去,又听刘贺说道:“回来。”
苏善二人一齐转身,惶惶的看着刘贺。刘贺“哼”了一声道:“若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定斩不饶,出去吧。”
苏善被刘贺惊了一跳,忙与那献长鸣鸡的小太监一起,退了出去。出得帐后,小太监将头一缩,说苏善道:“苏公公,怎的大王好似转性了一样,不喜欢这些个稀罕物事了?”
苏善没好气的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奇怪了,是不是大王要做天子了,喜欢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苏善是刘贺从小玩儿到大的伙伴,因为苏善是苏老太监的干孙子,所以刘贺自小,就没把苏善当://WWW.奴才来看,而且刘贺本身,就是一个举止无端、做事只凭自己喜好的人中 文首发,两人之间,倒还真真的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原来的时候,刘贺是个浮浪王侯,苏善是满肚子的坏水,这两人在一起,可以说是狼狈为奸,苏善也因此,年纪轻轻的就被刘贺封为门下宰人的大官,这个官职,在昌邑王宫中,除了总管苏老太监以外,就是苏善这个是肥职了。
自从刘贺重生之后,就收到了朝廷的诏书,征刘贺前往长安为先帝典丧,出发这几天来,苏善见刘贺先是忙碌不堪,又整天的枯坐在车内,苏善就想像从前一样,为刘贺寻些稀罕物事来,一则是为使刘贺开心,更重要的,就是要让刘贺到了长安,做了天子之后,能够更加重用自己。
苏善没想到刘贺好似对这稀罕物事突然间没了兴趣一样,自语道:“大王要是做了天子,爱好会变成什么呢?”
小太监来了兴致,说道:“苏公公,我知道。”
苏善斜了一眼小太监,撇着嘴道:“我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
小太监嘿嘿笑了一下,对苏善俯耳道:“大王就要当皇帝了,当了皇帝就是江山在手,江山美人,江山美人,这男人若是江山在手,再想的,自然就是美人了。”
苏善听了小太监的话,点点头道:“不错,美人儿,大王纵是做了皇帝,也还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哪有不喜欢美人儿的?你小子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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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贺骂走苏善,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下了,便起身走到帐外,见侍从多已起身,就在营地中忙忙碌碌,刘贺心情郁闷,就信步走在营中。
此时的刘贺,真的是感觉到了要当一个皇帝的无奈,没当皇帝时想当皇帝;有可能当皇帝时谨言慎行,只怕丢了希望;当上皇帝的人只怕也不好过,要不然为何那么多的皇帝,江山稳固之后,都要大杀功臣呢?自己又是何苦,向阎王老鬼要求重生为帝呢?做一个富家翁多好,不也是美人在抱,富贵一生么?
不过如今既然有希望当上皇帝,刘贺就绝不会将这皇位拱手让人:“霍光,你想废帝,孤就先废了你。听说你还有个女儿……”刘贺想到这里,唇角掀起一丝猥琐的笑容。
“大王,您让臣等好找。”
刘贺正无限歪歪中,被这一句话惊醒,转头看到正是自己所钟意的三名臣属:右相安乐、郎中令龚遂、中尉王吉。
“几位卿家找孤何事?”
三人对视着点了点头,安乐向前说道:“大王,臣等想请问这积竹杖、长鸣鸡之事如何处置。”
“此实在是孤旅途若闷,寻来的一些开心解闷的东西,孤已经认识到不妥,决不会再有类此事情发生了。”
“大王,”安乐似乎并不放弃,“臣等已察知积竹杖、长鸣鸡皆是门下宰人苏善为讨好大王,背着大王所寻,其罪并不在大王。请大王下命,治苏善扰民谄上之罪。”
“这……苏善也是见孤心情不好,这才寻来为孤解闷,孤已重责过苏善,安相莫要再说了。”
刘贺不让安乐再说,郎中令龚遂却坚持说道:“大王之去京城,将安天下、定社稷,以为大汉之尊,百姓之望,岂可因一小奴而失天下所望。”
刘贺坚持道:“苏善与孤少小相交,亦奴亦友,孤若连一朋友都无法护卫周全,还做什么大王?”
三人没想到刘贺竟对一奴才这样周护,心中感慨,只得拜辞而去。
刘贺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影,舒了口气:苏善啊苏善,在孤应诏却未正位的敏感时期,你却做出这等事来,幸亏是昌邑属官前来,若此次来的是朝廷四位使者中的一员,你的这条命,纵是孤,也无法帮你保全了。
车驾继续前行,离开安越近,刘贺越有一种前途未卜的感觉:自己这个皇位,能坐下去么?霍光,这个后世流传的贤臣典范,到底是为了什么,废弃了历史上的昌邑王呢?
如今的刘贺,想到个人说话都找不到,苏善自前几天被自己责骂之后,就很少再见踪影,似乎在忙碌着什么。
车驾过洛阳,临弘农,眼看长安就要到了,一连几天刘贺于梦中都未见阎王老鬼现身,本来已有些失望的刘贺,再次振做起精神,心说霍光废帝所举之一千多条罪行,现在自己只犯了三条,这三条还都是未曾受玺时所犯,霍光总不能因这,而废了自己这个才登位的皇帝吧。
令刘贺没有想到的是,这天刚想过阎王,晚上刘贺就又见到了阎王的那张臭脸。与前几次不同的是,阎王这次现身后,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刘贺冷笑不停,惹的刘贺心急,问阎王为何发笑,却一闪眼,不见了阎王的身影。
阎王的这次反常,使得刘贺疑神疑鬼: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还是自己表现良好,阎王又出来扰乱自己的心境,好令自己忙中出错?
天亮后,刘贺用过早膳,刚一出帐,看到等候在帐外、一脸鬼笑的苏善时,刘贺心中咯噔一样,知道一定又是苏善做了什么事情,为自己身上加了一条罪名。
苏善看到刘贺,先叫了声大王,而后谄笑着低声说道:“大王,请大王上辇后莫要声张。”
“车上……”
“嘘――”苏善忙说道,“大王上车之后,一看便知,现在容奴才卖个关子,先不说出来。”苏善说完,敛容转身,站在刘贺身后,好似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刘贺微皱了一下眉头,尽量放平稳脚步,向自己的七乘大车走去,苏善也是一脸的希冀、亦步亦趋的跟在刘贺身后。
刘贺走到自己的七乘大车前,回头看了一眼刘贺,踩着马奴俯下的背脊,掀开车帘,往里一张,不由的双腿一抖,几乎从那马奴背上掉下来。
刘贺长吸了口气,转头回来,见陈汤走了过来,向刘贺请示道:“大王,是否可以起驾了。”
刘贺看了一眼假装一本正经的苏善,说道:“起驾。”说完刘贺抬步上车,掀看门帘进到车内。苏善见刘贺并没责骂自己,心中喜道:“那个小奴才说的还真有道理,大王就是做了天子,也还是个男人,是男人,哪有不喜欢美女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