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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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年婉转,无数的落叶印证着一对对错过的恋人,结成翩风的蝴蝶,带走梦中的绮丽繁华。转眼,流年错。

    三年后。

    江湖之所以称为江湖,是因为它承载着如江如湖的数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流涌动,近日,流传有一女飞贼登门骚扰各家各户。

    女飞贼银发银眸,还有一对与“飞贼”称号毫不相称的银翼。曾经,千年前也有这么一号人物,睥睨天下,举手投足间豪气尽现。如今,又有了与赤然一样的人物。她,会不会像当年的她一样指点江山?

    这是无法预料的。因为,她无论黑白两道何人何事,总要插上一脚,似乎并没有原则性,只是随心情而变的。

    落花的季节,凤凰花也不再留恋,尘世变得颓废凄然。而眼前,却是快活的一幕。

    一个头扎羊角辫穿粉色公主群的女孩在凋零的花中放肆微笑,清脆的笑声竟然唤出一株破土而出的小草......

    女孩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一个有着洁白羽翼的白衣女子从天而降,双足点地,衣袂翩飞间,笑靥生花,一地的落红,更是凄美。

    薄情本想在皇宫找赤玥,不想却见到如此灵动的一个小女孩,吸引她的其实是她长得和赤玥有几分神似。

    “你叫什么名字?”薄情抱起女孩,女孩倒也不见外。只是觉得很亲切,所以单纯地搂住薄情,“我叫赤雪。”

    他有孩子了?自己竟有这么一个伶俐的小侄女?薄情心里一阵自嘲。

    “那,你娘亲叫什么名字?”赤雪澄澈的眼中蒙上一层阴晦“娘亲从来不笑,父皇从来不去看她,别人都唤娘亲‘沉月娘娘’。姐姐笑起来很好看,娘亲笑起来一定也好看。”

    姐姐?应该叫姨娘吧?

    ......

    金銮殿内威严流转,正襟危坐的男子气宇不凡,风流不减当年,此刻银眸中闪着惊喜。

    “我是来报仇的。”薄情,不,应该是赤情(痴情?薄情!)闪着寒光的剑斜指座上的他。

    他起身,笑着走过去,留下身后寂寞的空气,挽起她的手,轻声唤“情儿,终于等到你了......”他没叫“薄情”而是唤“情儿”。究竟是在唤薄情,还是在唤赤情?

    他不顾她的剑,手轻轻抚上她的唇,堵住了即将流逝出来的无言话语,拥她入怀,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但没有心跳的搏动。

    “听我说,我爱你,从来没变,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情儿,我娶沉月,不过是对她当初坐间谍的承诺,我没有欺骗你......”他没有奢求原谅,身体向斜指的寒剑倾去。

    想收,已然来不及,没有剑刺入肉体的摩擦时的快感。抬眸,赤情惊诧地发现,他的身体正在慢慢消散,点点化于空气,不似荧光的灿烂,只有徒留的令人窒息的苦涩。

    伸手,却抓不住,赤情看着他最后一丝微笑,终于,泪掉落下来,顺带着流逝最后的生命。她,要陪他,羽翼随身体一起慢慢变得透明,浅笑的唇一张一合,拼凑着破碎的言语,释然地看着他吃惊而透明的脸庞,熟悉的轮廓,带走熟悉的人儿,和生涩艰难的情感。

    夕阳落幕,缤纷的残叶孤零零地飘落,带走了最后的芬芳,带走了熟悉的温度,留下了独自徘徊无措的人儿。

    赤雪小脸憋得通红,从远方走向大殿,艰难地跃过大殿的门槛,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再没有人来亲切地扶起她,没有人轻柔地揩掉她脸上的泪痕。尽管她在拼命喊着:“爹爹,痛痛,吹吹,雪儿痛了——”

    回荡的声音终于敲碎了她的心,眼泪扑簌簌地掉下,不可遏止。

    “雪儿乖,不哭——”声音从四面八方飘来,殿上只有一个璀璨的冥珠闪着忧伤的泽光,在诺大的金銮殿中显得格格不入。

    爹爹没有不要她,爹爹在叫她,赤雪四处跑着,力气用完了又跌坐在冰凉的地面。哭得声嘶力竭,再也没有力气喊的时候,她轻轻拾起冥珠。

    赤雪面对冥珠:“你也很孤独吧?我们都很孤独,只是,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是会不孤独,还是会更孤独?——”

    女孩的疑问没有人解答,一切都结束在完美的夕阳中……58xs8.com